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樂園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兩個人暫時達成了默契的和解，沒有更多的事情發生，也沒有更少的事情發生。

所有人的情緒都被控制在剛剛好的地步...除了黃檬，這人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不管了。

但是已經答應了的作戰培訓還是要進行...總不能拿了工資不出力吧，如果可以的話自然很樂意，可惜這么做遲早會被開了。

這種事情其實每個人都能做，只要經過短暫的培訓。

查看戰術，安排戰術，查看訓練，安排訓練，說起來就是這么簡單。

雖然實踐起來比想象中要難一點，但是原本這些顧問、教練的職位也都是給已經身處閑職的特工的。

在役囚徒/魔法少女雙料特工林夜反而覺得自己更適合這個職位。

畢竟沒有人能夠從囚徒的視角解說囚徒是怎么打架的，但是林夜可以。

這樣一來，黃檬的進步其實比想象中快很多...第一次打WWE就碰見泰羅也是難為她了，實際上天賦還是很好的。

尤其是有變異的能力，殺傷力明顯大于其他的E級，看來對于D級的壁壘也很快就能突破。

相較于需要熟練自己能力的魔法少女，黃檬只要做到控制好自己的能力就可以了，這也是一種天分？

不管怎樣，黃檬還是賠償了訓練中林夜損壞的白襯衫...并夕夕十塊錢三件的那種，感覺完全沒有長記性。

同時，不知道為什么，黃檬完全也沒有躲著林夜釋放能力，就好像不怕誤傷林夜一樣...她知道我是魔法少女？

不應該啊。

現在是周六，林夜正盯著戰術屏上的監控畫面出神，按道理來說自己應該在周末休息來著，但是今天就是黃檬晉升D級的挑戰。

自己現在周末好像越來越忙。

已經不用去學校，也和家里解釋過，家里人對于林夜入職特勤局感到不可置信，但是還是接受了。

林夜還記得父母一臉欣慰的樣子，當時他還以為準備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了，但是最后在解釋之后父母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鄰家的少女是魔法少女，而自己的兒子成為了所謂的帶鹽人。

只有林秋表現出受到重創的樣子，但是頭頂吃到林夜的鐵拳后還是表示祝賀。

是的，誰也不能接受自己身邊的人就是自己偶像的事實，這么看來林秋還是很具有平常心的。

雖然還是吃了一拳。

但是林夜還是記得林秋略帶酸味的看著他，“明明老哥讓我不要去管魔法少女的事情的，結果自己一個人偷偷去參和了。”之類的話。

自己確實沒資格說。

于是林秋又吃了一拳，然后哇哇叫著回房間自閉了。

突然之間要上學的人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了，這股落差感著實不小。

距離游樂園事件也已經過去三天，棋水水還是每天來找林夜，但是感覺更加成熟。

她依然會笑著給林夜草莓糖，但遞到林夜掌心時總會不著痕跡地多放一顆薄荷味的，口味像是明知和炫邁的結合。

她開始用香水了，林夜摩挲著戰術屏邊緣，視網膜殘留著今早偶遇的畫面。

即使黃檬馬上要打生打死，棋水水淡粉色眼影襯得眸光愈發幽深，裙擺搖曳的弧度也不時撩撥著林夜的心。

如果說以前是稚嫩的話，現在變得可以稱得上誘人，像是青蘋果一般甜美而澀口。

那個追著他要抄作業的少女，如今連馬尾辮扎的高度都精確到毫米。

叮！

戰術屏突然彈出的視頻申請打斷了他的思緒。

藍汐的虛擬影像懸浮在咖啡杯上方：“林夜，黃檬的D級考核三分鐘后開始。”

此處是魔法少女協會，林夜身邊是為林夜考核的兔耳魔法少女，

...整個協會就一個人嗎？

話說你叫什么來著？林夜看著對方往前走的身影，發問并沒有被聽見，只能遺憾地跟過去。

林夜抓起椅背上的協會制服外套，衣擺掃翻了桌角的檸檬味潤唇膏，這個唇膏讓他想起三天前黃檬第一次仿真特訓時，還顯得非常稚嫩。

當時趙協會借的投影將空間切割成沙漠地貌，黃檬的檸檬法杖在灼熱氣浪中滋滋冒煙的樣子還猶在心中。

特別是黃檬胸前的緞帶被汗浸透，每跑動兩步就要扶正滑落的發卡。

難怪這邊閑人止步，簡直是限制級的畫面，可惜不能錄制下來...咳咳。

想到當初夜曲只能裸考，林夜就憤憤不平。

當時黃檬酸液甚至還直接偏離了快九十度，直接打到了旁邊林夜的衣服上。

當時林夜看著自己的衣服融化的同時冒出一股檸檬洗衣粉的香氣，隨后變成白汽，說是不怕，實際上還是有些害怕的。

當時是什么情況來著？

對了，當時在打一只蠕蟲作為對手。林夜陷入了回憶。

“酸液彈道偏移率47%。”林夜盯著戰術平板皺眉，“說過多少次？情緒波動會影響彈著點！”

黃檬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可是沙塵暴好可怕......”

“真正的災獸可不會管你怕不怕！”林夜大手一揮切換訓練場景，沙丘突然隆起成巨口，模擬災獸“沙蠕蟲”的尖牙距少女鼻尖僅剩半米。

“啊啊啊！”黃檬閉眼胡亂潑灑酸液，腐蝕性液體大半澆在自己鞋面上。

林夜手指一點，將沙蠕蟲彈成數據碎片：“今天就到這里。”

“對不起......”黃檬蜷縮在沙丘陰影里抽泣，發梢的檸檬掛飾沾滿沙粒，“我果然還是......”

溫熱掌心突然按上她頭頂。

林夜半跪著用袖口擦去她臉上的沙塵：“知道為什么選沙漠場景嗎？”

黃檬茫然搖頭，淚珠滾落在沙子上。

“檸檬遇到高溫會激發出更濃郁的香氣。”林夜繼續，“你的酸液在極端環境會變異成粘性凝膠——這是我分析出的隱藏特性。”

黃檬的瞳孔逐漸亮起星光：“所以我其實......”

“不是累贅。”林夜將分析報告塞進她懷里。

這還只是倒數三天，又想到特訓最后一天的表現，林夜不得不感嘆，三天居然能改變了一個人這么多。

想當初我哪有這條件...嗯？也才一個月多吧，按道理來說我們隊的顧問也要負責我的戰斗分析來著。

所以實際上是我來負責分析自己的行動嗎原來！

靠！

至于林夜沒有趕上的協會環形大廳內，兔耳魔法少女正用權杖敲擊公告板，面對著前面統一認證的好幾位一致說明。

在他人解散之后，特意把黃檬留了下來，這就是林夜的特殊關系了。

剛好是黃檬進行考核，兔耳魔法少女也樂意順水推舟。

果然社會之間不僅僅是打打殺殺，還有人情世故。

“黃檬，知道兩周前考核規則的變更吧！考生需在實戰環境對抗隨機生成的災獸或囚徒投影——”

“嗯嗯！”黃檬緊張中不停點頭。

林夜的手環突然震動，視網膜彈出黃檬的體檢數據。

協會最新出產的科技，可以反應人的身體狀況。

說實話，現在越來越感覺星環的便利性了，原本以為只是一個變身的神光棒。

現在什么應用都能往里面裝...感覺完全就是一個開源的系統，甚至還會有中病毒的風險。

最早研發這個的人不會也是穿越者吧？然后建了一個開源的系統讓人們在惡趣味底下變身。

那個【永夜晨星·未來】

聽著也不像是上個世紀的名字。

當看到「情緒穩定度：71%」時，林夜緊繃的肩膀稍稍放松，雖然是自我安慰。

“下面請E級魔法少女黃檬進入準備區！”

機械音回蕩的剎那，黃檬的法杖“當啷”砸在地上，臉上是明顯可以看得出緊張的神情。

不要這么緊張啊...林夜雙手插進兜里，一臉凝重地看著下方。

她手忙腳亂去撿時，胸前的檸檬裝飾又勾住了安檢門。

“別慌。”林夜按住她顫抖的肩，“記住訓練的要領。”

林夜對于她還是很相信的，黃檬就像是一塊璞玉，如果不經雕刻就只能和石頭相伴，如果經過雕琢就會圓潤無瑕。

黃檬重重點頭，同手同腳地邁進傳送陣，林夜注視著這一切有一點擔憂。

真的沒問題嗎...

應該不會有問題吧，當初夜曲考試的時候也不難，這次應該也是走個過場。

林夜的目光掃過觀戰席，某個粉色身影在考核開始的瞬間悄然離場。

...危機意識也太強了。

【考核空間：沙漠幻境】

穩了，別的地形雖然也可以打，但是沙漠作為重點訓練的成果自然是萬中無一的好。

沙漠，森林，溶洞，海洋，最好的自然是海洋晴朗的沙漠算是比較理想的成果了。

熱浪扭曲著地平線，黃檬的裙擺被砂礫拍打出細碎響動。

就在進去的一剎那，黃檬的身影消失在場內，至此之后只能從屏幕當中看到黃檬的行動了。

但幸運的是，作為顧問的林夜還能實時指導該怎么打...如果有操控身體代打就好了，一切的破綻就是心態。

黃檬按照特訓時的動作用酸液在四周布下陷阱，每步退卻都在沙地留下粘性凝膠。

粘性的檸檬膠水把被沙子裹住，形成一道又一道暗網。

【警告！敵方單位生成中——】

沙暴突然靜止，鏡面碎片從虛空中析出。

戴著烏鴉面具的身影踏著棱鏡走來，暗金鎖鏈在身后拖曳出蜿蜒的光痕。

身后烏鴉狀的燕尾服和筆挺的白襯衫組成了林夜最熟悉的一個身影...

“D級囚徒夜鴉，數據載入完成。”.

完！蛋！了！

電子音未落，鎖鏈已撕開黃檬左臂的防護服，少女踉蹌著后撤，酸液彈幕在鏡面折射下反而襲向自己。

夜鴉的能力也就是夜王的能力，一方面是自帶的罪業匕首的攻擊，另一方面是連續到夜曲的鏡面反射的能力。

還有自己的穿梭能力，對E級來說簡直就是無敵的存在，幸好協會的智能不足。

真的不足嗎？不見得，夜鴉的眼睛像是常人一樣轉著。

協會唯一能夠采集的數據就是在特勤局大樓那邊畫畫的數據...至少是有鏡面穿梭和鎖鏈伴生，更多無意識表露的東西林夜都不敢想。

“第一課。”夜鴉的投影發出機械合成音，“永遠別在鏡系能力者面前用直線攻擊。”

不對！協會的智能水平遠遠沒有這么高才對，林夜看向夜鴉的投影，卻看見對方劃出一個微笑看了回來。

淡淡的笑容里面顯露出一絲譏諷。

此時的黃檬只感覺正在面對暴風驟雨，自己的攻擊會被精心計算的角度反彈回來，對方的攻擊也難以辨認和招架。

“地上的膠水不多了，用完的一刻根本擋不下來。”

“鎖鏈太多了！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冷靜下來，你可以的，想一想林夜先生當時是怎么分析的。”

“對，酸液的霧化可以迷惑視線，只要能躲一下就可以先緩一緩...嗚，之后又怎么辦好。”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黃檬抬頭看見一條鎖鏈朝著自己飛來，被鏡面折射的攻擊難以預測。

什么？！

“黃檬，躲開！他要準備反射你的酸液，現在就酸液霧化！”

“可是那個是必勝的...唔。”

如果在這里用的話，那就輸定了，不能用，只能先躲在沙丘背后了。

黃檬咬牙翻滾躲開酸液，法杖插入沙地發動「檸檬沼澤」。

凝膠順著沙粒縫隙極速蔓延，卻在觸及夜鴉靴底的瞬間被鏡面轉移。

“第二課。”鎖鏈絞住黃檬腳踝將她倒吊半空，“地形優勢對空間系無效。”

觀戰室的警報器紅光狂閃，是林夜一拳砸在戰術屏上：“系統你作弊！這明顯超出D級......”

【請不要傷害器械】

這個提示彈了出來。

“這個算是倒霉吧。”兔耳魔法少女嚼著泡泡糖挑眉，

“協會剛更新了夜鴉的實戰數據——確實只有D級的能量水平，雖然從表現看幾乎是D級上限——甚至是超越了傳統意義上的D級。”

“作為顧問你也放寬心吧，只是一個根據波動的劃分，說明不了什么。”

林夜的后槽牙咬得咯咯作響，“把這怪物放進來你們協會根本就沒有想過有人通過吧！”

“畢竟還是看發揮，沒打贏也能通過啦，相同D級不可能有人贏的。”

兔耳魔法少女擺了擺手，像是看戲一樣地繼續往下看。

全息畫面里，黃檬正用酸液腐蝕鎖鏈，淚水不斷滴落在面具上發出“滋滋”聲響。

“哭夠了嗎？”夜鴉的投影突然貼近她耳畔，“第三課——”

鏡面碎片暴雨般傾瀉，黃檬的防護服瞬間千瘡百孔。

少女在最后一刻捏碎檸檬酸罐子，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

“就是現在，酸液晶體化！”林夜的吼聲穿透通訊器，黃檬上次在城外使用的最后一招，就是奠定勝負的關鍵。

打中就贏，打不中就輸，這個招式的殺傷力就連林夜自己也不會去硬抗。

化學的力量，很神奇吧。

黃檬的法杖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翠光，酸液凝膠不再流動，而是凝固成無數棱鏡。

這個招式還是根據林夜對夜曲的研究學來的，原本的晶體化只能像是炸彈一樣扔出去，結合了林夜的說明，變成了像是鏡子一樣的東西。

如果夜鴉的鎖鏈通過鏡子彈射，那么就利用夜鴉自己進行彈射，再彈回去就好！

夜鴉的鎖鏈撞上鏡面，竟被折射回自身。

“這......新能力？”觀戰室的數據屏瘋狂刷新，兔耳少女不可置信地說“酸液晶體化？！”

當黃檬揮杖斬斷最后一根鎖鏈時，夜鴉的面具“咔嚓”裂開一道縫隙。

因為是模擬的原因，露出的并不是林夜的臉，而是深邃的黑暗，在面具之后就像是一片虛無。

但是夜鴉也只是受傷...不像是人工智能能做出的成果，場內的夜鴉只是歪了歪頭就躲過了必殺的一擊。

“什么？！”

黃檬不由得大聲喊出，就算是她了解的協會創造出的虛影也不會有這種舉動。

這算是什么？挑釁嗎？林夜費解。

“你傷到了我...很好。”夜鴉投影冷笑一聲，俯身沖到近點。

面對這個擁有著正常思考的夜鴉，場內的少女已經沒有翻盤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