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文祁遇到乙類了。”丁楊恭敬的站在住持身后。
這位住持從他上山就一直在,聽說也是下山歷練的弟子一路升到住持的。
對待弟子和顏悅色,一副慈悲為懷,山上的弟子都十分尊敬這位住持,有什么大事都習慣稟報,不會先斬后奏。
“是嘛。”住持閉眼跪坐在蒲團前,虔誠的念著慈悲咒。
“文祁也沒遇到那位林前輩。”丁楊把文祁的所有消息都告訴住持,下山幫忙的事,需要住持的首肯才能下山援助。
聽到這兒一直跪坐在蒲團的住持才有了反應,“不在?”
“是,文祁說沒遇到。”丁楊不知道住持為什么聽到林前輩有反應,只得再復述一遍。
“行,你下山吧。”
“是。”丁楊得到首肯,恭敬的后退。
“要是遇到林戴,記得替我問好,要聽對方的安排指揮,以對方的指令為首位。”住持叫住準備離開的丁楊。
“是。”丁楊覺得奇怪,住持對待那位所謂的前輩的態度,有些過于尊敬了。
明明住持已經很年長且輩分極高了,到每年下山囑咐分在林戴前輩那兒的弟子,永遠都是要為對方馬首是瞻的態度。
丁楊抱著疑惑的態度回到自己的禪房收拾行李,乙類要花的時間比較長,要準備的東西還挺多。
丁楊離開,沒看到住持正面已經皸裂的表情。
李乾杰是這個寺廟的住持,本來住持不止他一位,到其他人都推脫不愿意干這份繁瑣又不得下山的工作,這才輪到他。
其實他也想下山,再去見見那位前輩。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那位前輩,在解愿時那冰冷淡漠,又給足了對方應有的情緒宣泄。
好幾次危機關頭,總感覺自己要被情怨纏住,不得善終時,那位前輩總能踏破黑暗,逆著光亮走進那團團迷霧,拉出深陷情怨迷籠的香客和自己。
她冷靜,沉穩,卻又虔誠。
現在自己教的弟子,總歸是給那位前輩丟臉了。
丁楊趁著月色下山,等第二天趕到濟人醫就看到一幅幅熟悉的面孔,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他本以為這沒人管,特意用符下山,就為了避免文祁壓不住那“纏。”
但現在這是怎樣?這陳芷夕,張悅,還有駱河都在這兒,不知道還以為這是寺里的會議召開。
“你們怎么也在這兒?”丁楊發出今天的第一句疑問。
本來在護士站的大家都挺忙的,聽到有人問話回頭想解釋,就看見了丁楊那茫然的樣子。
都僵硬的不敢開口,張悅小聲的開口:“哦豁,被發現了。”
都是解愿的,耳力自然很好的,也聽到那句張悅的呢喃。
“你跟我說你在山下解愿很忙,所以沒空歸山,我還以為你真的很忙,在住持面前幫你打掩護,你到好在這兒上班?”
丁楊打量著這家醫院,嗯環境不錯,是個上班的好地方。
不對,憑什么他在山上戰戰兢兢的,她在山下逍遙自在。
“。”張悅也沒想到能是丁楊過來,真的是想過了所有人都沒想到能是他。
“還有你們倆。”丁楊更換攻擊的對象。
聽住持說陳芷夕和駱河可分開管區域了,他還很擔心他倆能不能行,日日誦經幫這倆保平安,這倆都混了個編制單位。
三人都不知道該怎么開口,還好這個時候呼叫鈴響了,救了他們一命。
“你先去醫生辦公室坐著哈,等會再給你解釋哈。”駱河說完逃似的跑去病房。
從未感覺這呼叫鈴這么悅耳過。
丁楊坐在辦公室思考著人生怎能如此不公,突然發現不對勁兒,文祁怎么不在,他應該在門口呀!
這家醫院估計是真的很忙,一直等到中午吃飯他們才有空休息下來。
算他們還記得他,也給他訂了飯,丁楊一邊吃一邊等。
“累死了,怎么突然這么多人。”張悅一進來就霸占了一個椅子坐著,陳芷夕跟她后面也霸占最后那個椅子。
駱河最后一個進來,沒位置了。就順手甩了一張遮蔽符貼在監控鏡頭下,坐在辦公桌上。
“我先吃一口。”駱河抽走丁楊的筷子,搶過他的飯,先自己吃兩口。
“還有肉嗎?給我來一口。”陳芷夕望眼欲穿的盯著駱河手里的那個外賣。
他們的還沒到,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駱河手里那個。
“咯。”駱河夾了一塊雞肉給陳芷夕,又夾了一塊給張悅,才把飯還給丁楊。
“這下可以說了吧。”丁楊把飯推開,盯著三位一副審判的表情。
“不是,你這兒坐了這么久,就沒發現什么嗎?”張悅癱在椅子上,無語的踹了一腳丁楊的椅子。
“你踹我干啥?”丁楊被踹的坐不穩當,不高興的挪到張悅旁邊,伸手給了她一巴掌。
“怪不得文祁愛跟著你,你倆真的半斤八兩。”駱河淡淡的總結。
“對了,你不說我都忘了問,文祁吶?”丁楊恍然大悟的回看說話的駱河。
三人對視,默契的不說話,文祁?估計還在神游吧?
丁楊被他們仨的舉動搞得莫名其妙。
“文祁,在睡覺吧。”陳芷夕先開口回答丁楊的疑惑。
“睡覺你們的表情怎么這么不對,出事了?”
丁楊也是個人精,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仨有什么瞞著他的。
“事沒出,就是這覺估計睡得不是很安穩。”陳芷夕看著丁楊的眼睛,把昨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以及林戴交代的事都說出來。
聽完陳芷夕的解釋,丁楊汗顏,有些替文祁擔心,“那房間在哪兒?”
“在你進門護士站的右手邊,盡頭處3210。”
張悅小聲的說,像是害怕被誰聽見一樣。
而睡夢中的文祁,皺著眉頭睡不安穩,好像夢中有什么很可怕的事。
“3210。”
是他們在這家醫院解愿的常用的地方,這個地方的情怨最重,那怕都消散了,但那些痕跡還是會有。
倒不是什么大問題,就是生人進去住會睡的不安穩,會有人纏著不讓人醒的感覺,醒來會有小病,比如感冒發燒之類的。
對待生人來說,會影響靈相,所以一般不會安排病人在里面住。
除了“纏”控制不住,又或者需要快速解愿的時刻,才會把被情怨纏住的生人轉進去。
但他們都是在寺廟待過的,身上有香火裹著,那遺留下來的情緒害不了身,但夢中就不一樣了,那些遺留下來的可以進夢,干不了壞事,但可以嚇人。
以最恐怖的面容在你的夢里,感受醒不過來,在夢里一直被追的場景。
他們都可以算是解愿的老手了,但是犯了不該犯的小錯,就會被罰進這個房間睡一覺。
那怕他們都見過的情怨恐怖的樣子,到在夢里還是會被嚇到第二天醒過來吃不下飯。
他們這種老人,夢里一般都不去恐怖如斯的面容了,而是惡心,惡心到極點的那種。
所以他們解愿現在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要是真的犯了錯,不要讓那位知道就行。
要不然必定要進“3210”房間一趟。
而且扛不住不睡覺的,那位會在外面貼一張符,確保你一定會睡過去。
聽完那個房間的事,丁楊打了個冷戰,“唉,不是說沒遇到那位嗎?你們讓他進去的,不至于吧,新來的師弟,這么狠心?”
“你這腦子怎么坐上師兄的位置的?”張悅真的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過去。
“你好好說話,不要人身攻擊。”丁楊躲開張悅的手,抱緊自己。
“遇到了,來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只是這才來就闖禍,那位不愿意表明自己的身份。”陳芷夕說出林戴交代的事。
“讓你也不能說,要么小師弟自己猜出來,要么那位自己主動告訴文祁。”陳芷夕警告的看著丁楊,這家伙嘴最大,沒個把門的。
“你可看緊了你那張嘴,要不然那位懲罰人的手段,你不是沒試過,小師弟第一次沒經驗,只是小懲大誡,但你就不一樣了。”
丁楊立馬閉嘴,在嘴上比個拉鏈的手勢。
“那她會來嗎?”丁楊小聲的開口。
那位耳力可好了,有什么話得小聲的說。
“不會,這幾天她都不在醫院,這個纏得我們自己解。”張悅知道對方不在,倒是沒減少音量。
“是嘛。”一聽對方不在,丁楊的氣焰瞬間就上來了。
“不過你是真的沒有其他感覺嗎?”張悅神奇的盯著丁楊,他們都是老人,對待情怨都會有一種說不來的直,這種直覺可幫助他們不用陰陽符,就可直接判斷出是否有情怨需解。
而新弟子下山最主要就是就是學會這種直覺。
丁楊本來沒什么感覺的,被這一提醒,細細感受總算是發覺不對勁了,震驚的嘴都不自覺的張開:“這就是個情怨窩吧!”
“我的老天,你總算是察覺出不對勁了。”張悅嘆口老氣。
丁楊也覺得不好意思這么明顯的情怨窩,他怎么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有些心虛,在山上待的時間呆太久,對待情怨的敏感度不如從前了。
“這你還覺得我們在山下過的好嗎?”駱河起身接水,背對著丁楊問了這么一句。
“不覺得不覺得。”丁楊魏自己剛才的莽撞道歉,開玩笑,再簡單的解愿也需要四到五天往上走的時間,這個地方的情怨少說也有七八個,更不要說還有“纏”夾雜其中,這難度堪比大半年工作量。
想到這兒,“那文祁可以把他叫醒了吧。”
丁楊到底還是心疼師弟,文祁畢竟是才下山沒經驗,犯錯也是情理之中,誰也不希望第一次開天眼就遇到乙類的“纏。”
“你去叫吧。”陳芷夕起身揭開被遮擋符蓋住的監控,恰好他們的飯也到了。
林戴只說要懲罰文祁,但沒說是要文祁自己破開夢境醒過來,小師弟他們還是想要護著的,只不過那位的話沒點明出來之前,都不敢輕易動手叫醒文祁,丁楊動手那樣也好,有什么事丁楊頂著,反正人是他叫醒的。
丁楊還沒進去,就站在門口都感受到屋內遺留的情緒,各種各樣的夾雜在一起,那怕是丁楊感受到壓制難受,真不知道文祁怎么能傻呵呵的進去的。
丁楊推開門里面的的情緒就想破門而出,丁楊關門順手就貼一張鎮守符在門上,阻止它們出去,走到文祁床邊,都說是一般解愿常用的地方,偌大的病房就一張床,安靜如初,空曠寂寥。
丁楊走到床邊看見的就是文祁眉頭緊皺,難受的一直在扭動,睡不安穩想醒又醒不過來,丁楊拿出包住香灰的符紙放在文祁的額頭上,還是得讓文祁自己主動的醒過來,強制讓對方醒來對文祁沒有一點好處,日后自己解愿總會遇到此類問題,總歸還是得靠自己的。
想必那位也有這個想法才會對犯錯的他們來這個房間,解愿里危險的時刻就包括被情怨拉入夢境清醒不過來,在夢境待的的時間越長,危險系數越高,那怕后續清醒過來靈相也會受損。
在夢中的文祁被那位歪著頭,眼神空洞嘴角扯著笑的護士一路追著,每次要追上了自己,她的臉就會變的面目可憎,張牙舞爪。
好幾次文祁都差點兒被攆上,嚇得魂都快出竅了,還是在危急關頭冥冥之中有一道虛影在自己身后,幫自己把那嚇人的護士趕走了。
文祁也猜到自己是進入某個情怨創造的夢境了,可他沒有實戰經驗,不知道該怎么出去,只是跟著那看不清的虛影走,要說這都是情怨弄出來的,那里面的不管是什么都是具有危險的可能性,但文祁也不知道為什么,跟著那虛影不僅不害怕,反而會一絲安心,即使那虛影讓自己感覺很冷漠。
自己跟著那虛影來到了一處村落,看著像是很久沒有居住了,那些窗戶都有些破舊了。
但走村莊里面,文祁聽到了狗叫聲,不只是一只,是很多只,只那種要沖出來撕咬的低聲悶吼,而且這叫聲離自己很近,就在自己耳邊縈繞。
吵到自己耳膜快要爆炸,文祁蹲在地上抱著頭,只覺得那狗叫聲越來越激烈了,自己像是身處獸獵臺上的獵物,被惡犬緊盯著不放,而四面八方的惡犬向自己奔來。
就在那惡犬要咬住自己后背時,眼前突然破開了一條路,文祁伸手揮開自己面前的惡犬,向前跑去,那怕前方有危險,也不能在此坐以待斃。
丁楊盯著文祁的一舉一動,眼看著文祁從眉頭緊皺逐漸舒緩下來,本想著快醒了,但沒過一會突然劇烈掙扎起來,臉上也開始泛紅出虛汗。
丁楊沒猜到是這種結果,不敢貿然叫醒文祁,只能重拿出用來逼退情怨的符貼在文祁心口,先幫他穩住靈相。
“怎么叫這么久,你倆說啥壞話吶?”張悅飯都吃完了也沒見這倆回來,擔心丁楊這小子告訴文祁所有事了。
門一推開里面的情緒慌散而逃,那怕知道外面的太陽會讓自己刺痛消散,也還是都往外跑。
張悅走進就看到文祁的不對勁,快步走進嚴肅的開口:“怎么回事?”
“不知道,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這樣了。”丁楊也不確定怎么回事,這狀態明顯是被情怨“纏”住的樣子,可不是說這房間只是遺留的情緒嗎?
張悅扔出自己常用的信鴿去找陳芷夕和駱河,信鴿是符紙折的,尋常人看不見。
“點火。”張悅迅速判斷局勢后開口,到底是山下常待的,能立馬冷靜下來處理,這一點丁楊就不如他們仨,才會被留在山上幫住持安排日常瑣事。
丁楊在房間的四個方位貼上紅符,切斷外界的聯系避免被路過的生人看見,嚇到。
張悅點燭火,雙手合十只留下食指和中指:“是非對錯不問過,無影無蹤黃昏末,求教信人遺留愿,后世解惑渡生面,賜教。”
丁楊緊盯著燭火,可沒有一點反應,陳芷夕跟駱河還差點被關在門外,收到張悅的信鴿還有些奇怪,就去叫個人,一個兩個的都去了就不回了,這就算了,就當他們敘舊吧,可信鴿出現他們就發現的問題所在了。
張悅不會無緣無故的放信鴿出來,而且他們感受了“纏”的游走,按理“纏”一旦跟上了一位香客不會輕易更改換,除非對方已經被它吸食干凈。
倆人去到了3204看那位被纏住的,對方生態體征平穩,這才向3210走去,里面被丁楊貼了符,倆人還花了時間才進去的。
一進去看到就是燭火高照,就知道發生了什么。
“纏換人了。”駱河向他們兩位解釋。
“那就對了。”張悅也猜到了緣由。
昨天文祁的大意驚動了對方,要是一般的“纏”都是賭,但這個“纏”說膽小吧被發現了知道換人,可要是膽小把又把目光放在文祁身上,文祁在山上長年受香火熏染。靈相要比常人更純粹。
這就趁文祁入夢想拉對方入夢境,這樣外面的他們就對它沒辦法,它可以在夢境為所欲為。
“變了。”丁楊一直盯著燭火,突然開口。
張悅他們的目光也換過來看著燭火,一開始的燭火是黃色且燒的很旺,但現在燭火變成綠色也快熄滅了。
駱河眼疾手快的加符紙點燃,這才使燭火保持下來,然后病房就響起虛弱幽幽的笑聲。
三人緊盯燭火,只見那火越燒越旺,突然從綠色變回黃色,一時都愣住了。
文祁只感覺自己跑了很久,一開始那些惡犬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跑到自己都快沒力氣了,身后的狗也快追上自己,原本明亮寬闊的路,向自己收攏,面前開始起迷霧,最前面泛起綠光,隱隱能看到一個身影。
等自己跑的近了些才發現是那個護士站在盡頭,歪著頭不帶表情,嘴角帶笑的望著自己,自己離她越近她面上的笑意越發猙獰。
自己想要停下來可身后的惡犬還在追,犬叫聲離自己就只差幾步,前有猙獰護士,后有瘋狗,文祁只覺得自己要完了。
就在自己要跑到那護士面前,周邊的迷霧突然散開了,那護士背后的綠光也沒了,面看著那護士的伸出來手要抓住自己了,耳邊突然傳來一句很冰冷的話:“閉眼。”
文祁也不知道為什么下意識聽從那個聲音,只記得閉眼后聽見面前的護士的慘叫。
“啊啊啊!”張悅本來是看著燭火的,收眼的時候下意識看了眼文祁,然后就看見這小子直愣愣的睜開眼睛,也不出聲,差點兒給嚇的魂都飛出去。
另外三人被張悅的叫聲嚇的一抖,剛想開口就看見文祁面無表情的睜眼,又被嚇的后退。
張悅壯著膽子伸手在文祁的鼻翼下探還有沒有氣息,這要是沒了,那就尷尬了。
四位師兄姐都在還能讓自家師弟被情怨纏住就很丟人了,要是還丟了靈相,那他們就真的丟到家了,會寺里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住持。
還好,文祁還有呼吸,張悅放松下來,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文祁眼睛四處眺望,還沒回神,就聽見那冰冷的聲音又來了:“回去吧。”
文祁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坐起來,大喘氣一副失了魂的樣子。
文祁看見了站在床邊的熟悉面孔,“丁師兄,張師姐。”說完一把捂住嘴,還有昨晚的醫生跟護士,自己又闖禍了。
“沒事,這都是自家人,這兩位不常回山,你沒見過。”丁楊走上前用陰陽符查看文祁的靈相,沒缺失。
這才放心下來,丁楊坐在床邊:“你可以你發生了什么?”
文祁本來還處于懵逼的狀態,這么一問一個激靈,抓著丁楊的手,驚恐萬狀的述說著自己的遭遇。
“師兄,我遇到那個纏了,它還想抓我。”文祁一想到那個場面就一陣后怕,要是沒有那個聲音,自己或許就醒不過來了。
可要是去細想那個聲音又感覺奇怪,那聲音好似在耳邊又像是在遠處傳來的,冰冷淡漠,但又帶著獨有的安心,可以讓自己在那緊張的情況下,下意識聽對方的話。
自己好像還是對方推出來的,要是沒有對方,自己靠自己肯定是醒不過來的,還得在里面跑。
剛想開口問丁楊是怎么回事,就聽那聲音在耳邊又似在遠處:“噓。”
文祁瞬間就閉嘴了,那嗓音好像帶有獨特的蠱惑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