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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Strange Girl

  • 格雷異聞事件簿
  • 沈七叔
  • 4054字
  • 2025-02-16 10:00:00

熾白的大燈撕破雨幕,黑斑羚頂著暴雨急停在處于監控外的死角。一百米外,是鎮上唯一的CVS Pharmacy連鎖店,能夠買到L現場處理需要的所有醫用品。

“我馬上回來。”

L摸了摸E·E的額頭,轉身走進風雨。

清脆的黃銅門鈴響起,柜臺的藥劑師盯著渾身濕透的年輕人放下手中的雜志。

“你看起來很急,孩子。”他推著眼鏡,下意識伸手按在柜臺下方的MPP手槍。

在這樣寒冷的雨夜,一個神色匆匆的生面孔闖入商店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L沒有回答,只是提著購物籃徑直走到藥品貨柜,一股腦將止血繃帶、腎上腺素筆以及氯胺酮注射劑這樣的“可疑物品”扔進去。

“好吧....也不知道是誰傷得這么重。”

藥劑師嘟囔著沒敢再說話,謹慎地打量著這個生龍活虎的家伙。

步伐穩健,膚色健康,似乎不是癮君子。

就是那雙眼,凌厲的仿佛剛從戰場下來。

“在你撥打911或者拔出柜臺下面的武器前,不妨先聽聽我說的話。”

L直接拔掉監控的插頭,將購物籃扔在柜臺:“我沒有處方藥單,但非常需要這些東西,所以我們也許可以達成一筆不錯的交易。”

面對那雙明亮的紫色眼瞳,藥劑師怔住了。

——那不還是打劫么!

下一秒,他果斷拔槍,卻被一只青筋暴起的手按住槍管后推。

“請不要讓我再重復剛才的話。”

L接住拋出的子彈,順手卸掉彈匣,沿著桌面推得老遠,最后掏出錢夾將一沓鈔票放在他的面前:“監控不會記錄這次交易。”

藥劑師后退一步,感覺這么做有些不道德。

不過當L又掏出一沓鈔票后,感覺好多了。

“等等....這個也可以給我么?”

看見對方口袋的Twizzlers扭扭糖后,L忽然說。

藥劑師面色古怪,但畢竟收了錢,還是鄭重地將糖果放入碼好的藥用品。

L接過袋子,立刻返身跑入暴雨,拉開黑斑羚的后門,發現女孩已經蜷縮在角落陷入昏迷。

“E·E!不能睡,堅持住。”

他咬掉腎上腺素筆的安全帽,用力將注射口壓在女孩的大腿外側。

數秒后,E·E猛地咳出血塊,竭力張嘴呼吸,抓著L的手,死死不放。

“冷靜一點!你現在很安全。”L側身按住她的肩膀,以防在掙扎中撕裂傷口,“接下來我要替你拔出匕首,可能會有點痛。”

“我們....你....你沒事吧?檔案袋在哪里?”

E·E驚魂未定地盯著他,像只受驚的小貓。

但不等L回答,那種深入骨髓的靜態灼燒感又再次蔓延全身,疼的她在狹小的后排直掙扎。

銀血藥劑的效用褪去后,E·E仿佛又一次經受滾燙的火刑,黑色的毛細血管逐漸凸顯在眼眶周圍。

L立刻拿出橡皮帶纏在她的大臂,嘗試將氯胺酮注射劑對準浮起的血管。

“別!就一支....不能浪費。”

E·E咬著牙,突然猛地握住刀柄,與之接觸的皮膚瞬間潰爛,血肉翻卷。

緊接著,她居然一狠心直接拔了出來,連L的臉色都忍不住變了。

晉升至四階前,踏入途徑之人的身體機能仍屬于現代醫學可理解的范疇,沒有強效麻醉藥的情況下,這種劇烈的疼痛足以摧毀一個人的意志。

可這個女孩居然沒有任何猶豫,就像之前面對襲殺的怨靈,也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同歸于盡,這讓人很難不好奇她之前究竟過著怎樣的生活。

“我靠....你騙我....這可不是....有一點痛啊!”

她吐出一口黑血,腹部裂開的腐肉滋滋冒煙,仿佛被沸騰的熱油烹煮,但也幸虧這恐怖的灼燒才沒讓傷口大出血。

“保持清醒!隨便做點什么集中精神!”

L果斷將注射劑扎入血管,一堆到底,旋即掏出免縫合器貼在溢出鮮血的焦黑創口,迅速拉合。

“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E·E最后的力氣也被榨干了,嘴唇蒼白。

“馬庫斯給我寄了一封信,我知道你是誰。”

L稍稍拉起她的衣服,有條不紊地取出止血繃帶纏在她的腹部,倆人都不是矯情的人,這種時候就沒必要講什么男女之別了。

只不過E·E聽完感覺更疼了,眼淚直掉,卻愣是沒吭聲。

“怎么了?”L摸摸她的額頭,體溫開始回升,這意味著徹底脫離危險。

“我.....沒事!中國女人.....絕不認輸!”E·E強撐著說了句爛話,其實心里天都塌了。

“運氣不錯,沒有傷及內臟。”

良久,L松了口氣,將最后一管銀血藥劑按在她的手臂,這種煉金科學與咒術的融合產物堪比賢者之石,只要還活著,就能有效促進人體機能的恢復。

“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她現在看起來實在狼狽,糊在臉上的血漬和眼淚混在一起,倒像是個掉進泥坑的臟小孩。

“別擔心和你無關的事。”

L掏出手帕遞給她,但想到這個臟小孩手還傷著,只好蘸著雨水給她清理血漬。

“對不起....拖后腿了。”E·E低著頭,其實心里有點委屈,但心虛地不敢看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半晌,L嘆了口氣,也意識到自己態度有點差,“以后不要總想著用自己的命換別人的命。我是個成年人,有義務優先保護你。”

他不打算告訴對方自己已經繼承真名,但為了防止未來可能發生的變故,有些話還是提前說清楚比較好。

“明年我也成年了....在中國還能去網吧呢。”

E·E小聲頂嘴,瞟了眼認真給她擦臉的大男孩,忽然覺得他們現在的樣子好蠢,居然又沒心沒肺的笑了。

“別動。”

“哦...不動。”

L靜靜處理完E·E臉上的血漬,又握住冰涼的小手迅速包扎,然后回到駕駛位,遞過去一瓶烈酒:“可以用來漱漱口,你現在還不能喝水,晚些時候我會給你準備。”

E·E乖巧地照做,窗外密集的雨點打在玻璃,噼啪作響,倆人就這么安靜地坐在車里,都沒有說話。

“今天給你添麻煩了。”

幾分鐘后,她忽然伸手戳戳L的肩。

L停下擦頭發的動作,良久,才輕聲說:“剛才....我沒有送你去死的意思。”

E·E裹著風衣,呆呆地坐在那里,完全沒想到格雷少爺居然冷不丁聊起這個。

其實有一瞬間,她真的害怕過L會丟下自己,但那雙手自始至終都沒有松開的痕跡。

“如果對方發現我在虛張聲勢,局面會非常糟糕,猶豫只會降低你的生還率,可我想不到別的辦法,是我的問題。”L解釋的有些生硬。

戰場是殘酷的,沒有誰是不可以犧牲的,但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死去,誰都會不忍心。

既然他被賦予了永生,那照顧好身邊的人就該是他的責任。

“干嘛要這樣說自己。”

E·E本來打算轉移話題,忽然心里一軟。

她是個很敏感的人,老早就察覺到L是那種有很多心事的人,這樣的人總是活的很累,就像一塊笨拙的石頭。

“因為以前有一些人為了保護我死了,可我什么都沒做到。”L遙望暴雨中此起彼伏的建筑物,倒映在車窗的臉隨著雨水破碎,“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好吧,那我不問了....你餓不餓?”

雖然非常虛弱,但E·E還是伸手摸向褲兜,卻尷尬的發現忘帶零食出門了。

“你在學校的時候就認出我了么?”L從袋子里拿出那袋糖果,遞給女孩。

E·E怔住了,濕漉漉的眼睛就這么盯著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見有賣的,順手就買了。”L語氣平靜,像個埋頭苦讀的老學究,“適量的糖分可以補充人體需要的能量,對傷口的愈合有一定幫助。”

“嗯,以為是巧合來著。”E·E撕開包裝,回答上一個問題,然后反問,“你為什么會幫澤維爾,是因為梅蓮妮斯么?還是說....覺得他很可憐?”

“可能因為他很像小時候的我吧。”

外面雨下得很大,L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和E·E說心里話,

或許是因為她和自己一樣是孤兒,同病相憐。

又或者是自己內心也有那么一絲期盼,期盼通過這個女孩去了解那個不靠譜的父親。

E·E沉默了很久,輕聲說:“沒什么別的問題想問了么?”

“我對馬庫斯的事情沒什么興趣。”L掏出一支香煙,旋即又收了回去,“大人做的錯事,不應該由小孩子承擔,所以你不用覺得欠我什么。”

女孩沒有說話,只是將風衣拉到嘴角,一雙眼睛偷偷瞟向L,明明想打破這個氛圍,可到嘴的話題都很蒼白,連她自己都覺得無聊。

“好吧,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L委實不太想聊天,他希望這個中國女孩能夠好好休息。

可E·E滿臉“雖然我現在狀態差的要死,但真的很想和你說話的表情”全被他從后視鏡看見了。

真是個奇怪的女孩,明明會像小男生一樣幫朋友出頭,但又有那么短暫的瞬間會像只敏感的花栗鼠,小心思全寫在臉上。

“七歲的時候,馬庫斯從中國的一家孤兒院領養了我。”她觀察著對方的臉色,又補充道:“但我只是他的助手。”

“助手?既然領養了你,就應該負責,為什么這么小就帶著你狩獵?”

L皺眉,覺得老父親簡直是胡鬧,七歲的E·E那么小小的一只能幫上什么忙。

“沒有沒有,那時候我們住在溫暖的南方城市,一直到我十三歲。”

E·E小口吃著扭扭糖,見L真的不反感這個話題,才接著說:“有一天我揍完同....咳咳....有一天我放學回家,發現他滿身是血,然后我們就連夜前往南美了。”

“我記得中國的治安非常好。”

“和這個無關,是他在地下賭場出老千被人砍了。”

“.........”

自覺丟人的L一時語塞,撓了撓額角。

“逗你的啦,別老這么嚴肅。”看到這個冰山一樣堅硬的男孩居然露出窘態,E·E忍不住笑了,“事實上,是有人不想讓我活下去唄,可能是我的親生父母?我也不太清楚,馬庫斯不允許我問。”

“那為什么要和同學打架?”

L無視了E·E剛才撒的小謊,他沒有打探別人家事的習慣,只能換個問題。

“他們說我是沒人要的野種,那我就揍他們咯.....不過那些男生都打不過我,我把他們按在地上一頓亂錘,幾分鐘之內整個教室都是流著鼻涕亂竄的小臭猴。”

說起這些事的時候她滿臉不在乎,甚至洋洋得意地挑眉,結果一不小心扯動傷口,疼的齜牙咧嘴。

“按照中國的傳統,難道不會被請家長么?”

L實在擔心老不正經的馬庫斯會導致某些古板的教育者針對E·E。

“我從來沒讓他來過。”沉默了好一會,E·E說,“我只是想讓那些說閑話的大人親眼看見,我這個沒人要的孩子,也能在他們的孩子面前挺直腰板。”

L心中微微一動,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其實E·E不用和他說這些。

每個人心中都有不愿提及的過往,那些難熬卻孤獨的日夜,是任何人都無法設身處地體會的,可他確實有些動容。

因為自己淋過雨,所以想給別人撐把傘么?

“傷口還疼么。”良久,L終于開口。

他覺得這時候得說點什么,奈何與女孩相處屬于他知識的荒原。

無人回應,只余下細細雨聲。

L扭頭,發現E·E已經合上眼睡著了,像只獲得安全感的小貓一樣縮在風衣里。

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的遲鈍。

受了那么重的傷,E·E又怎么可能精神奕奕的陪自己聊天?無非是硬撐著,擔心自己情緒不好罷了。

短暫的沉默后,L無奈地笑笑,調高暖氣,又給女孩蓋上一張毛毯。

2023年10月23日深夜,大雨滂沱,雨水落在阿爾特利亞的每一寸土地上。

男孩坐在駕駛位聆聽潺潺流水,身后熟睡的女孩發出均勻地呼吸聲,長長的睫毛明滅在暗淡的光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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