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縣好不容易出了你這么一位少年英杰，總不至于又讓他們給害了！”

賀焱說的斬金截鐵，正氣凜然，高大身軀，好似要化作巍巍巨山，將那漫天風雨都遮蔽。

陳凡捏捏手指，沒吭聲。

“賀大人，這位是？”一名胖大漢子笑瞇瞇道。

“劍眉星目，鼻若懸膽。”

“氣質英武，豪邁灑脫。”

“好一個年輕人。”有人贊嘆，旋即感慨道：“與賀大人的氣質倒有些類似，莫非是賀大人學生？”

“呵呵。”

“我要有這樣的學生可就好咯。”賀焱笑笑，將陳凡介紹給二人：“赤炎宗副宗主，蒼峰，金刀門副門主譚文淵，這位是我溪嵐縣，總捕頭，陳凡。”

“原來是陳捕頭。”

“年少有為啊。”蒼峰、譚文淵點點頭。

“哎，賀大人，怕是說錯話了。”蒼峰挺著個大肚子，嘆息道。

“哦？何處有錯？”賀焱好奇道。

“現在已經是溪嵐府而非溪嵐縣了。”蒼峰道：“賀知縣，如今也該稱作賀知府了。”

幾人恭維，賀焱則笑道：“擴建府城的圣旨早就到了，不過，我這知府，如今也只是暫代。好了，不說這個。來，我再給你介紹幾位。”

“戶房李冬……”

“禮房……”

賀焱走過去，將六房典吏介紹給陳凡。

但這幾人神色個個倨傲，就算賀焱親自拉著陳凡，態度也是不冷不淡。

最后，賀焱又介紹了兩人：“這位是曹念，曹大人，如今為九皇子府上侍衛統領。”

“曹念。”

“就是此人嗎？”

陳凡打量對方，三十五六左右，三角眼，銳利無比，泛著冷光，鷹鉤鼻更是醒目，禿鷲一樣，即便坐著，依舊有種即將撲出撕裂獵物的感覺。

“擇日不如撞日。”

“今晚干脆就找個機會干掉算逑。”陳凡心語。

他殺了騰陽王，雙方沒有任何和解的可能，且此次衙門找自己過來，絕對和此人有很大關系。

此時見了本人，立刻就起了殺心，不過這個時候卻不是動手的時候，只是暗暗把對方氣息記下。

“這位是拜月教長老洪飛，洪老。”賀焱繼續介紹道。

“洪老？”

陳凡眼睛動了動，對方年紀并不大，和自己差不多，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居然這么稱呼。

“洪老如今，一百二十七歲。”

“當然這個年紀，在道修中，并不大，甚至稱得上年輕。”賀焱低聲解釋了一句。

“一百二十七歲？”

“看這么年輕，只是返老還童了。”陳凡暗自驚異，不知道自己，一百歲以后，是否還是這般模樣。

“洪老，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陳凡。”

“你看看他資質如何？”賀焱上前客氣道。

洪飛抬了抬眼皮，上下打量了一眼，淡淡道：“精氣飽滿，靈韻內斂，根骨尚可，可惜，武功練得不怎么樣，似是而非，可見并沒有什么天資。”

“往后就算修道，成就也不會太高。”

聽到二人對話，很多人心里都是一凌，認為賀焱對陳凡太過關切，聽這意思似乎曾推薦拜入拜月教？

拜月教據說在仙道門庭中，雖然不如丹陽宗那樣的頂級勢力，可也算一方大教。

如果陳凡成為拜月教弟子，那么往后，世俗中，還有誰人能制？

至少背景后臺方面，足夠硬。

等聽到最后的評價，個個松了口氣，個別仇視陳凡的更是眉目都舒展開來，精神都變得振奮。

賀焱神色則是一暗：“怎么會？陳凡，實力很不錯的，年僅十八，已經是煉骨境三重的武者……”

“武功是武功，資質是資質。”

“武功高不一定資質就好。”

洪飛神色依舊冷淡。

賀焱聞言，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悅。

洪飛捕瞥了他一眼：“資質不好，我如果讓他通過，只會害了他。”

“不過，看在你的面子上。”

“我可以給他個機會。”

洪飛道：“可以讓他先掛名，當個雜役，表現好的話，三年后，等機會成熟，再轉為正式弟子。”

雜役？

三年？

還要等機會成熟？

這一下，賀焱再也繃不住。

“賀大人。”

“你為何要竭力推薦他？”

“又是以什么身份推薦？”

“再者招收誰為弟子是拜月教自己的事吧？”旁邊有人開口道。

賀焱看向對方：“曹大人，本官并無私心，甚至這陳凡，也是第一次見。”

賀焱話說的很坦蕩，底氣很足：“之所以要推薦他，完全是因為他的個人資質，以及對本縣的功績。”

“方才洪老已經說了，他資質不行，最多也就是雜役。”

“至于功績。”

“呵呵，恕我孤陋寡聞，他哪里來的功績？”曹念淡淡道。

“將城里作奸犯科者盡數抓捕，破案三百五十七件。”

“維護城中治安，保民安民。”

“這些自然都是功績。”賀焱替陳凡張目道。

“呵呵，他身為捕快，這不就是他應該做的嗎？干好本職工作，也叫功績？”曹念一句話，就把陳凡所有功勞，苦勞通通都抹掉。

這還不算什么，他更是把矛頭對準了一直幫陳凡說話的賀焱：“此外賀大人，陳凡破了這么多案子？這案子都是哪里來的？這么多積案，為什么早不解決？一直拖到現在？”

“到底是陳凡太能干，還是之前的人太無能？”

宰相門前七品官。

曹念雖然不是官，可來往所接觸的都是達官貴人，而這些人在外面不管有多風光，在曹念面前卻要伏低做小，久而久之，他身上自然也有一股子上位者的威勢。

發作下，別說普通人，哪怕朝廷命官心肝兒都要顫三顫。

尤其這個時候所說的話，不可謂不重，相當于在當眾斥責賀焱這個知縣無能，弄下這么個爛攤子，要不然哪里來這么案子，懸而未決？

“幫陳凡出頭，賀焱就要認下無能的評語。”

“不幫陳凡，則還有緩轉的機會。”

“他會怎么選？”

誰都沒有想到，會議還沒有正式開始，曹念就開始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