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陽光灑落在臉龐,悠悠醒轉,林戴睜眼看到就是面前整整齊齊一排的椅子板凳,以及視線下落將自己捂在被子里的“誰?”
林戴一個激靈翻身爬起來,先是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發現是整齊的沒有皺紋的,只不過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林戴領起來放在鼻子下輕嗅,沒什么異味兒,又把目光放在那一團中。
林戴伸手推了推,見他沒反應就放低動靜起身,先是來到房間敬香,這是她在家每天早上都會做的事,林戴離開這間房上鎖,又去到衛生間洗漱。
等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完,那一團還是沒醒來的跡象,她對于昨晚發生的事多少有些印象,畢竟以往入幻境都是一個人抗過來,但是昨晚她聽見有人一直在喊她。
喊她的人好似很擔心著急,在深陷沼澤幻境的自己,出手拉了她一把,雖然沒啥用。
林戴走近蹲在沙發旁,因為她看見了一張黃色的紙,拎起來一看里面包裹的香灰就散落一地。
她總算知道為什么漆黑一片的樹林,會突然起大風,給自己凍的。
林戴起身拍拍手,她睡了一晚上倒是沒什么其他不舒服,至于文祁讓他睡吧。
她來到廚房打開冰箱,說實話她是會做飯的,但她做飯一向隨心情而定,心情好就做飯,心情不好不吃也行。
但今天她倒是想做,但是這空蕩蕩的冰箱,除了幾個番茄還有兩個孤零零的雞蛋就沒了,還有幾瓶牛奶。
認命了,林戴嘆氣把番茄和雞蛋都拿出來,雞蛋打開攪拌混勻,番茄切成小丁放進盤子。
點火放油先炒雞蛋,再把雞蛋盛出來放一邊,加油放番茄,食材不多她能做的就只有番茄雞蛋面。
等到她什么都弄好了,把面端上桌,那一團總算有點動靜了。
文祁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喘不過來氣,下意識的伸懶腰給自己透氣,但一伸手就撞到什么硬的東西,還以為是床頭柜。
文祁把手收回來閉著眼吹了吹,突然愣住不敢再輕舉妄動了,他昨晚是在林戴家睡的,也就是說他現在在林戴家?
而林戴不知道醒沒醒!
文祁掀開一點縫偷看,不是他有什么特殊癖好,而是他需要先確實林戴醒沒醒,要是沒醒他可以趁機離開,要是醒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醒了就起來吃飯。”
聽到林戴的聲音文祁嚇得立馬把伸出去的手縮回去,懊悔怎么能睡得這么沉,早一點兒醒多好。
林戴早就發現文祁醒了,那手撞到椅子的動靜還挺大,她把配料也端上桌想坐下的,但就飯桌孤零零的,椅子都在那邊。
文祁慢騰騰的爬出來,捂著臉他還沒洗漱鬼知道他現在是什么難看的樣子?
“洗手間在那兒。”林戴轉身拿碗筷,背著給文祁指了指方向。
她家跟文祁大部分的布局都是一樣的,唯一不一樣的就是洗手間。
文祁捂著臉不肯抬頭,憑借對自己家的印象起身,“碰。”
林戴回頭就看見文祁捂臉變成捂頭站在自己上鎖的房門口,這一下頭頂肯定會起一個包。
文祁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頭,怎么跟自己家不一樣,他現在更不好意思回頭看林戴的表情了,絕對是冷漠外加無語嫌棄。
文祁低頭掃視發現目標直沖洗手間,關門反鎖一氣呵成。
文祁走到鏡子面前看自己額頭上的紅包,現在一片通紅,估計再過一會就會變得又紅又紫還腫。
文祁不甘心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嘶!”
倒吸一口氣拍到傷口處了,文祁痛的齜牙咧嘴,他也不好意思在洗手間多待,這是林戴的房間,她一個女孩住的房子。
他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洗臉,好讓自己清醒清醒,這一早上干了不少蠢事了。
洗完臉文祁扯了幾張紙擦臉,做好心理準備才出去。
等到他出去林戴都已經把椅子端回原地坐下吃飯了。
文祁不敢再耽誤連忙走過去也坐下,林戴把面都給他夾好了,配料也放好了,文祁低頭吃了一口,心里默默感嘆。
他一直以為林戴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不會做飯的,畢竟她的氣質太過于清冷,以至于他覺得林戴就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但林戴這做的番茄炒蛋真的很好,本來文祁心里還有點不舒服的,但是這番茄酸酸甜甜的開胃。
文祁大口的吃面,沒幾筷子他碗里的面就沒了,他吃著碗里的盯著剩下的。
“我不用加,剩下你要吃你自己都加。”林戴吃飯一向挑,就算是自己做的也挑。
文祁聽完林戴的話也不客氣把剩下的面都夾進自己碗里,又加了幾大勺佐料,心滿意足的吃起來。
說實話他不是喜歡早起吃早飯的人,一覺睡到自然醒也都是中午或者快下午的事,所以他醒來大部分就是簡單吃點兒,晚上再吃好的。
那怕是簡單的番茄雞蛋面他也不愿意做,但林戴的手藝真的很好。
林戴吃的很慢也沒聲,慢條斯理的。
反觀文祁吃的那叫一個香,一看就是家里老人會喜歡的吃相。
文祁邊吃邊往林戴那邊瞟,他不僅感嘆林戴的手藝也感嘆林戴的白。
林戴一看就是那種在大街上一眼就會被看到的人,無論是樣貌還是氣質都是扛把子的存在。
膚白貌美,唇紅齒白的,但身上又有那種游刃有余掌控全局的氣魄在,但是她的清冷淡漠感又中和了她身上的沖擊感。
反正就是那種無論是樣貌還是氣質都是極其出眾的。
反觀自己健康的小麥膚色,隨性不約束的穿搭,大大咧咧的跟誰都是一副好兄弟的樣子,坐在林戴面前真的很像一朵鮮花配奇怪的綠葉。
文祁仔細察看林戴的膚色,她是真的很白,白到手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見,膚白如凝脂就是這種。
他從洗手間出來就發現了,林戴是真的不喜歡陽光,那怕在家曬不到太陽也要把窗簾拉上,不讓一絲一縷陽光投進來。
難怪她白的都讓文祁自卑了。
林戴吃完放下筷子,扯紙擦嘴,要說她沒注意文祁的偷瞄,是不可能的,這小子自以為是的偷瞄對她來說,就跟杵她面前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是一樣的。
但她也不介意,文祁這人她還是放心的,不會有什么歪心思。
她吃完就把桌子旁邊她隨手放的書翻看看起來,也不管文祁吃的怎么樣,自顧自的去了。
文祁吃完最后一口面,輕輕的放下碗不想打擾林戴這片刻的寧靜溫和。
他把林戴的碗拿上小心的起身離開,走到廚房洗碗去了。
開始洗之前他還以為林戴會問他為什么會出現在她家?畢竟大早上家里出現一個陌生男子,對于一個獨居的女性而言,都是一個極其具有沖擊力的事。
可林戴太淡然了,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里,是覺得他對自己構不成威脅嗎?覺得自己打不過她的?
好吧的確打不過,也構不成任何威脅!
文祁反思自己,說實話要是跟林戴一起走出去,估計旁人都會覺得是女強男弱。
文祁洗完碗把碗筷歸置好,林戴的布局真的很簡單,一眼就能看見這些東西放在哪兒。
就在臺面上。
文祁坐回飯桌前,有些糾結的扣手,雖然林戴不問,但不代表他可以不解釋。
有很多會影響感情的問題,就在于一方的不作為不解釋,默認對方可以接受不在乎,但這都是錯誤的思想。
對方的不在乎是對于自己的信任,而自己不能利用這份信任去試探對方的底線,一次又一次去觸碰。
他跟林戴本就不牢靠的信任不能就這么模糊下去,有些事是需要方面說清楚,不留懷疑的種子的。
文祁伸手在林戴面前敲了敲,提醒她。
林戴把書關上跟文祁直視。
“昨晚我是過來給你送衣服的。”文祁先開口解釋自己為什么會半夜回來敲門,又覺得有點不對勁。
“那衣服是我倆出門換下來的,我回來時睡不著下去拿上來的。”
擔心林戴以為他圖謀不軌,有奇怪的特殊癖好連忙擺手:“我想把衣服給你,但是那會兒估計你也睡了,給你留下也不好,顯得我小氣。”
“而且里面也沒有其他衣服,我就順手扔洗衣機一起洗了。”說完文祁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來越低,沒有其他衣服,是指沒有貼身衣服。
文祁偷瞄林戴的反應,見她雙手撐臉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就知道她完全沒有在意。他雖然對林戴的細小情緒無法把控,但是這種表情他還是能猜出來的。
“我昨晚給你送衣服過來,敲了好幾次也沒見你開門,還以為你睡了都打算放棄,等今天再給你送過來的。”
說到這兒文祁停下來,他都還記得昨晚他都轉身走了幾步,聽見背后細小的擰轉門把手的動靜,說實在的,在那一片寂靜的夜晚里,突然聽到這個聲音,還是有點嚇人的。
要不是想起林戴說過的,一般情怨是不會輕易通過迷霧陣,來到頂樓的,要不然他魂都要嚇飛出去。
“聽到開門聲,我走回來借著月光看到了你躺在沙發上,一臉難受蜷縮成一團的樣子,我就留下來了。”
文祁把昨晚的大概都解釋了一邊,就不說話了,因為林戴雖然不在意但是也沒有其他表示。
文祁還是有點虛的,畢竟他昨晚一通亂搞,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林戴之所以沒有反應是她聽見文祁說的,開門?
她昨晚的狀態不可能起身給他開門的,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所以能給文祁開門的只有席玉了,也就是文祁心大沒有想起來她都躺在沙發上動彈不得了,那還有力氣給他開門。
想到這兒她心里暗暗的送了一口氣,也就幸好是文祁跟她一層樓,這要是駱河他們,肯定會發現席玉。
說不一定還會覺得是席玉害的自己,而對其大大出手,雖然他們肯定打不過席玉,反而會激怒席玉,而被痛扁一頓。
想到這兒,林戴眼神復雜的看向文祁,這就是傻人有傻福嗎?
“對了。”文祁重新開口,他對于昨晚的一通亂搞,還是有疑問的。
林戴收回自己的眼神,坐直的等文祁的下一句話。
“我昨晚幫你敬香了,雖然不知道也沒有用?”文祁撓了撓頭,這個他的底氣就不足了,畢竟這個他是真的不懂。
“沒用。”林戴簡明扼要的開口。
文祁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聽到林戴這簡短明確不留情的話,還是有點兒傷心的。
“但是你的思維模式是正確的,只是對我沒有,要換一個人你的做法就是可以的,能幫上忙的。”
林戴只是說文祁用在她身上的實話,確實對于她來說沒用,但對于其他人來說,文祁就是幫了大忙。
文祁聽完林戴的話瞬間就不emo了,這就代表他的知識還有能排上用處的,只是目標不對,不能怪他。
要怪就得怪林戴太強。
文祁眼神亮晶晶的盯著林戴,希望能聽到林戴說出更多的夸獎。
但是他等了一會兒,林戴也沒反應,還是那沒什么表情的,甚至淡然一笑。
文祁沒見過林戴笑得樣子,唯一過一次就是小杰甩惡心的臭水在林戴身上,林戴那危險又邪魅一笑的樣子。
林戴現在的笑跟那會兒不一樣,那會兒文祁是本能感覺到了林戴的危險,不敢靠近她。
但現在的林戴清冷淡漠的氣場下帶了一絲安心的溫和,文祁不自覺的就放松下來。
“文祁接下來我要說的話,我希望你能記住,不用我在下一次提醒。”
林戴還是帶著笑意,她對文祁昨天的表現是跟認可的贊成的,她對文祁的看法還是一樣的,文祁確實是很適合做解愿人。
也可以說他是天生的解愿人,無論是對情怨的敏感度,還是解愿的適應性,對于情怨的靈敏細膩,都是不可多得人才。
文祁沒見過林戴這么認真的樣子,多數林戴都是慵懶隨性不約束,耐性不好的樣子。
除了面對情怨的時候,會是可靠沉穩,讓人信服安穩的存在外。
這個樣子的林戴文祁確實沒見過,所以聽到林戴的話下意識的正襟危坐。
“你要跟著我八個月,也就算是一年,你以后要面對情怨會數不勝數,無論的低級還是纏都會是你日后一個人解愿,不一定會遇上的難度。”
“我這個人不喜歡把說出去的話再重復一遍,所以有些話我希望你能記住了。”
文祁認真且嚴肅的點頭。
“我昨晚的狀態以后你可能會常遇到,畢竟你也知道解愿是一個極其耗損元氣的事。”
“你以后再遇到昨晚那樣的我,就不用普通常用的方法幫我,我給你的背包你不用還給我,里面的符文走向你回去仔細看,多拿白紙臨摹幾遍,以后這些都得是你一個人畫,我不會再幫你畫了。”
“當然你要是覺得難,也可以就用你能寺里教的畫法也是一樣的,只是效果的差別。”
林戴起身給自己倒水,也給文祁倒一杯遞過去。
文祁接過本想握在手里的,可是這水是燙水,他接過就忍不了放下了。
林戴看見文祁被燙的在桌下甩手的動作,也不多說什么。
坐下繼續開口,“你能幫我的就是在我四個方位貼上黃符,防止那些不安好心的東西趁虛而入。”
文祁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還有就是今晚8點出門,這個情怨解決后,以后的情怨就將會讓你自己上手了,我只會在一旁指導,除非是超過你的能力,解決不了我才會出手,但我也只是出手幫你解決目前的困難,后續解愿還是得靠你。”
說到這兒林戴眼神冷厲的盯著文祁:“所以我希望你能想清楚,是否要繼續跟著我。”
“我不會像你那些師兄師姐一樣,給你一個所謂的過渡期,在此之前還手把手的教你,這都是不可能的。”
“我昨晚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一旦我陷入幻境出不來,這時有其他的情怨出現,能靠的就你一個,所以有些事那怕是拔苗助長,急于求成,就看你能不能抗過來。”
林戴說完這話慢條斯理的喝水,一邊喝水一邊察看文祁的反應。
文祁從聽完她的話后就沒有任何反應了,眼神也是空洞就跟沒有聽見她說的話一樣,不過她對文祁還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文祁是一個細膩心思縝密的人,雖然大多數就是一副傻呵呵的樣子,可那是因為他還沒有自己上手過,也知道自己在前面能護住他。
但是文祁自己面對情怨,那怕是“纏”拖他下水,要置他于死地他能快速冷靜下來,分清局勢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所以私心她還是希望能繼續帶文祁的,畢竟這人是真對她胃口,最主要是文祁眼力見是真的好,就跟他吃過兩次飯,就能摸清她的喜好口味。
出門點飯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的,還會做飯,光是一兩點就足以讓她改觀,畢竟文祁一來就闖禍讓她對他的印象不好,再加上文祁瘦瘦弱弱的,要不是后續的成長速度很快,她也愿意多花心思去培養文祁。
只要他愿意的話,她可能把文祁教成比駱河還厲害的人,讓他成為富甲一方的解愿天才。
“不用著急,還有時間,等這個情怨解決后你再給我答復。”
文祁回神,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膽子大了些,敢反問林戴了。
“為什么是解愿后?”
林戴眼神淡漠冰冷,“因為今晚你就會知道你能不能接受我的解愿方法。”
“陳芷夕他們應該跟你提過一句吧。”
文祁有點心虛的點頭,他身邊的人對林戴的點評都是褒貶不一的,無法從中獲取關鍵真實的信息。
文祁抬頭跟林戴對視,他看到了林戴眼里隱隱露出來的瘋狂,感覺下一秒她心里那些可怕的的想法就要藏不住了。
“他們說的有些話是真的,我確實是一個不可把控的人,所以你要退出,要么只能咬牙堅持。”
說完林戴眼里的瘋狂就消失了,仿佛只是文祁看走眼。
“你可以回去了。”林戴端著水杯起身回房間,太陽徹底升起了,她感受了那股熱意。
林戴打開上鎖的房間,在進去
前囑咐文祁:“記得關燈把門給我帶上。”
說完就進去了也不管文祁是怎么接受,那帶有強烈的沖擊力的話。
文祁把林戴給自己倒的水喝完,把水杯洗干凈放好,又把燈關上,瞬間整個房間就陷入一片黑暗,外面的陽光也無法穿透進來,給這漆黑的房間帶來一絲明亮。
文祁把門帶上,其實在聽完林戴的那番話,他從心底感受到害怕。
說實話他并沒有向表現的那樣,對林戴完全沒有意見,他在山上聽到過太多關于林戴解愿的不同版本。
雖然里面肯定有夸大其詞的部分,但那些版本里都有一個默認一致的,就是林戴解愿的時候,確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接受的,甚至在林戴解愿時,她會忽略身邊的人。
專注于解愿,當然這是很好的,可對于她身邊跟從的人來說,那是一段不愿意再去回想的過往。
文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抗過來,所以在林戴說完那番話后,他從心底最深處感受到了害怕,
在他心底黑暗的角落里,恐懼如同怪獸般盤踞在我心里,吞噬著他的勇氣,當我面對這個未知的挑戰時,我的心里充滿了恐懼,仿佛一個無底的深淵在我面前張開。
這種害怕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仿佛是一個無底深淵。
他來到走廊上,當太陽照射在他的臉頰上,我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心。
這溫暖的氣息,太陽的溫暖灑在身上,仿佛一道光芒照亮了心靈,讓人感到短暫的舒適和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