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明德寺
- 推演萬法:從軍體拳開始成就道祖
- 解喲
- 4204字
- 2025-03-29 23:03:03
五元城外。
靈江支流,元河之畔。
一只全身漆黑的漕船停靠岸邊。
“城外那明湖旁,那棵大榕樹,看到了吧,還記得當年,我與靜秋,便是五元佳節時,在那相遇相知。”
“沒想到這一晃眼,竟都過去三十多年了。”
“也不知當初拋往樹上祈福的紅綢,還在不在……”
船上,范家主手指側前方,向著眾人訴說著曾經的故事。
而靜秋,顯然便是已逝的范夫人。
“爹,那榕樹旁的寺廟呢?我怎地好似沒有印象?”
一旁靜聽的范婉容出聲道。
眾人聞言望去。
“那寺廟莫非是金子做的?”
陳蕓見了,也不由出聲。
此刻正值卯時。
那明湖上起了霧氣,煙波浩渺。
而在眾人視角內,明湖與榕樹之間。
一座占地頗廣的寺廟建筑,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寺廟外墻低矮,墻內建筑可清楚見得。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卻是那金光燦燦的墻壁。
遠遠望去,便真好似金磚壘砌。
“這寺廟,倒是第一回見,應是這近十五年間所建。”
范家主凝視片刻,搖頭說道。
眾人也沒太在意。
這是靈州,遍地都是佛宗禪院。
寺廟便如雨后春筍,一年內總會興起幾座。
“老爺。”
此時,三人正急匆匆,自城內趕到。
——正是孟老,帶著兩名原白蛇堂武者,在城內打探完消息,趕回來匯報。
“這五元城變化可太大了,我都差點認不出來。”
孟老剛上船,便搖頭唏噓道。
他也是最早跟隨范家主之人,曾在五元城住了近十年。
“如今這五元城,沒了大梁統治,卻是歸為一座寺廟管轄,諸位看,便是那座——明德寺。”
他伸手所指方向,赫然便是適才談論那座。
“城外近八成良田,包括城中近半商鋪、住宅,都掛牌在明德寺之下。”
“聽說,當初便是這明德寺,出錢出力,又廣收流民,散財建橋鋪路,引山民來住,才短短十幾年間,便將這五元城重建至如此規模……”
“如今這明德寺,在城內百姓中,威信極高,每年都是香火鼎盛。”
“到了開法會之際,隊伍甚至能從寺廟排至城內,真真不得了。”
孟老滔滔不絕地講訴。
眾人神色各異。
陳峰則是蹙眉:“莫非又是蔡家、徐家之流?”
“這……倒沒聽說過明德寺有何惡行。”
孟老思索片刻,繼續說道。
“反倒是每逢災年,寺中都常以僧米施惠貧民。”
“寺院更是在城中設有‘悲田院’,專收孤寡老人,養孤兒,更給予戰亂流民一處暫時的安身之所。”
“聽說還設有病坊,也常有赤腳藥僧出寺,免費為城中百姓探病施藥。”
“……甚至有‘寺學’,專授佛經,為貧寒子弟啟慧開智……‘無盡藏’,專提供無息借貸……”
“公子,可不能蛇咬畏繩,這般所作所為,可與旭陽城兩大家族反著來哩。”
孟老露出黃牙,對陳峰笑道,似乎在安撫陳峰的應激反應。
陳峰頓時不再多言,只眼中若有所思。
孟老不知無量宗底細,他卻是略懂一二。
‘明德寺……這般樂善好施,會是無量宗在刷取功德嗎?’
不過想了一瞬,他又搖了搖頭。
‘哪怕他人秉承惡念,所作卻盡皆善事,能就此定義為惡?’
‘做了一輩子善事的心腸惡毒之人,算作好人還是壞人?’
陳峰不得而知,也不想陷入這種哲學問題中。
‘真假又何妨,莫來惹我便是。’
他目光平靜,看向了城外不遠處的農田。
此刻正值仲夏。
田內俱是勞作的佃農。
有的在收小麥,有的在為作物培土,有的在替水稻除草捉蟲……
佃農們雖是勞作,卻也不見苦累,反而臉上掛著寧靜祥和。
又偶爾會停下,直起腰,雙手合十,對著明德寺方向,虔誠禮拜。
陽光傾瀉在他們臉上。
汗珠如金粒般滴落,浸潤田間……
一行人。
只留下幾名武者駐守漕船。
便進了城。
在城內租下一座大宅院,暫作歇腳。
其實以眾人帶的錢財,買下也不難。
甚至,陳峰將自己從武館秘庫所得財貨,一半都贈予了范家主,助他安頓眾人。
也好報答他對自己與家姐的照顧。
而剩下的一半,也足足可換五千多兩黃金。
不過,眾人還需在此地多做了解,才好下決定。
入夜。
書房內,燈火通明。
陳峰、孟老、魏風,和范家主都在。
“公子,您想了解的,關于無量宗的信息,我已經打聽清楚了。”
孟老候在范家主身旁,娓娓道。
“無量宗幾乎每個季度,都會大開山門,廣收門徒。”
“不過是在季度前幾日,公子若想入宗,還得在孟秋之前,夏末后幾日趕至。”
“好在無量宗離此地不遠,坐船沿靈江,往南行,大抵只需四五個時辰。”
‘如此,便再等兩月,正好也可以積攢能量,梳理自身武道體系。’陳峰點頭,思索著。
孟老于是再道:
“至于招收弟子的方式,卻有三種,第一是直接考核,這種一般是針對年齡較小者;
第二是在外設立的分駐點,篩選弟子;
按公子情況,只有第三種,最為適合……”
……
時間飛逝,很快已至夏末。
一處被騰出,當作練功房的靜室。
“如何,氣血突破之法可有思路?”
魏風放下茶杯,看向正看著秘籍發呆的陳峰,問道。
陳峰聞言抬起頭,將眼前已然冷卻的茶水一飲而盡,“有點,還要多謝魏哥傳授于我的經驗。”
“互相成就罷了。”
魏風搖了搖頭,“這一天,我可是等了很久,一個人的思慮總有不足,還是得有志同道合之人,才更有突破的希望。”
陳峰也是頗為贊同地點頭。
魏風不愧是鉆研氣血武道多年的天才武者。
他所傳授的經驗,為陳峰提供了不少新的思路。
這些都可以作為下一次推演的柴薪。
只不過,虛丹對于通脈的作用實在太大。
他們二人,又哪能媲美創造虛丹的大能者,也開辟出一個那樣的空間,來存儲氣血。
‘只能暫時擱置……’
想著,陳峰將一本冊子遞給魏風:
“這是我這兩月所總結的,關于通脈虛丹的武學理念,只能能助你一臂之力。”
魏風接過,心中一動:
“你要前往靈州府城了?”
“是啊,孟秋將至,我打算加入無量宗,看能否借此觀閱更多武學秘籍,吸納百家經驗,同時獲取通脈后續功法。”
陳峰道,“家姐便先拜托你們照顧了。”
“放心,我以性命擔保。”
魏風語氣平靜,話中卻簡而有力。
“有了你那套金針,我已然鉆研出一套磁引操控秘法,出其不意之下,或許便是通脈,也將飲恨當初。”
“這秘術可要學去?”
他看向陳峰。
“不必,金針交由你更好,我有其他手段。”
陳峰婉拒。
隨著魏風離去。
他一人繼續靜坐。
思考著這兩月所得。
青罡真液,第二滴已然快了。
積累十二縷半能量,十縷推演,化作自身資糧——
《無常法》兼容了《功德無量訣》的“慈光勁氣”,和《千金秘典》的“千金勁氣”。
前者講究“以慈悲之心,度己度人”,故此有很強的治愈屬性,比之“青木勁氣”更專一強大。
后者,卻是以鋒銳屬性為主。
——僅是外氣所凝聚的劍氣,便可與黑云鐵匹敵。
陳峰心念微動。
虛丹真液化作罡氣流轉。
霎時間,一根青芒流轉、金芯隱現的纖細金針憑空凝現。
發絲般懸于眼前。
就好像憑空御使一般。
——這便是帶有自身烙印的罡氣凝聚之物。
同時也是元氣所模擬的“千金罡氣”。
陳峰也是嘗試過后,才發現。
它比之金針,竟還要鋒銳許多。
“而且,可以離體操控,更能……”
陳峰心念一動。
眼前金針,瞬間膨脹變大。
霎那間,便化作一把青罡金芯的通透利劍。
“……自身一寸之內,虛丹罡氣,憑空直接傳輸!”
若是對上普通人,直接將罡氣傳送到他體內,他不就炸了嗎?
“不過對于武者卻是有所限制,不知是武道意志,還是氣血的影響。”
“他人氣血紅光之內,都很難傳輸過去,更別說其他通脈的罡氣護罩。”
思索片刻后,陳峰便也起身。
“是時候了……”
……
一日后。
靈州府旁,有一座無量山。
無量宗山門便在此處。
此時天還蒙蒙亮,霧氣飄渺間,卻可見,山腳下已聚集了不少人。
作為靈州霸主級勢力。
其每個季度大開山門,招收弟子之際,基本能匯聚來自靈州全境,各路人士參與。
其中有尚未學武的懵懂稚童,由長輩帶著,亦有鍛體境、氣境的年輕俊杰。
更有許多身穿僧袍的各地寺院僧人。
他們的隊伍蜿蜒曲折,排在山門左側臺階。
與另一側上山燒香的府城百姓,形成鮮明對比。
陳峰自然是不在隊伍之中。
他已花錢打通了關系,憑借那兩寸金佛雕像,走了另一個招收弟子通道。
此刻,在無量宗山門外院。
某處寬敞庭院內。
一名錦袍女子正慢條斯理,對著面前,包括陳峰在內的四人道:
“你們的信物,都是早些年,無量宗派發出去,當作江湖人情所用。”
“但如今朝代不同了,宗門決策也時常有變,這些信物所能發揮作用也大為削弱。”
“甚至有些院首都壓根不認……”
說道這,她停頓下,看了眼四人皺眉的表情,嘴角微勾:
“不過,既然你們找對了門路,也給足了俸錢,憑家弟在內門的人脈,倒也可以為你們牽線搭橋,但是嘛……”
她又停頓片刻,面露為難之色,才繼續道:
“入門只是第一步,想要得到院首看重,進入更好的外院,獲得更多資源,早日邁入內院,其中打點,必不可少。”
她說著,眼神毫不顧忌地掃向四人,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四人中,一名馬尾女子最先反應過來,毫不猶豫,便自懷中取出一沓金票,遞到錦袍女子手中。
“還得多謝姐姐提點。”
錦袍女子捏了捏手中金票,臉上神色滿意,但又很快收斂,看向剩余三人。
陳峰看著女子手中那沓金票,少說也有幾千兩,不由蹙了蹙眉,又看向了馬尾女子。
心中暗忖:‘這廝,莫不是請來的托吧,交錢交得那么爽快?’
但很快,另外二人也機靈地交了錢,差不多也是幾千兩金票的樣子。
便只剩陳峰還站著不動。
錦袍女子神色當即有些不滿。
見狀,陳峰心中嘆了口氣。
‘罷了,都不過身外之物,既然來都來了。’
想罷,他也將身上的三千兩金票,遞交到女子手中。
除了一開始打點錦袍女子的一千兩外,他身上也只剩下最后一千兩金票了。
——這都是他用秘庫財貨換來的,靈州通用金票。
“看來各位都很有誠意,那便等著好消息罷,放心,我馬梅在這方面,還是很講信譽的。”
說罷,錦袍女子拍了拍手。
院內當即走出四名仆役,各自領著一人,很快離開了庭院。
但在不久后,其中三名仆役,又領著三人回到了庭院。
“梅姐,我看過了,那姓陳的,還有一千兩沒交出來,看來誠意也不是很足。”
說話之人,赫然是適才的勁裝女子。
——除了陳峰在外,其余三人,與之馬梅,竟都是一伙的。
“欸,人家也要留點底的嘛,能拿三千兩出來,已經出乎我預料了,咱不貪心。”
馬梅笑意盈盈。
“還是梅姐有格局,不過,拿信物入門之人,越來越少了,今日也就這姓陳的一人,咱們這生意也不長久。”
一名短袖男子搖頭道。
“可知足罷,要不是馬少,咱們怎么可能拿到這種權力,這等福源?”
另一名長袍公子哥樂呵呵道。
“不過梅姐,你真要幫那姓陳的安排進去,咱們明明可以在把名額賣給他人,再撈一筆的。
他一個外地來的,沒實力,沒勢力,又能拿咱怎樣?
更何況,誰知道他這信物,是不是搶來的,咱們只要……”
勁裝女子在旁慫恿道。
但還沒說我,便被打斷:
“欸,我馬梅在這方面可不含糊,再說了,人家都送這二寸金像來了。
這可是能直接入德字甲院的信物,再怎么說,也得給他安排個丁院去罷……”
幾人在這閑聊。
另一邊,陳峰在仆役帶領下,來到了一處小型別院。
其中四個房間,三個房間早已有人,陳峰便進入最里面一間,住下。
靜靜等候馬梅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