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先天生靈的感覺嗎？”

感受著體內翻天覆地般的變化，褚凡腦海中，則是回憶著有關先天生靈的種種訊息。

這些訊息，大部分都是他昨夜剛在道藏殿內了解到的。

因為記載這些訊息的書籍并非是功法秘術，所以在道藏殿內翻閱并不需要耗費戰績點，只要是北山軍軍士即可……

何謂先天生靈？

從嚴格意義來說，只有天地所生，才是真正的先天生靈。

可如今不是混沌初開，連這整方天地都是剛剛生成的上古神魔時代，又哪還有什么真正的先天生靈存在？

所以傳到如今，先天生靈已經逐漸變為一個修行境界的特定名稱。代表著達到這一境界的后天凡俗，肉身經過天地靈氣的洗刷催化后，全身筋骨皮肉已經進化蛻變到能媲美真正先天生靈的地步。

當然。

說是能媲美，但普通后天凡俗達到這一境界，進化蛻變成的先天生靈之體，其實只算是真正先天生靈中最差的一種。

除了能夠主動吸納天地靈氣，轉化為先天真元蓄存在丹田氣海中，繼而可用之催動法寶秘術外，并不能像真正的先天生靈那樣近乎神魔般，只需頭顱不毀，即便身體被斬成十七、八段都能迅速復原的超凡軀體。

如今的先天生靈，尤其是肉身相比妖族本就孱弱的人類先天生靈，別說是身體被斬成十七、八段了，隨便一劍刺穿心臟都能令其立即喪命。

不過，褚凡仔細感受自己的先天生靈身軀，卻是驚奇發現，除了丹田氣海內的雄渾先天真元，以及身體中洶涌澎湃的巨大力量外，還有一股莫名的特殊生機，似乎就隱藏在自己‘嘩嘩’如江河流淌的血脈之內。

在他感應中，這股隨著血液流轉周身的生機之強，絕對可以稱得上恐怖。

哪怕還不如真正的先天生靈那般近乎神魔身軀，可一般的普通傷勢，甚至就算是心臟遭到重創，似乎都不足以危及到他性命。

“……或許是我修煉了最頂級觀想法的緣故吧。”褚凡暗道。

昨夜說起最頂級觀想法，他見東延信明一臉向往之色時，還多少有些不以為然。

可真當他自己觀想修煉了，才明白這最頂級觀想法的效果究竟有多么好。

“僅僅一次，就讓我直接成功破開仙門，省去了不知多少苦工……這份人情可欠大了。”褚凡抬頭望向上方星空中，那尊皎白如半月的巨大天體。

這時，身后突然傳來呼嘯風聲。

褚凡詫異回頭，就見原本在山路前方不知甩了他多遠的禿鷲大妖，這會兒竟然又從他身后的青色石板上來了。

“它怎么又從后面上來了？”褚凡心中疑惑。

但他知道，如果直接開口問，這禿鷲大妖肯定沒那么好心的告訴他……

“之前未注意，原來不知不覺間，我都已經超過你這么多了。”褚凡故作輕蔑地譏諷道，“真是大妖里面的廢物！”

“啊，該死的人類小子，你說誰是廢物？”禿鷲大妖果然上當，暴跳如雷的尖聲厲吼道，“你以為超過了我？真是笑話！明明是我發現了登山路的漏洞，自己后退一步重新回到了山腳恢復……”

原來它是因為后退了，才會被送回到了山腳重新開始。

褚凡心中恍然。

原本對眼前這禿鷲大妖裝出來的輕蔑神態，這會他倒是變成了真的輕蔑和不屑。

“你不只是廢物，還是一頭蠢貨。”褚凡瞥了一眼禿鷲大妖，轉身往上一抬腳，身體便無比輕靈的登上了前方的又一層青色石板。

“嗯，身體進化后，之前近乎難以忍受的疼痛感，這會已經降低很多了。”褚凡略微停頓，隨即再度邁步往上。

一層，二層，三層……

很快，禿鷲大妖的謾罵聲就被他遠遠甩在身后。

而他也在這不斷攀登青色石板，忍受著不斷提升的疼痛感的過程中，對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適應，越來越熟悉。

不知不覺。

直通峰頂的登山路，被他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攀登著。

一路上，各種各樣的飛禽走獸大妖不斷被他超越，可褚凡早已無心他顧。

因為登山帶來的那股直接施加于肉身和神魂的雙重疼痛，隨著他跟峰頂的距離越來越近，也逐漸提升到了一種極致……如果疼痛有極致的話。

“啊。”

褚凡死死咬著牙齒忍受。

強烈的疼痛感，疼的他全身都在不受控制的哆嗦著。

血絲不斷從他嘴中齒縫里冒出，他身體皮膚表面，也開始有滴滴血珠滲出。

但他依舊努力在腦海中觀想出「上清靈寶天尊像」，竭力保持著神魂的最后一絲清醒。

“快到了，馬上就要到了！”褚凡使勁睜大雙眼。

他那幾乎已被汗水和血水模糊的視線，隱約能看到，前方不遠便是最后一塊青色石板，也是這條痛苦登山路的盡頭！

“……何必這么折磨自己呢？”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突然從褚凡身后伸出，輕輕環繞過他脖子，溫柔地撫摸在他臉上，“其實你不需要這么痛苦的。”

“嗯？”褚凡只覺背后軟玉溫香，耳邊還有微熱濕氣輕吐。

努力轉頭看去，就見一名衣衫半解的貌美女子，正柔媚如無骨地緊貼著自己。

她那嬌嫩的身軀仿佛有著神奇魔力，凡是被她肌膚蹭到之處，再劇烈的疼痛都會立即得到緩解。

而近乎極致的疼痛驟然緩解，帶來的是一種無比詭異的舒爽感。

猝不及防下，褚凡都情不自禁地低吟出聲，心底陡然生出要將貌美女子整個揉入自己體內的強烈沖動。

“舒服嗎？”貌美女子的聲音柔媚入骨，妖艷紅唇貼在褚凡耳邊輕聲道，“別再往前走了，留下來陪我一起共享極樂——”

嘭。

褚凡體內先天真元迸發，直接從體表崩開了這貌美女子。

雖然崩開女子后，身體和神魂感受到的雙重疼痛立即迅猛加強，可他依舊毫不留戀的往前挪動著腳步。

“……我可不是那頭蠢貨禿鷲！”褚凡身體劇烈顫抖著，挪動的每一步腳印，都濕漉漉的摻雜著汗水和血水。

但他青筋虬起的臉上卻滿是暢快笑容。

因為他曉得，既然連幻境都出來了，那這登山路真的是要到頭了！

……

雙腳離開最后一層青色石板，褚凡整個人幾乎是匍匐著爬上了登山路的盡頭，翻身仰躺在峰頂，一座通體古樸黑色，仿佛是用刀將一整塊巖石平削出來的巨大廣場上。

“呼。”

“呼。”

褚凡劇烈喘息著。

沒有了仿佛永不休止的劇烈疼痛，隱藏在血脈中的那股強大生機立即開始發揮作用，飛快恢復著他幾乎耗盡的體力、心力……

“終于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