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的夏陽灼烤焦土,王烈的鹽車碾過袁氏祖墳的殘磚碎瓦。流民捧著遼東麥種跪在田壟間,看幽州農官將種子撒入混著骨灰的泥土。“此乃‘骨麥’。”王烈揚鞭指向天際,“吸盡袁氏祖蔭,方成救世嘉禾!”
袁紹的密探混在人群中,將毒汁灌入水囊。不料麥種早被幽州醫官浸過解藥,毒汁反蝕穿皮囊,流民誤飲后僅腹瀉三日便愈,反將袁氏下毒的流言傳遍鄉野。“陸昭的醫官施的是仙術!”老農跪拜鹽車,將袁紹祠堂的門匾劈了當柴燒。
當夜,幽州玄甲衛突襲鄴城糧倉,將霉變的陳糧替換為遼東新粟。糧袋上“鎮北賑濟”四字刺得袁紹目眥欲裂,逢紀的鴆酒尚未端出,已被流民搶去潑在袁氏祠堂的牌位上。“這酒烈,正合祭奠袁氏列祖!”饑民的哄笑中,袁紹拔劍斬斷案幾:“陸昭不死,冀州永無寧日!”
濮陽城外的流民營飄著腐臭,曹操的指尖劃過新制的“幽州鹽引”——粗糙麻紙上的朱砂印竟與真品無異。“程昱,這假鹽引散出去多少了?”
“三千張,足讓兗州鹽市崩盤。”程昱的算珠聲陰冷如蛇,“但陸昭的醫官在渡口施藥,中毒者皆愈……”
曹操突然掀翻案幾,酒壺碎在磚地上濺起血沫:“蠢材!中毒者要死得慘烈,活著的才能傳謠!”他蘸著酒水在尸布上狂書“幽州毒鹽”,命夏侯惇將尸首拋入黃河,“讓下游漁民撈尸時,十指潰爛、面目全非!”
三日后,幽州鹽船在陳留遭劫。船底暗艙中搜出的毒蒿卻被武則天提前換成止血藥草,劫船的曹軍反被流民視為盜藥賊。“陸鎮北仁德!”百姓將曹軍首級懸于城門,程昱的離間計化作泡影。
高唐城外的麥田翻涌金浪,劉備的草履陷進曬谷場的新麥中。簡雍手持幽州新制的風車篩,麥粒如金雨瀉入陶甕。“今歲收成翻倍,田楷催繳的賦稅卻只增三成。”關羽撫過麥堆下的環首刀,“大哥,陸昭這是要養虎為患?”
劉備抓起一把麥粒任其從指縫流瀉:“他養的不是虎,是看門犬。”遠處田壟間,玄甲衛正教授流民組裝水車,武則天贈的《幽州農器圖》被張飛墊了床腳。“告訴田楷,賦稅再加兩成。”劉備將麥粒撒向天際,“多出的麥,換幽州鐵器。”
暮色中,一隊曹軍扮作流民潛入糧倉。張飛的蛇矛尚未舉起,卻見糧垛下暗藏遼東火油——火把擲入的瞬間,曹軍與毒麥俱焚。“陸昭連這都算到了?”張飛的黑臉被火光映得通紅,“這廝到底是仁是奸?”
白狼山北的鹽堿地已成死域,田豫的輕騎踏過烏桓敗軍的殘旗。峭王蘇仆延的佩刀插在鹽漬中,刀柄纏著的羊皮誓書字跡模糊:“永世不犯漢土……”
“鮮卑人學聰明了。”武則天踢開慕容廆送來的求和書,羊皮上血寫的“質子”二字格外刺目,“告訴慕容廆,想要兒子回去,拿五萬匹戰馬來換——少一匹,斷慕容皝一指!”
薊城馬廄內,慕容皝的十指已斷其七。他蘸著糞水在墻上刻鮮卑經文,卻被田豫的彎刀抹去。“質子今日該學《漚糞新法》了。”田豫扔來一卷浸透馬尿的竹簡,“陸將軍說,草原缺肥,此術可惠及鮮卑萬民。”
廣陵蘆葦蕩中,孫堅的古錠刀劈開夜霧。周瑜的白帆船悄然貼近幽州鹽船,火把尚未擲出,卻見船身突然裂開暗艙——數百只信鴿沖天而起,翅上綁著的密信灑落如雪。
“中計!”周瑜急令轉舵,卻觸礁擱淺。對岸亮起火把,玄甲衛的弩箭釘滿船帆。“孫文臺劫鹽船,可是為江東百姓?”武則天的冷笑隨江風飄來,“這些鹽船滿載解藥,本是要救荊襄瘟疫——如今,只好讓孫將軍背這見死不救的惡名了!”
當夜,荊州流民涌入江東,哭嚎聲震動建鄴。孫堅的樓船在黎明前倉皇南逃,船底暗艙里,周瑜攥緊的半塊幽州鹽引已浸透冷汗。
南宮廢墟上,劉澤的冕服爬滿虱子。慈禧的護甲劃過他脖頸:“我兒可知,陸昭的鹽船已過虎牢關?”
劉澤突然咬破指尖,在殘壁上畫出血色陌刀:“母后……陸昭的刀,比漢室璽綬鋒利……”
曹操的密使在暗處窺視,將沾血的磚塊塞入袁紹的求和書。“告訴本初,這磚是從德陽殿取的。”曹操的刀鞘敲碎磚角,“他若肯獻冀州,本公便用這磚給他刻墓志銘!”
濮陽城的晨曦被哭嚎聲撕裂,曹操的靴底碾過井沿的鹽漬,青石板上蜷縮的百姓口吐白沫,指尖潰爛見骨。“明公妙計!”程昱的算珠聲混著哀嚎,“摻了遼東鹵砂的井鹽,半日毒翻千人!”
夏侯惇的重甲沾滿黃褐色毒沫,馬蹄踏碎藥罐:“陸昭的醫官在城隍廟施藥,說是能解毒!”
“讓他們救!”曹操的刀鞘挑起一具幼童尸體,“救活的,綁去洛陽喊‘幽州害民’;救不活的,扔進黃河喂魚!”
城隍廟前,武則天掀開藥爐,刺鼻的硫磺味沖散毒氣。她持銀針挑起井鹽碎末,當眾擲入火堆——藍焰爆燃,毒煙化作“曹”字焦痕。“兗州父老看清了!”她厲喝,“鹽中鹵砂乃曹營秘制,解藥在此,一人一勺!”
流民哄搶藥湯時,玄甲衛已將摻毒鹽吏捆上高臺。武則天劍鋒劃過鹽吏咽喉,血濺曹軍旗幡:“陸將軍有令!今日起,兗州饑民北遷幽州者,每人賜田三畝、鹽十斤!”
黃河渡口,王烈的鹽車碾過浮橋。數萬流民赤腳踩過“曹”字軍旗,涌入幽州邊境的草棚。張居正持《考成簿》立于隘口,身后是成排的遼東犁鏵與麻布糧袋。“凡墾荒者,免賦三年!”他揮鞭指向鹽堿地,“此地雖瘠,以幽州之術,可化不毛為沃土!”
流民中混入的曹軍細作正欲煽動,卻被寒門學子當場揭發。“此人袖藏毒鹽!”劉放奪過紙包,當眾倒入水渠。魚群翻白浮起時,學子高誦《鹽鐵論》,流民跪拜如潮:“陸鎮北萬歲!”
慕容皝被鐵鏈拴在鹽車后,目睹此景,突然以頭撞柱:“鮮卑若得此民心,何須彎刀烈馬!”田豫的彎刀壓住他脖頸:“質子今日功課,是抄《流民安置策》——用鮮卑文寫,陸將軍要寄給你父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