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瞳和白瑞趁著第二天白天的時間，又在呼市內(nèi)探了幾家店，也嘗試了不同餐廳的羊肉。雖然，大部分肉都比BJ市面同等水平的餐廳要好，但和“貝貝勒”的比起來，確實還是有點差距。

白瑞昨天回去，也把自己幾個羊肉菜的設計手稿整理好，又將自己的一些新想法也寫了下來，準備今天跟周老板好好聊聊。他對自己的專業(yè)度還是有自信的，相信周老板聽了自己的菜品設計，一定會愿意把羊肉賣給他的。

不到四點半，白瑞和佟瞳又走進了“貝貝勒”，一進門就看到李玲正在和前廳服務員開今天晚餐前的工作會議。看到他們進來，李玲沖他們點頭笑了笑，繼續(xù)開會。佟瞳看著她開會的樣子，更是打心眼兒里欣賞。高度專業(yè)——佟瞳找不到其他合適字眼形容眼前這個小姑娘了；或許真的只有熱愛，才能做到這樣的專注度吧。

開完會，員工們都去吃飯了，李玲笑盈盈地迎了過來。

“老板還沒來！不過應該快了……你們先進去坐會吧。”

李玲邊說邊帶佟瞳和白瑞往餐廳里走，還沒走到座位，就看見周老板沉著臉從門口走了進來，徑直往樓梯方向走去。李玲看到，趕緊對他們倆說：“你們先坐，我去和老板說一聲。”

大概五六分鐘，李玲回來了，“特別暴躁！說不見，說他現(xiàn)在用不著靠賣羊肉掙錢……讓你們走！”

佟瞳和白瑞面面相覷。

“別急！我再想想辦法。”李玲好像特別想要幫他們，“我老板平時真不這樣，挺熱心腸的。可能這幾天遇上什么事了……”

“你幫我們把這個給他吧。”白瑞慶幸自己有所準備，他把手里一直拿著的一個文件夾遞給了李玲，“這是我們餐廳的菜單，還有我對羊肉菜品研發(fā)的一些想法。”

“好好！”李玲也覺得很興奮，“我們老板就喜歡和人研究怎么做羊肉。”

李玲拿著白瑞的文件夾轉(zhuǎn)身剛要去樓上辦公室，看到門口進來一個穿西裝的男人，東張西望著，就趕緊迎上前去。

“先生您好！我們現(xiàn)在閉餐時間，晚餐五點半開始。當然，您也可以到里面坐坐，等待開餐，我們有各種內(nèi)蒙特色茶水點心。”

“您好！”西裝男很有禮貌地躬了躬身，“我是達成律師事務所的律師陳琦，是周總約我過來的。”

李玲臉上一絲驚詫轉(zhuǎn)瞬即逝，趕緊有禮貌地引領他往二樓辦公室走。

這次，過了三分鐘不到，李玲一路小跑地回來了，手里還拿著白瑞的文件夾。

“我們公司有一個律師，專門幫我們處理法務……這個律師，我沒見過……”李玲一臉八卦地走了過來，“我看老板好像跟他有很重要的事要說，就沒把你的資料給他，我怕他不看，直接扔一邊，那可惜了……”

“那我們……”白瑞有些躊躇，

“要不先放我這里，等老板心情好的時候，我再給他。”李玲對佟瞳的感覺，和佟瞳對她一樣，就是那種女孩和女孩之間天然的好感。

又白跑了一趟的白瑞和佟瞳有些沮喪，連探店的心情都沒有了，因為原本他們打算落實了進貨渠道，就到呼和浩特周邊的各旗去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更具蒙古族特色風土人情。可現(xiàn)在，兩個人也沒心情去別的地方，就留下來繼續(xù)在貝貝勒吃飯。上次來集中試的都是羊肉大菜，今天白瑞提議試試他們的家常羊肉類的炒菜。兩個人不緊不慢地吃著飯，談論著“方寸食地”下一步發(fā)展的宣傳方向；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之后，兩個人再次談起這個問題，終于不再針尖對麥芒了。

兩個人正說笑著，就看見那個律師離開了餐廳，周老板垂頭喪氣地從樓上下來了，坐在餐廳靠門邊的一張桌子邊嘆著氣。這張桌子沒有桌號，他幾乎每天都會坐在這里看著大廳的客人，看大家吃的開心，他總是露出一種自豪而欣慰的笑意。現(xiàn)在的他面色陰沉，服務員端了一碗羊肉鍋貼和一碗羊肉湯，周老板也只是呆呆地看著，并沒有吃。佟瞳和白瑞相視一撇嘴，沒敢走過去，怕時機不對，讓周老板更心煩，回頭再想繼續(xù)聊就更難了。只見周老板沖著羊肉鍋貼發(fā)了十分鐘呆，突然從椅子上彈起來，沖進了后廚。過了半小時左右，周老板拎著個保溫飯盒匆匆忙忙地走了。

佟瞳和白瑞無奈搖了搖頭，知道今天再和周老板說上話是很難了，但他們依然等到了晚餐結束。看李玲沒那么忙了，佟瞳招呼她過來說話。

“差點忘了……這口紅送你！”佟瞳從包里拿出一支紀梵希N32，剛巧佟瞳用完了一支，買了新的還沒用，只是已經(jīng)拆封了，“新的，我還沒用過！”

李玲眼睛閃著光，興奮地紅了臉，“啊！姐姐，你太客氣了！”

“這不是咱倆有緣嗎！我剛巧囤了兩支，送你一支，我回BJ還有。”佟瞳把口紅塞到李玲手里。

李玲也沒在推辭，開心地收了起來，“姐，我看老板今天夠嗆回來了！你們不著急走，我就幫你們打聽著，等他心情好點，就把你們的資料給他。”

“那我們明天先不來了，省的你們老板看見我們心煩。我們?nèi)ブ苓匱MTZQ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有什么有趣的小吃……”佟瞳挽著李玲的胳膊，十分親密。

“好！”李玲也很親密地拉著佟瞳的手，“放心吧，姐！有什么消息，我打電話給你。”

白瑞和佟瞳做了一個兩天一晚的行程，準備好好看看草原風光。誰知道剛把行李搬上車，就接到了李玲的電話，讓他們?nèi)绻麤]事，就去一趟餐廳，她十點就到。

“哥、姐！”佟瞳和白瑞剛一進門，李玲就急匆匆迎上來，“我們餐廳可能要賣了！”

佟瞳和白瑞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啊？”

“你們昨天剛走，我們老板就回來了。”李玲努力平復著心情，“老板說，他可能要離婚。如果他離婚了，這餐廳……不是，是我們公司所有餐廳，他都不要了。”

“啊？！”白瑞不可思議地喊出了聲。

“昨天那個是……離婚律師？”佟瞳突然反應過來了，眼睛也瞪得老大。

“老板說，餐廳賣了，錢都給老板娘……”李玲的聲音很焦急，看得出她對餐廳的感情很深，“哥、姐，我們不想賣餐廳。你們是BJ來的專業(yè)人士，見過大世面，幫我們想想辦法吧！”

“這么情深意重……”佟瞳皺著眉頭，看了看白瑞，“那干嘛要離婚啊？”

“我們之前也沒聽說，老板娘雖然很少來餐廳，但過年過節(jié)我們都一起吃飯，她人也很好啊……他們感情也好，沒聽說有什么事兒啊！”

“你們老板有小三兒了？”白瑞突然冒出一句，佟瞳狠狠杵了他一下。

“不可能！”李玲鼓著小腮幫說道，“我們老板一天到晚都在餐廳，起早貪黑的；要么就是去巡店，要么就是去牧場……哪有時間弄那些亂七八糟的。”

“你說你們老板現(xiàn)在還起早貪黑？”佟瞳靈機一動。

“嗯！他每天晚市都在，一直到下班，我們還會開個會……如果不出差，中午也回來，下午可能會去巡店……”

“你在這干了多少年了？”

“嗯……六年了。”李玲掰著手指頭回憶著，“我來的時候，我們這個店才兩層。”

“六年你們老板都這樣？”

“是啊！”李玲點了點頭，“我來的時候，老板家的龍鳳胎才三歲多，特別可愛，老板娘也會帶著他們來店里……現(xiàn)在，都上三年級了。”李玲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噗嗤一下樂了。“你們不知道，今年開學的時候，我們老板好不容易說送孩子們上學……結果，送錯學校了！氣壞老板娘了……”

“嗯……讓我想想。”白瑞微微挑了挑眉毛說道，“玲玲，你去忙吧先。快午市了也，等午市收了咱們再聊。待會廚房開工了，給我們倆上兩碗羊肉湯，兩碟鍋貼……”

李玲看了看表，果然該開早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