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烙印,提煉武學(xué)感悟,足要20點提煉點數(shù)?!
陳君章大為吃驚,這是他見過需求點數(shù)第二多的提煉,僅次于再次提升《風(fēng)卷殘云功》。
一般而言,提煉點數(shù)需求越多,提煉后的產(chǎn)物越好。
這門武學(xué)的品質(zhì),甚至比《風(fēng)卷殘云功》還要強!
畢竟從《風(fēng)云吐納法》到《風(fēng)卷殘云功》也只要10點提煉點數(shù)。
陳君章心思電轉(zhuǎn),思慮過后,將這截斷刃收下,提煉時候需要實物在手,這東西他準備等提煉之后再上交,或者干脆就當沒見過。
“雖然自己只差2點就能提煉斷刃上的武學(xué)感悟,但……不能一股腦投入在這里。”
“陰鬼教已經(jīng)對自己下殺手了,初派便是楚慶豐這樣的觀想蘊氣武者!”
“這次不成,誰知道有沒有下一次。”
“自己能殺楚慶豐,有幾分實力,也有幾分僥幸,下次就不一定有這么好運。”
“必須趕快淬體圓滿!”
陳君章割下楚慶豐的頭顱,從尸體撕了些布料包,帶在身上,腦海思緒如潮,腳下默默趕著路。
天色早已昏暗。
當陳君章趕回縣城時,城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
守門的是縣兵和壯班的民壯,一個個神情緊張。
當滿身是血跡的陳君章帶著一個頭顱出現(xiàn)在城門前時,城墻上的氣氛更加劍拔弩張,甚至有縣兵當場拔出橫刀,將眾民壯護在身前。
好在陳君章在縣城頗有威名,三班衙役也有不少人認得他這張臉。
陳君章自報姓名,一番拉扯后,
守門的縣兵給陳君章開了一個小門。
陳君章進了城內(nèi),直奔縣衙而去。
一路上,整座清溪縣不知為何籠罩在重重詭異般的緊張中。
空曠的街道難見行人,只剩下巡街的捕役面色凝重,一只手時刻搭在腰間刀柄上,猶如驚弓之鳥,仿佛有半點風(fēng)吹草動就會拔刀。
陳君章眼見這一切,眉頭緊鎖,不由得加快腳步。
朱雀坊,
清溪縣衙。
散衙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但衙門內(nèi)仍舊燈火通明,三班六房都在夜色下忙碌著。
有個眼尖的皂隸發(fā)現(xiàn)了甬道口處的陳君章,急匆匆跑過來,剛要開口,就被陳君章的樣子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班、班頭,你總算回來了!”
陳君章掃過對方的容貌,輕點下頜問道:“馬壯,縣里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是寧山盜,寧山盜卷土重來了!”
馬壯顫抖說道,眼神恐懼,似乎回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
“下午的時候,縣里流竄來一伙兇人,他們打著為兄長鄧太焰報仇的名號,自稱寧山盜,把韓隊正全家都殺了!”
陳君章臉色瞬間動容。
一名統(tǒng)率五十縣兵的隊正被滅門了。
以及……寧山盜?
怎么可能!
三年前,郡城天兵降臨,可是登上寧山,把整座山翻了個底朝天,拔光了所有寨子,把寧山盜都清剿干凈了!
寧山盜又不是韭菜,哪會一茬接著一茬長。
陳君章微微沉默,開口道:“巡街捕役沒有攔住這群‘寧山盜’?”
普通捕役怎么敢攔這群兇人。
馬壯縮了縮脖子,瑟瑟發(fā)抖說道:“那群兇人都有淬體實力,殺完人就跑了。縣尊大人第一時間封了城門,縣尉大人點了縣兵和差役在滿大街搜人。”
“快班的人都被調(diào)去搜城了?”
“是的班頭,縣尉大人和李捕頭一起過來要的人。那時候,李捕頭見你人不在,臉色很黑。”
說著,馬壯偷偷瞥了眼陳君章的反應(yīng),接著道:“李捕頭還讓小的在班房等您回來。”
然后第一時間讓人通報給他……這句話馬壯不敢說出口。
陳君章微微頷首,他知道李泰不是在怪罪他缺職,而是在擔心他出事。
“班頭,就是這是什么東西,小的幫你拿著。”
馬壯咽了口唾沫,看向陳君章手上的東西,理智回歸,占據(jù)了高地,趁機撇開話題。
陳君章淡淡道:“腦袋。”
馬壯想要過去接著的手一抖,嘴唇發(fā)顫,后悔自己為什么要提到這一茬。
“先幫我拿著。”
陳君章不管對方,把楚慶豐的腦袋丟過去,踏入三班院房。
馬壯抱著包成圓球的布料,血腥味直沖口鼻,他只能竭力把這玩意當做不存在,腳步僵硬地跟著陳君章進了院中。
陳君章進去班房換身衣服,馬壯在外面等著。
脫下滿身血跡的差衣,陳君章從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從腦袋上澆下去,然后用氣血烘干身體,在班房搜出一件備用差衣?lián)Q上。
待陳君章從班房里出來,發(fā)現(xiàn)校場上多了一人。
馬壯站得筆直,猶如軍訓(xùn)時立正的新生。
沾血的布料掉在他腳下。
馬壯身邊,則是臉色深邃,單手拿著楚慶豐腦袋看得出神的捕頭,李泰。
陳君章抱拳:“見過捕頭。”
“還好,你安然無恙。”
李泰見到陳君章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長舒一口氣。
又打量著了好幾眼,像是在看什么珍稀物種,嘴唇上下翕動:“楚慶豐……你怎么殺的?”
“屬下從塔下鄉(xiāng)回城,路上被楚慶豐埋伏。”
“僥幸揮出一刀,斬了楚慶豐右臂后,他失去戰(zhàn)意,嚇得倉皇逃竄,被屬下追上后斬殺。”
陳君章簡單回應(yīng)道,旋即面露古怪:
“捕頭,楚慶豐運功時陰氣逼人,出招幽寒滲骨,如鬼似魅,難道是陰鬼教的功夫把他練成這幅鬼模樣?”
“邪道的武功便是如此,不然為什么會被斥為邪魔外道。”
李泰從不可置信中回神,冷哼一聲,拎起死不瞑目的楚慶豐腦袋,譏誚道:
“這家伙惜命的性子一點沒變。我之前和他交過手,中了我一刀后,一身蘊氣聚澤的真氣跟不見了似,不敢再戰(zhàn),竟然直接跳崖……”
“崖下應(yīng)是另有玄機。”
說到這里,李泰頗為懊惱地嘆了一聲,當時他顧慮太多沒有追下去,反而叫楚慶豐活下來,對陳君章出手。
“蘊氣聚澤?”
陳君章耳尖一動,敏銳地抓住重點。
李泰看了這位好奇寶寶一眼,解釋道:
“觀想境的修行,說成一句話,無非是‘蘊養(yǎng)真氣,積蓄丹田’。”
“所以,根據(jù)丹田之中先天真氣的多寡,前人將觀想境總結(jié)為凝液,涌泉,漲池,聚澤,成海五大階段。”
陳君章聞言,心中略微一琢磨,當即意識到這是一種相當形象的劃分。
將真氣比喻為水體,最開始是一滴玉液,然后涌成一汪泉眼,接著是漲至一方池塘,再是聚為一片洪澤,最后則變成一座浩海。
陳君章這邊剛提起一絲興趣,李泰便接著淡淡笑了一下,聲音中帶著些許惆悵:
“其實換做什么初期中期后期,小成大成圓滿,也是一樣,萬變不離其宗。”
“盈滿丹田,才只是完成筑基,武道伊始。”
才只是完成筑基,武道伊始……
這句話如有魔力般,讓陳君章浮想聯(lián)翩。
但陳君章沒有忘記重點:
“捕頭,屬下覺得這群突然冒出來,為獵虎幫報仇的‘寧山盜’與襲擊屬下的陰鬼教之間必然有某種聯(lián)系。”
陳君章不是胡亂猜測。
韓隊正被滅門的和自己被襲擊幾乎是同時發(fā)生。
而正好有一件事情將他和韓隊正聯(lián)系起來,那便是圍剿獵虎幫一案。
李泰深深看了陳君章一眼,感慨對方敏銳的觀察力,微微頷首道:
“你猜得沒錯。是獵虎幫,但不僅僅是獵虎幫。”
“是獵虎幫,但不僅僅是獵虎幫……張家?”
陳君章挑眉。
李泰點了點腦袋,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話鋒一轉(zhuǎn):“君章已經(jīng)淬體五關(guān)了對吧?”
陳君章頷首:“是。”
“那先跟我去巡檢司衙門。”
“好。”
陳君章從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