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德陽殿的焦煙尚未散盡,何進踩著段珪的斷臂踏入密室。曹操的刀尖挑起半幅燒焦的幽州輿圖,冷笑聲在石壁間回蕩:“陸昭這手借刀殺人,倒是比鮮卑的箭還毒。”
袁紹的劍鞘重重砸向案幾:“慕容廆的騎兵已至孟津,再拖下去,這洛陽就要改姓胡了!”
“本初兄急什么?”曹操拾起一塊炭化的梁木,“陸昭的鹽船能堵冀州糧道,就不能堵黃河渡口?”
暗門忽開,斥候滿身冰碴滾入:“報!呂布率輕騎突襲小平津,截了十常侍北逃的船隊!”
何進猛然起身,佩劍撞翻燈臺:“偽帝劉澤呢?”
“沉入黃河了。”斥候喉結滾動,“呂布說……說尸首喂了魚鱉。”
遼西雪原上,田豫的斥候馬隊如黑蟻般掠過冰面。慕容廆的鮮卑大營扎在百里外的白狼山,炊煙卻被寒風撕碎成縷。“將軍神算!”副將遞上羊皮卷,“鮮卑戰馬果然腹瀉癱倒,連套馬索都拽不動!”
田豫的彎刀劈開凍硬的馬糞,露出未消化的幽州鹽粒:“王別駕這摻砂鹽,倒是比刀劍還利。”他忽然翻身上馬,“傳令!輕騎換牛皮靴,夜襲白狼山——專踩鮮卑人的鹽垛!”
三更時分,幽州突騎的牛皮靴踏雪無聲。鮮卑哨兵蜷在火堆旁腹瀉不止,直到田豫的刀鋒抹過喉嚨,才驚覺鹽垛已燃起沖天大火。慕容廆赤腳沖出金帳,望著被鹽漬蝕爛的馬蹄鐵,仰天嘶吼:“陸昭!吾必生啖汝肉!”
鄴城糧市的地面結著黑冰——那是饑民爭搶霉米時潑灑的血。逢紀的算盤珠子凍在指間,嗓音嘶啞如鴉:“幽州鹽船今日又到三十艘,鹽價……跌到一銖一石了。”
袁紹一劍劈碎案幾:“陸昭這是要鹽淹冀州!麴義呢?黑山賊的糧草還沒搶回來?”
“搶了!”許攸掀帳闖入,胡須掛著冰凌,“但張燕燒了糧倉,十萬石粟米只剩焦炭!”
城外突然馬蹄如雷。幽州鹽隊的馬車碾過凍僵的流民,王烈立在車轅大笑:“袁車騎,這車鹽換你鄴城糧倉的鑰匙,如何?”
袁紹的箭矢離弦剎那,鹽車猛然炸開——砂石混著毒煙彌漫全城,守軍咳血倒地的聲響此起彼伏。
濮陽城頭的“袁”字旗被饑民扯碎,曹操立在尸堆上,劍尖滴落粘稠的血漿。“明公妙計!”程昱捧上名冊,“三日間,兗州流民已戮盡袁氏田莊七座!”
曹操踢開一具袁氏家老的尸體,冷笑如刀:“告訴袁本初,這些暴民吃的可是他的‘慈糧’。”
虎豹騎突然裂陣,數百“饑民”持械沖出——竟是曹操暗中收編的黃巾殘部。他們撞開袁軍轅門時,曹仁的重甲已包抄后路。
鄴城急報傳入袁紹手中時,絹帛上只有八個血字:
“爾食民肉,民食爾骨!”
高唐城墻的裂縫爬滿冰霜,劉備望著幽州信使遠去的背影,將一卷《工械圖》塞入關羽懷中:“云長,這是陸昭換流民的籌碼……也是平原最后的生機。”
張飛一矛戳穿袁軍探馬的咽喉:“大哥!趁夜突襲,燒了麴義的云梯!”
“不。”劉備突然撕毀降書,“明日開城門,放流民入城——告訴袁紹,平原的糧,一粒也不給他剩!”
子時雪暴,幽州鹽車碾過袁軍連營。車上跳下的不是鹽工,而是黑衣勁弩的玄甲衛。武則天掀開兜帽,對城頭輕笑:“陸將軍的價碼,劉平原可還滿意?”
德陽殿的殘垣被積雪壓得吱呀作響,何進踩著段珪的斷劍踏入密室。曹操的刀尖挑開暗格,露出一疊染血的幽州鐵器交易賬冊。“大將軍可知,十常侍的弩機來自何處?”他冷笑,指尖劃過“范陽盧氏”的朱砂印。
袁紹的劍鞘重重砸在案上:“盧植一族竟通胡虜!”
“何止?”曹操抽出一卷遼東輿圖,“慕容廆的鮮卑騎兵能過居庸關,靠的可是盧氏的邊塞布防圖。”
殿外忽傳戰馬嘶鳴,呂布的狼騎撞破宮門。何進拔劍欲戰,卻被曹操拽入暗道:“大將軍的命,得留著誅宦!”
暗道盡頭,關羽的青龍刀劈開最后一道石門。劉辯蜷在龍榻上,手中攥著半塊沾血的糖糕。
白狼山的寒風裹著鹽粒,慕容廆的金帳被火光照亮。田豫的輕騎踏過鮮卑戰馬的尸骸,牛皮靴碾碎冰封的鹽垛。“王別駕的鹵砂,滋味如何?”他長笑,火把擲向糧倉。
慕容皝的狼毫筆在勸學堂內折斷,墨汁濺上《鹽鐵論》。“父王敗了?”他盯著陸昭,瞳仁充血。
“敗在貪。”陸昭扔下一袋遼東鹵砂,“鮮卑要鹽,本將軍便給鹽——只是這鹽,吃多了傷馬。”
三日后,幽州突騎的號角響徹遼西。慕容廆的殘部退入鮮卑山時,雪地上留著被鹽蝕穿蹄鐵的戰馬,哀鳴聲驚飛寒鴉。
鄴城糧市的冰面裂開蛛網般的紋路,袁紹的劍鋒抵住許攸咽喉:“你說幽州鹽船已退,為何市集仍無糧?”
“糧在……”許攸突然指向城外,“在流民腹中!”
黑壓壓的饑民如潮水漫過漳水浮橋,他們腹中塞滿“袁氏毒糧”,手中握著曹軍暗發的鐮刀。逢紀的算盤珠子散落一地:“主公!流民……流民反了!”
袁紹的咆哮震碎窗紙:“曹阿瞞!吾誓屠兗州!”
濮陽城頭的“曹”字旗下,曹操抓起一把摻沙粟米:“這砂石,是從袁本初的糧倉里刮的。”
程昱捧上名冊:“青州兵已控東郡全境,袁氏田莊盡焚。”
夏侯惇的重甲步卒踏平最后一座袁氏塢堡時,曹操的密信正飛向幽州:“陸鎮北若取冀州,兗州愿供糧草十萬石。”
信使馬蹄未停,鄴城的烽火已照亮半壁夜空。
高唐城墻的裂縫爬滿冰凌,劉備望著城下黑壓壓的流民,將《工械圖》投入火盆。“陸昭要的不是流民,”他撕碎降書,“是平原的脊梁。”
張飛的蛇矛挑起袁軍斥候的尸首:“大哥!趁夜燒了麴義的糧車!”
“不。”劉備突然推開城門,“放流民入城,告訴他們——袁紹的糧倉在鄴城,幽州的活路在遼東!”
子時雪暴,數萬流民如洪流沖破袁軍連營。武則天立在幽州鹽車上,玄甲衛的弩箭釘死最后一名袁軍校尉。“劉平原,”她輕笑,“陸將軍的價碼,可不止一城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