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通過了！”

仰躺在廣場邊緣，褚凡愜意的闔上雙眼，整個人完全放松下來。

但這份恬靜并沒有維持多久，很快便被一道冷哼打破。

“你該不會以為僥幸通過了登山路，之后就萬事大吉了吧？”

清冷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褚凡睜開眼，頓時便看到一身金色道袍的尖角男童倒影。

“舊日前輩。”

褚凡一躍而起，對著這外表看上去猶如七八歲人類幼童，實際年齡卻能追溯到天地初開之時的老怪物恭敬行禮。

“嗯。”眼見他執禮甚恭，名為‘舊日’的金衣男童微微點頭，神情雖然依舊淡漠冰冷，可眼神總算是溫和了些許。

“能走到山巔，代表你心性足夠堅定，有資格進入下一輪的悟性考驗。”舊日抬手示意他往天上看。

褚凡疑惑抬頭，就見天上仍舊是一顆顆仿佛殘破琉璃碎片似的無盡星空，以及一金黃，一皎白的兩尊近乎半圓形的巨大天體。

“不要看我和新月，看那些碎片。”舊日開口提醒道。

還真是碎片啊。

褚凡突然想到之前的白裙兔耳女童‘新月’，她在跟自己介紹時，曾說過這舊日以前其實是叫日月，只是被打碎了本體。

雖然新月當時話未說完，自己便被舊日挪移到了山腳，導致沒聽到后續。

可現在聽到舊日明確說了天上的兩尊巨大天體，或者應該說是兩尊法寶的本體就是他和新月。

那空中這些繁星似的琉璃碎片就很好猜了，九成九便是舊日還是‘日月’時，被打碎的法寶本體碎片。

“本體被打碎了還這么厲害，也不知這舊日新月是何等品階的法寶……想來至少也得是件仙階法寶吧？”褚凡暗自猜測。

按照他從道藏殿內翻閱了解到的訊息，法寶品階由低至高，分別是人階、地階、天階，正好對應著修行大境界里的先天、金丹、元嬰。

天階法寶和元嬰境界之上，或許是等級太高的緣故，北山軍的道藏殿內并無書籍記載。

但以他前世經驗來看，修仙世界又怎能沒有仙階法寶和天仙呢。

尤其是新月傳授他觀想法《上清靈寶天尊像》時，似乎還說過‘上清靈寶天尊’是舊日以前主人的師父……

要知道，上清靈寶天尊可是道教的三清祖師之一啊。

這位的另一名號‘通天教主’，更是在他前世記憶里的各種網文小說中，妥妥的都是大佬級BOSS。

若非他前世記憶里，這位三清大佬的弟子門人很多，同時還有些良莠不齊，那他猜測舊日和新月的法寶品階肯定還要更高些。

……

“看到了？”

見褚凡只怔怔地看著空中那些法寶碎片不說話，舊日不得不開口喚醒他，“碎片就在那，現在不用急著去參悟其中的破碎禁制，你先聽好我接下來的話。”

“啊？哦，好。”褚凡回過神來，連忙仔細聆聽。

“這一輪考驗的是悟性，要求便是一年內，你要悟出一絲道之真意，并以這道之真意為根本，創出一式能讓我滿意的秘術……記住，你只有一年時間。”舊日冷聲道，“若是一年之內沒做到，我就將你記憶抹掉扔出去。”

“一年？”褚凡疑惑道，“舊日前輩，那之前來到此處的兩位金丹境妖王呢？難道他們都已經出去了？”

“他們是金丹境，我對他們的要求自然跟你的不同。”舊日冷聲道，“行了，時間有限，你先顧好自己再說吧。”

說著，他瞥了眼上空的皎白天體，又冷哼道：“這次考驗的是悟性，旁人就是想幫也無用，所以我勸你最好老老實實的悟道創法……”

褚凡眨巴眨巴眼，曉得舊日這是在意指新月。但這些話對自己也算是提點了，因此他束手而立，作老實聆聽狀。

“好了，該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去悟道吧。”舊日輕甩袍袖，頓時一道金光將褚凡籠罩，爾后帶著他瞬移般出現在廣場一隅的角落里。

“這里就是你接下來一年的獨屬修煉區。在此區域范圍內，你不會受到外界任何打擾。當然，你也離不開這區域……”

舊日的清冷聲音在空中回蕩，褚凡好奇環顧四周，就見自己如今正身處一個淡金色罩子般的巨大封禁內。

這封禁籠罩的面積大約有十畝方圓，作為獨屬修煉區的話，算是足夠他隨意折騰的廣闊空間了。

“看來那兩位金丹境妖王，應該也是如我一般在這廣場的某一處區域，只是被封禁籠罩，從外面看不到而已。”

透過淡金色罩子，褚凡見周圍空蕩蕩的似乎什么也沒有，頓時不再關注那兩個還未謀面的競爭對手。

“一年內要悟出一絲道之真意，還要創出一式能讓舊日前輩滿意的秘術……”褚凡開始思索這一輪的悟性考驗之事。

所謂‘道之真意’，就是修煉者在技藝方面的境界提升，達到天人合一，心靈可與周圍天地合一之后的下一個境界。

如果說，天人合一是技近乎道，上體天心的層次。那道之真意，便是在不斷上體天心，感悟天地奧妙的過程中，逐漸發現其中的‘道理’，了悟其道理之中所特有的‘規律’……當真正有所得，并能以此引入技法施展出來時，便算悟出了一絲道之真意。

但悟道之事，可遇不可求。

不僅要求在心靈、思想、環境等諸多方面因素都完全契合，更有一定的運氣偶然成分在其中。

就像褚凡昨夜在道藏殿內看過的一本書籍中就有記載，說是一位先天生靈，達到先天圓滿的實丹境界過百年，一直苦苦追尋悟道而不能。

結果有日在池塘邊，他無意看到風吹荷花，左旋右轉，便突然一下心有所得，直接在池塘邊靜坐三年，最后結束悟道時，更是直接引動風火大劫，不到半日便輕松邁入金丹境界……

沒錯。

想從先天生靈達到金丹境，除了體內先天真元的修煉提升外，悟出一絲‘道之真意’，也是破階進境的先決條件之一。

因此，這輪悟性考驗的要求，基本上就跟要求他必須一年之內踏入金丹境差不多了。

“……有點困難啊。”褚凡眉頭微皺，默默盤膝落坐。

過了一會兒感覺不舒服，他干脆直接像之前那樣仰躺在地上，目光正好直直看向懸浮在天空上的無盡繁星似的法寶碎片。

對了。

先前舊日前輩說讓我看什么來？

破碎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