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大門,形狀是一個草字頭,豎著的那兩根木頭的頂端弄黑叫烏頭。
名曰,“烏頭門”。
大門右邊是門房,左邊背對南方的房房屋是倒座房。
一進的外院,在院中心搭一個中堂。
中堂是用來會客的,是一個宅院的門面,所以一般是整個宅院最豪華的地方。
再向里走便是二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二門,也叫垂花門或中門。
二門內就是整個房子最重要的二進院子。
由正房、廂房、廊道、內堂等構成。
內堂兩邊的小屋為耳房,耳房較小多用于儲藏室、書房等輔助用房。
東西相對的房屋,即東西廂房。
廂房是為家中晚輩的居所。
院中的廊道是用來聯通各房的,方便雨雪時行走。
院中除了必要的道路會鋪設磚石,一般都只是黃土夯實的地面,最多栽些花草。
三進院子的房子被稱為“后罩房”。
廚房、家中女眷和女仆的房間會放置在這,同樣有些倉庫也會安置在此處。
更富有的人會有四進到五進的四合院。
有權勢的人才有七進到九進的四合院。
進數多了,房子并不會只向北延伸,還會向東西擴展……
朱瑾家的四合院,原本是祖屋,家道中落以后被變賣出去。
等朱瑾靠著自己的本事,做私鹽生意賺了錢,就把四合院贖買回來了。
雖然離家很久,但是朱瑾依稀記得家中四合院的基本布局。
他上前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一個熟悉的面孔給他開了門。
“誰啊?”
“你……你是主人?”
朱瑾微微頷首道:“是我。小六子,我阿娘、嫂子何在?”
小六子傻眼了,回了話之后,趕緊朝著院子里邊一溜煙兒的跑回去。
一盞茶的工夫過后,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
年不過三十,身材豐腴的高氏撩著裙擺,快步走了過來。
“阿娘,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高氏見到朱瑾平安歸來,禁不住喜極而泣。
她抓著一方絲巾,捂住嘴,還不時的抹著眼淚。
這讓朱瑾頗為頭疼。
難怪說女人都是水做的!
“阿娘,嫂子她何在?”
“你回來的正好。”
高氏趕緊拉著朱瑾的胳膊,笑盈盈的說道:“前些日子你嫂子她分娩,給你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快,去看看她母子倆!”
“……”
生了?
朱瑾頓時有些措手不及。
他猜到蕓娘可能已經懷孕了,分娩了。
但,他著實是沒有做好當父親的準備!
兩世為人,朱瑾還是第一次當爹!
話雖如此,他還是被高氏拉著前往后罩房那里。
隔著門口,朱瑾就能看見還在給嬰兒喂奶的蕓娘了。
蕓娘也不避著朱瑾,大大方方的給他看。
餓了?
朱瑾也餓了!
他心里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嫂子分娩,給我生了一個兒子?
對不起了,便宜二哥!
朱瑾有些歉疚。
給他的二哥戴上了綠帽。
但,二哥早些年就被賊寇殺害了,蕓娘成了無依無靠的寡婦。
兄終弟及,也好過被外人要了去。
朱瑾這樣一想,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這種現實。
“愍哥,給咱們的兒子取個名字吧?”
蕓娘一邊給襁褓中的嬰兒哺乳,一邊問了一句,臉上還浮現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母性光輝。
朱瑾聞言,想了想,便道:“咱們老朱家的下一個字輩,是‘用’。”
“以金木水火土五行論,他這一代該為火。”
“不過我是旁支,子孫是否根據字輩并不講究。”
“比起‘用’,我更喜歡‘文’字。”
“文者,有勤學好問,道德博厚,忠信愛人之意。”
頓了一下,朱瑾又道:“從今往后,我的兒子皆以‘文’為字輩。”
“這小子出世,咱就走運了,老朱家發跡了。”
“《太玄·元告》曰:日以煜乎晝,月以煜乎夜。”
“煜,燿也。”
“就為這孩子取名為‘文煜’,朱文煜。”
“愿他的降生,能光耀我朱家的門楣,順遂如意。”
煜,作為人名有積極、光耀、燦爛、光明之義。
由于煜字的寓意內涵過于盛大,人們認為一般人可能“壓不住”這個字,即可能無法承受其帶來的吉祥和榮耀,因此有“用不起”之說。
朱瑾偏偏為這孩子取名為“文煜”,顯然是他寄予了厚望的。
朱文煜,可是他的長子!
蕓娘重重的點了點頭。
她知道,老朱家的好日子要來了。
苦盡甘來。
“嫂子,我餓了。”
“……”
蕓娘看著眼巴巴的朱瑾,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都說朱愍哥少年老成,何故如此?
……
“姓名?”
“李胡椒!”
“籍貫?”
“碭山縣午陽里人!”
“姓名?”
“辛綰!”
“籍貫?”
“下邑縣盧屋里人!”
朱瑾回到下邑的翌日,就在城門口進行了募兵。
前來應征入伍的漢子,早就是人滿為患了。
這些年來,中原各地天災人禍不斷,幾次遭到兵燹,又有盜匪打家劫舍,所以混不下去的人,往往都選擇當兵吃糧了。
流民遍地的宋州,更是希望能投軍混一口飯吃。
朱瑾在下邑頗有名氣,以前他當私鹽販子的時候,跟著他混的那些弟兄基本上都來了。
當然,朱瑾并非是來者不拒的。
下邑縣府庫中的錢糧軍械不多,只夠朱瑾招募一千人的兵馬。
好在刺史張蕤緊隨其后派來李振,調撥了一大批的錢糧盔甲和武器,讓朱瑾足夠拉起一支幾千人的隊伍了。
這讓朱瑾頗為受用,拉著李振到家中盛情款待。
此時,朱瑾和李振對席而坐。
小朱防御使看著賬冊上的數額,有些感慨。
張蕤還真是大手筆!
粟米五千石,稻米三千石,錢一萬緡,布兩千匹。
紅纓槍三千五百支,戰刀兩千把,櫓盾牌五十面,牛皮圓盾五百面,鐵胎硬弓、角弓七百張,箭矢一萬五千支。
札甲、皮甲、山文甲、鎖子甲等各類盔甲兜鍪,有五百二十套。
蹶張弩、床弩、連環弩等弩機若干,配備了一些弩箭。
張蕤還額外調撥了七十只羊,雞鴨各一百只,給朱瑾犒賞三軍所用。
要不怎么說張蕤“財大氣粗”?
這份恩情,我朱瑾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