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

上官儀聲音幽幽。

這位未曾謀面的白師兄顯然和他關系不錯，陳君章聞言，也不好多說什么，寬慰道：“師兄節哀。”

“往事如沙。”

上官儀淡淡道，收起眼角一抹悲傷，看向陳君章：

“沒想到白師弟的‘流影’刀碎片會到陳師弟你手上，簡直如天意注定。”

“《凨極十三式》，這門御刀術是我天一流派的秘傳武功，白師弟在刀道上頗有天賦，師尊便傳與他，并賜下自己曾經的御刀，‘流影’。”

“陳師弟的《凨極十三式》是從碎片上的武道烙印悟出，屬自己領悟……只是恰巧是《凨極十三式》，不必擔心‘獬豸’任法。”

“天一流派，獬豸？”陳君章目光閃動。

又聽到了兩個新名詞，應該與明州武院有關。

上官儀輕笑一聲，解釋道：“太祖立武院，于武院之中設有教習，并規定，教習中若有武功高強、博學百家者，可稱流派主，在武院自立流派，位比外界的江湖大宗。”

“流派武功，可不外傳其他武院生，譬如師兄的《八步神龍掌》，師弟的《凨極十三式》，都是師尊所立‘天一流派’的秘傳武功，除了拜入流派的武院生，其余武院生沒有資格修煉！”

“而偌大個明州武院，包括師尊的‘天一流派’在內，也不過三家流派。”

“師弟日后進入武院，記得拜入‘天一流派’，師兄在‘天一流派’等你。”

說到最后，上官儀看了眼陳君章，滿眼期待。

“師弟明白了……”

陳君章點了點腦袋。

武院里的流派，聽起來有點像現代大學的研究生導師制度。

流派主就是導師，加入流派的武院生就是導師手寫的研究生。

但又有點似是而非。

具體情況，可能只有身入武院才能知曉。

不過陳君章倒是明白了另一個問題。

上官儀之所以對自己的態度十分柔和，只怕是已經將自己當做他們“天一流派”的自己人。

至于自己進入武院后是否拜入“天一流派”……

還有的選嗎？

秘傳武功《凨極十三式》都已經學了，不拜入“天一流派”都有些說不過去。

“那獬豸又是什么？”

陳君章抬起腦袋再問。

“‘獬豸’……”

上官儀接著開口解釋：“‘獬豸’本是上古異獸，狀如羊，獨角、色青、四足，能別曲直，見人斗，觸不直者；聞人爭，咬不正者。”

“武院立有執法隊，以‘獬豸’為名，寓意公正，能辨曲直。各縣上舉‘英才’時，都要經‘獬豸’辨別，以免舉人徇私舞弊，做濫竽充數之事，收受賄賂，將庸人充做英才。”

“舉人與被舉人之間可以有正常聯系，但不能涉及武學，譬如師兄我和師弟你，在師弟你拜入武院之前，哪怕是蘊氣法門的指點都不允許。”

陳君章點了點頭，又有些奇怪：

“不是只有骨齡十七以下、淬體五關以上，才有資格入武院嗎，骨齡和境界一目了然，怎么還會有濫竽充數之事？”

“師弟不清楚很正常。”

上官儀沉吟了下，說道：“武院生數量與縣令政績掛鉤，自然會有膽大包天之人為了政績，包裝出更多英才，舉薦上去。”

“骨齡十七以下。可以服用‘縮齡丹’，沐浴‘還童藥浴’作假，讓十八、十九歲的骨齡在摸骨查驗之時顯現為十七的特征。”

“淬體五關以上。則更簡單，有‘開竅秘術’可以榨取潛力激發內外竅穴。還能外人傳功，以他人氣血入體，強行激發內外竅穴，代價是根基不穩。”

“竟然還有這等事情。”陳君章只覺眼界大開。

“都是些蠢人。”

上官儀眸光冰寒：“每被‘獬豸’查出一個濫竽充數的家伙，無論舉人是誰，立即論過三等。一旦論過九等，管他是縣令、巡檢還是郡守，這頂官帽都別想戴了。”

陳君章贊同地點了點頭，深深呼吸，問出最后一個的問題：

“上官師兄，什么時候去明州武院報道？”

報道？

上官儀疑惑一閃而過，沒有在意這個詞，看向陳君章，鄭重道：

“武院入院，并無時日要求，因為各縣舉英才的時間各不相同。”

“不過師弟。師兄向你保證，去明州之前，必滅陰鬼教和張家，還清溪一個安寧。”

“多謝師兄。”

陳君章抱了下拳。

……

正事談完，陳君章告退，回去自家小院。

剛剛一直沒有出聲的王五現身，用凝重的神情看向上官儀：“你準備對張家動手了？”

各縣舉英才的時間各不相同，所以武院入院，并無時日要求。

這是對的。

但最好的入院時間，卻是與秋闈同月的八月，而如今不剩幾日了。

“對。”

上官儀神色泰然自若，身上縈著股運籌帷幄的自信：

“七星鄉內，那人已經拿到了張家的‘罪證’，這次即便鎮海軍節度親臨，也保不住張家！而且，大師姐快到清溪縣了。”

王五波瀾不驚的神情在聽到最后一句話猛然一動。

另一邊。

陳君章剛剛離開巡檢司衙門，就撞見了一名從縣兵司過來的隊正。

“陳大人！”

隊正看向陳君章，帶著崇拜之色，說道：“縣尉大人讓屬下來告訴大人，明晚望溪樓擺慶功酒宴，希望大人賞臉光臨。”

這位林大人是真喜歡擺慶功宴，上次獵虎幫的慶功宴好像也是他提議的。

不過這樣子友情價擺酒宴，酒樓真不會虧本嗎？

陳君章思緒一閃，向隊正點點頭：“知道了，轉告林大人，陳某會去的。”

“喏！”

隊正臉色更喜，向巡檢司走進去，他還要邀請上官巡檢和王五。

經此插曲，陳君章一路回到自家小院。

喚出鎏金面板，只見三道提示閃閃發光：

【拳出破軍斃惡道，雁翎御刀飛取首。吾見觀想，不若土雞瓦狗，殺之探囊取物！提煉點數+12！】

【上寧山，剿惡匪，孤身斬殺二觀想，美名傳揚全清溪，婦孺皆頌除寇事，誰人不識君英豪！提煉點數+3！】

【參透殘意，頓悟刀訣，凨極御刀如颶，碎焰掌，斬內景，橫跨大境斷其一臂。提煉點數+15！】

【當前提煉點數：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