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我是你的財產

繁星點點，夜色如墨，月光灑在靜謐的小院，仿佛為每一塊石板鍍上了銀邊。微風輕拂，樹影婆娑，遠處的燈火在黑暗中閃爍，像是溫柔的呼喚。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偶爾傳來幾聲蟲鳴，仿佛在為這寧靜的夜晚伴奏。相愛的人就在眼前，彼此的心跳與夜色融為一體，仿佛整個世界都為他們靜止。歲月靜好，室內靜悄悄。

十幾天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的囫圇覺，可能是慕天羽見到了孫瑩，又把要交待的事都安排妥了，覺得心無掛礙了。他這一覺睡的好長，整整一個下午，孫瑩在一旁陪著他也不知不覺得眼皮打架，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慕天羽從小是保姆養大的，很少在父母親身邊。長大后父母對他要求很嚴格，以至于他在做為將軍的父母面前很是拘謹，母親經常給的基本是訓斥和管教。父親雖然很喜歡自己，但他忙于工作，喜歡獨處的思考問題不許別人去打擾，也就很少有時間親近兒子。所以慕天羽雖外表堅強內心卻渴望親情缺失母愛，他的心在親情和個人感情方面空間很小也就很脆弱。不知不覺中他把感情和親情寄托在了孫瑩身上，對孫瑩的依賴感很強。在孫瑩面前他既有安全感，也覺得自己是個有擔當的男人。他覺得對自己來說，活著能和孫瑩在一起，才能得到快樂。他很敏感孫瑩對自己的感覺，一句話，一個眼神，他都要思量許久。他的心很柔軟，軟的經不住一點刺激，他太在乎孫瑩了。

窗外，夜色將世界嚴嚴實實地包裹。月亮藏在厚重的云層之后，只透出幾縷微光，勉強勾勒出樹梢的輪廓，似在編織著無聲的夢境。昏黃的壁燈散發著柔和的光暈，為這略顯冰冷的空間添了幾分暖意。

孫瑩趴在慕天羽的床邊，發絲凌亂地散落在臉頰旁；慕天羽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卻因沉睡而顯得安寧。微風輕拂，窗簾微微晃動，像是在為他們驅趕著擾人的夢境，整個房間沉浸在靜謐之中，只有兩顆緊緊相依的心，在睡夢中仍相互牽掛。

走廊里，警衛秘書周美良在外面不安的走來走去，按照規定首長會客時，任何人是不可以走近去聽的。慕首長在里面一下午沒動靜，他擔心首長的身體，首長這可是剛剛死里逃生地回來。所以他既怕誤了事，又不好隨意進去，納悶極了，只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終于，孫瑩開門出來了，說首長讓他進去。周美良急忙過去才知道，原來是要他幫忙去衛生間的。慕天羽那么大的個子，怕孫瑩扶不住，再說他也還不好意思讓孫瑩做這樣的事，她還是一個小姑娘呢。

吃飯的時候，是一位面生的警衛端上來的。孫瑩看慕天羽活動不便，上午又不小心說話把他給急得差點暈厥了，覺得過意不去，得立功贖罪吧。所以沒等慕天羽要求就主動地給他喂飯吃，他自然是樂享其成：

“瑩兒，你終于變聰明了。”

“寢不言，食不語，您就好好的吃吧。”

孫瑩看到這是一份西餐，七分熟的牛排，幾份鮮嫩的蔬菜，還有面包片和魚子醬。孫瑩用刀子把牛排切成小塊，用叉子喂給慕天羽，忽然想起上次慕天羽請自己吃過的齊國風味菜，孫瑩恍然大悟，慕首長他原是留學回來，在國外呆過五年的人啊。便說：

“天羽哥，我不知道原來你是喜歡吃西餐的。”

“我家首長在戰爭年代負過幾次傷，因為去國外治療呆過幾年，趙主任陪同去。她雖是大家出身的貴小姐，但高等學府出來的，所以西餐做的特好，還能講一口流利的英語，我家有吃西餐的習慣，不過也談不上喜歡。我從小在國內長大，回國后我已經習慣了國內的生活習慣，偶爾才吃西餐。近來我胃口不好，吃不下東西，還是周美良的主意，想給我調調口味。”

“這么說您的母親也不簡單呢？”

“是啊，她與父親感情很好，膩歪的從不分開，她的精力和心都在父親身上，顯得我都是多余的。她也不是不關心我，就是在外面做事做久了，不像一個母親，更像一個六親不認的女強人。”

“那您還是幸運的，她在天下不太平的年代陪伴你父親幾十年也不容易，你得感謝父母的養育培養之恩。”

孫瑩笑著說。

“誰說不是呢，為這事我也沒少糾結。我知道我的高度有許多是

因為站在父母的肩膀上，將門之子的標簽將一輩子貼在我的腦門子上。雖然留學歸來全憑著我的一顆赤子之心，從軍科技報國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參軍沒幾年，現在的職務級別提的是不低。但由于我從事的專業需要，必須能了解很多的國家高端軍事秘密，有資格看重要的文件。如果我的職務達不到，就不方便接觸和聯系，可以算是工作的需要吧。最近航天科技總部又給我報了個什么高級職稱，我堅決不接受，還在那兒壓著呢。”

孫瑩詫異地看了慕天羽一眼，點了點頭，明白了：

“哦，原來是這樣的。”

“可不是，你看，雖然我的崗位是在航天總部，可我在那里沒有

專門的辦公室，連張桌子也沒有。我的辦公地點在航天科技院，是和一幫專家學者在一起，他們是國家的寶貴財富，讓他們在這里搞科研，集思廣益，容易出成果。總部老將軍說得對，我們希望外援，但不依賴外援，燕支國要有自己的核武和航天工業，要造自己的導彈，航天器，宇宙工作站，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慕天羽吃了幾口飯，又接著說：

“我是沾了點父母的光，有機會盡一份力從軍報效祖國，做些想

做的事。但任何人攪進這個時間、空間就一定無法同風險絕緣。可我沒有退路，也不想退，對此我會一往無前。“失敗乃成功之母”，聽說在古時的朝代里就有一個叫陶成道的人，為了試驗載人航天被炸藥炸死在空中。所以，即使航天的夢想在我們這一代人的身上無法實現，起碼也會為后來者奠定基礎，總結經驗，我相信一定有成功的那一天。”

孫瑩贊同的點頭，

“天羽哥，我理解你，相信你。你并不是浪得虛名，“虎父無犬子”，

你才華橫溢知識淵博，不管別人怎么說，只要為國為民問心無愧，歷史是公平的，將記住我們曾經的努力和犧牲。”

“小丫頭片子，謝謝你了，還是你懂事。”

慕天羽一說起工作就收不住。孫瑩催促道：

“天羽哥，你快點吃啊，吃完再說。”

“嗯---，好。”

慕天羽吃的很慢，也吃得很少，特別是那個魚子醬一點沒吃，他已經受不了那種腥氣，看得出還是胃口不好。服侍著慕天羽吃完，孫瑩是去餐廳吃的，她不喜歡西餐，要了幾樣自己喜歡的飯菜吃。警衛秘書周美良邁步趕來告訴孫瑩，今晚要住在這里，已經給她安排了房間，就在慕首長住的房間隔壁。

孫瑩回到慕天羽那兒，拿來熱水毛巾幫慕天羽擦了臉和手，看他精神還好，就坐下陪他說會話。孫瑩想問問他這樣瞞著趙主任，又讓她住下是否合適？但又怕慕天羽小心眼，會誤會自己是在嫌棄他，所以就忍住沒開口，只是望著他笑了一下。但慕天羽看了孫瑩一會，卻沉著臉說：

“瑩兒，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是怕趙主任找到我？放心吧，她一時半會的不會想到找我，她跟首長去海邊度假去了，不知道幾時才能回來。你怕什么？我渾身疼的不能動，也沒本事欺負你，你就安心在這兒陪陪我好嗎？你們培訓班那兒，也快結束了，早就替你請了假。”

孫瑩忙說：

“你咋知道我想什么？我可什么也沒想。嗯，陪你，要幾天啊？”

“最少一星期。”

“啊，要這么長時間，那教官會同意嗎？”

“他敢不同意，那可由不得他們，你可是我的人，再說該學的功課已經基本講完了。他們這些人也不過是抓來的草臺班子，一旦這批特訓班完成，就會立即解散，連檔案都會全部銷毀不留痕跡。”

剛說到這兒，就聽見敲門聲，是警衛秘書周美良進來了，他手

里提一大包，放在地上：

“首長，這是您要的衣服，你看看合適吧，有不合適的告訴我，可以再去調換。”

然后就出去了。

“瑩兒，是給你買的，你看看合適嗎？你不能只有軍裝，得有幾

身便服，以后出去執行任務好穿的。”

孫瑩打開包，拿出來一看，有些驚奇，還真不少，從睡衣到里里

外外的衣服還都有，大大小小的，尺碼都合適，還有一份洗漱用品。孫瑩真是想不到，像警衛秘書周美良這樣的，一個平時并不善言辭的男子，竟這么細心，還會給女人買衣服，他一定是有女朋友的。

“嗯，挺會買的，很合適。”

“那是，不然我會用他。我家首長有七八個秘書，我只有他一個，

你別看他是個男人，美良的心可比繡花針還細。”

慕天羽得意地笑，夸獎著。

“那，這得不少錢吧？你問問他，我好給他。”

“說什么呢？瑩兒，跟我還客氣，這錢我會付的。連我都是你的財產了，我的錢還不是你的？雖然我掙錢不多，但也花錢很少。我吃穿行動都不用花錢，這好幾年攢下來還不夠給你買衣服的。”

孫瑩不好意思的一抿嘴，把衣服都裝進包里，

“天羽哥，謝謝你。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就收下了。”

慕天羽心里一樂，卻又戲謔地說：

“瑩兒，先說好了，不許哪天一不高興又給我退回來了，再把我

氣得要死。”

孫瑩的臉立即漲得通紅，怏怏不快的說：

“又翻老賬，慕首長，您能有點出息不？”

慕天羽臉上顯現出那種“大姑娘版”的羞澀笑，隨之又假裝發狠

道：

“藍小幺，你行！我是注定要栽在你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