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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管道

  • 迷狂
  • 半麻
  • 2368字
  • 2025-04-06 12:00:00

兜兜刻意捏得尖細的嗓音,在狹窄管道里回蕩、逐漸成了老鼠活動似的窸窸窣窣聲。

“你...你捏著嗓子說話,聲音也很大...小點聲...”

數(shù)學家用手掌籠住自己的嘴巴,氣喘吁吁。

“誒?我看電影里頭在隱秘行動時候都是這么說話的啊?我學得有問題?”

兜兜扭過頭,挑了個疑惑的白眼;又重新轉(zhuǎn)過頭去、在管道里來回飛躥起來。

---

嘶--咚。嘶--咚。嘶--

數(shù)學家又一次伸長胳膊、把臉前的紙箱往前推出一小段距離;接著又扒住兩側(cè),將身子往前拖動。兜兜本想讓他把已歪扭成不規(guī)則多邊形的紙箱留在外頭--但數(shù)學家又一次發(fā)癲似地堅持自我,打死也不從命。

當然,兜兜也不會真的把他打死:兜兜自認為還是很善解人意的,這種小事不至于要把人家腦袋掰掉。

“誒--誒?”

前頭的兜兜忽地發(fā)出疑惑的怪叫,一直傳到遠處。

數(shù)學家在狹小管道里擺出貓式瑜伽的姿勢,竭力夾緊脊背把頭仰起、越過紙箱望向前方:

兜兜左右十指把兩側(cè)硬板像紙團似地揪緊,軀干和下半身懸在空中,紋絲不動。他正瞇著眼,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身下黑漆漆的窗格。

“怎么了?怎么了?要不要現(xiàn)在跑?”

在管道里爬了這么會,數(shù)學家早就習慣兜兜奇形怪狀的移動姿勢;但兜兜還是第一次發(fā)出這么驚奇的聲音,這讓數(shù)學家也顧不得說話高低了。

“噓!”

兜兜抬起一邊手,把食指豎在嘴前、惡狠狠地吐了口氣;接著又往下指了指:

在通風口的邊緣、拄著個底座狹長的電子設備。它造型有些像是麥克風、只是突出部分并非橢圓的海綿、而是個獨眼似的鏡面。邊角的藍光,一閃一閃地發(fā)亮;在這管道中十分顯眼。

攝--像--頭!

兜兜扭著臉,夸張地做出口型。

數(shù)學家趕忙又把頭縮回到紙箱后頭:是誰在警察局里裝了攝像頭?難怪通風管像是用拖把擦過一樣干凈,原來有人在他兩之前、就先來過這兒。

而且看起來也不是常見的那種--甚至不需要電線和數(shù)據(jù)線就能工作,應該內(nèi)置了電池與儲存用的軟盤。真是這樣的話,那就不是市場上能買到的貨色了...

“哈,哈--”

尖尖的笑聲忽地響起,接著戛然而止:

不知何時,兜兜已經(jīng)把攝像頭抓到手里、臉因為憋笑而扭動--攝像頭下方黏著團粉中帶灰的膠體,被兜兜扯長、中間成了絲狀。

口--香--糖!

兜兜做著口型,把臟兮兮的膠體抓在手里把玩;數(shù)學家也不知道兜兜為什么覺得這玩意兒有多么好笑。

數(shù)學家低下頭,把臉藏在臂彎里--通風管道里的霉味讓他煩躁:

是誰會在警察局里裝攝像頭?用口香糖做固定,那根本就沒打算長期監(jiān)控;甚至可能只是臨時起意。這么無法無天,難道背后的追兵已經(jīng)預料到他們會來警察局?

數(shù)學家把紙箱狠命往里壓了壓,接著又向前挪動、蹭到通風口的邊緣,和兜兜面對面:他想看看,這攝像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吱呀...啪。

突兀聲響從管道的正下方傳來。

先是令人牙酸的、房門的開啟聲,接著是脆響、與燈光的亮起:突如其來的變化,打斷了他們兩個人未完成的交流。

有人走進了兜兜與數(shù)學家身下的辦公室,而且還不止一個人。

---

數(shù)學家低著頭、睜大眼,騰出一邊手來扶住自己的眼鏡,免得它掉落下去。

從上往下望去,這一幕有些滑稽--明明走進來了兩個穿著醫(yī)用大衣的身影,卻緊密地貼在一處,幾乎像是同一個人。

這像是喜劇動作片里才會出現(xiàn)的場景:

后面的白大褂亦步亦趨,每一步的腳尖都幾乎抵住前面那人的腳跟;好像他的肚臍眼要連上對方的腰椎似的--

但就算是近視的數(shù)學家也看得見:落在后頭的那個人、從衣物縫隙里伸出的烏亮圓管。

數(shù)學家認得出那東西--事實上,在這一夜的前些時候、他就在自個新家的沙發(fā)里翻出來過。

那是把手槍,以及槍管上延長出的消音器。

---

【有必要貼那么近嗎?這兩個人是干什么的...脅迫?綁架?】

突如其來的詭異場景,讓數(shù)學家本以為開始變得堅韌的神經(jīng)、又一次地繃到了極限:

怎么辦?

數(shù)學家望向兜兜、在心里提出了這個問題。很明顯,自己并不是此時能夠下決定的那個人...

而能夠做出決定的兜兜,是否能夠正常思考仍然是未知數(shù)--如果能夠由自己做主,那么絕對不能輕舉妄動。介入肯定會帶來麻煩,甚至還不是小麻煩...會在半夜帶著消音手槍進入執(zhí)法機構(gòu),脅迫法醫(yī)的人;鬼知道背后還有多大的勢力?

已經(jīng)有一波只手遮天的恐怖家伙們綴在數(shù)學家后頭,他可不想再添上一批:更不想兜兜忽然就躥下去,把綁架者連著人質(zhì)一起擰掉腦袋。

先觀察底下究竟是個什么情況,排除掉危險、最好等那個拿槍的人離開了,再...

...

就在這時,數(shù)學家看見了兜兜轉(zhuǎn)過頭來:

他把嘴巴張成“O”型,一邊手豎直食指與中指、抬起大拇指比成手槍的樣子,另一邊手把監(jiān)視器和口香糖拈在指間、甩來甩去。兜兜的雙手都已經(jīng)脫離開管道的四壁、但他身體仍舊保持著與管道底平行;他運動鞋的尖端在不知何時間,已經(jīng)嵌進了管道壁里、牢牢扣住。

這是個像是馬戲團里雜技表演的姿勢;數(shù)學家沒想過會在現(xiàn)實生活中、看到有人這么隨意地擺出來,好像那只是翹個二郎腿似的。

[砰、砰、砰。]

他的嘴不斷張合、比成手槍的手模仿著擊發(fā)的動作:兜兜的眉毛抬得很高;數(shù)學家猜想他正在笑。

兜兜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又朝下方指了指:

數(shù)學家的雙手在抽搐。他想要猛地抬起手臂、用盡全力地擺手或是比成“X”,以及任何能夠代表否定的姿勢與動作:在這個本就復雜的關(guān)口節(jié)外生枝,真的有必要嗎?

但下個眨眼間,他便看見兜兜已經(jīng)把手掌貼上了管道的底板。

【操。】

數(shù)學家腦海里流星似地劃過了個單字--

轟!

接著,他便看見兜兜身下的鍍鋅鋼板在爆鳴聲中、如旺旺雪餅似地碎開;而按照數(shù)學家所掌握的材料學知識來說,這種具有韌性的金屬,變形的可能性遠遠大于碎裂。

砰!

通風管道頂端留下兩個凹陷、似乎是腳印似的形狀:兜兜已經(jīng)從數(shù)學家的視野里消失了。

---

兜兜落地的速度,比通風管道的鍍鋅鋼板、以及外層的石膏板著地更快。

噠噠噠噠噠...

兜兜隨手捧住最近的那塊石膏板:他像是把它當做餐盤,接住了每一塊掉落的碎片--原本該是響亮高亢的撞擊尖聲變得清脆,只在停尸房中回蕩。

不遠處,挾持與被挾持者都呆若木雞;眼前的這一幕似乎太過于莫名其妙了些,乃至于無人能做出反應。

噠。

等兜兜接住最后一塊鍍鋅板的碎片、他回過頭朝上方的數(shù)學家眨了眨眼,像是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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