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只是成丹,至于往后的元嬰差距就更大了。
修士引星入體借此成丹,元嬰蛻卻金丹后更顯向上一層。
武夫要想成嬰,卻不可避免的要學(xué)煉氣士引星入體后了。
其實(shí)煉氣士這條路,便是由武夫成丹、結(jié)嬰時的困頓延伸而來,經(jīng)過發(fā)展后自成一體的。
修士需于龍門境時參悟星辰,尋與自身相性相當(dāng)之星宿。而武夫氣感較修士弱上許多,周身無漏才如龍門境一般。
牽引天地,悟星辰的能力也稍弱,只能選用太陽、太陰為主星。
而煉氣士則更進(jìn)一步,反正都要選用主星,太陰、太陽如此不可控,而天下人都在參悟,分潤下來何時能輪到自己?
那為何不在龍門境時便選取主星,找尋得遠(yuǎn)些,僻靜些,不再有人爭搶。
于是乎龍門境便有一個階段,專門尋星的階段。因?yàn)樗x取的主星不同大日抬頭即見,所以要格外費(fèi)些功夫。
變?yōu)榱艘粋€大境界,修士要在這一境內(nèi)參悟星辰。
這也是煉氣士與武夫在練身三境后分道揚(yáng)鑣的境界。
一方愈發(fā)向往星辰,一方好似只能困于自身。”
臨淵也好似終于續(xù)叨完畢,看著安懷戎沉默不語,已快走到靖安司,還是低頭想著什么,不禁又說:
“其實(shí)我的建議是你兩者皆修,練身三境武夫與練氣士同路,武夫只是比尋常修士多了些打熬體魄的方法,你也可以盡數(shù)練了,花費(fèi)不了太多功夫。
至于往后,就看你自己了。你的那些靖安司同僚,其實(shí)資質(zhì)與你差不了多些,可你有我呀,便可嘗試練氣了。
雖說眼下你經(jīng)脈有些萎縮,那是你開脈后長期不吐納的結(jié)果,輔以練習(xí),加之靈藥,是能修復(fù)的。”
安懷戎不由想起小時候初次檢測修行天賦,李寧兒與李凝素都有不俗的修行天賦,到了自己,開脈成功,本以為能夠修行,但經(jīng)脈卻留存不住靈氣。
現(xiàn)在來看,怕是那會兒石碑就在自己心湖中了,致命自己神魂受創(chuàng),約束不住周身氣脈,靈體入體后自然溢散出去。
所以才被稱之為修行廢物的吧。
眼下臨淵倒是對自己諄諄教誨,不復(fù)先前發(fā)脾氣的模樣,可他求的是什么呢?那石碑看起來對他如此重要。
倘要按他所說這石碑是鎮(zhèn)妖石碑,那他自身不也是妖?難不成是自身被這石碑鎮(zhèn)過,所以才顯得親切?
什么受虐狂?
而他要自己練氣,雖說有理有據(jù),可總顯得摻雜了些個人意愿,自己練氣對他有什么用?
安懷戎想了許久,剛剛信息險(xiǎn)些過載,如今來看,練氣引星,最后爭的是星宮,乃至星宿,臨淵自身在什么星宮?是不是沒爭過別人,將星宮拱手相讓,要自己替他報(bào)仇……
眼下還是決定問出來。
“你強(qiáng)要我練氣,怕不是要我去尋你的仇人吧,你龍門境所選的主星是什么,總不會和那平道真君是同一個星宮中,在大道之爭中被打得剝離了自己的主星吧?”
臨淵果然笑了。
“你倒是聰明,事情大差不差,卻不是因?yàn)閯倓偟钠降佬蔷覀z雖屬同東方青龍?zhí)煜螅贿^他是角宿,我在亢宿,真要大道相爭,怕是要等到神庭境。”
“若我記得不錯,他那時便將角宿其余星宮壓得服服帖帖,此時他估計(jì)已經(jīng)邁入天象境,又是道修,此時得叫他角宿真君了。”
臨淵沒有正面回答安懷戎的問題,實(shí)際上,他是有這樣的想法的,但也只是長遠(yuǎn)的想法。
僅說眼下,他為何要選擇奪舍安懷戎?還不是因?yàn)楸焕г谛⌒〉鯄嬛性S久不見天日。
哪怕安懷戎只是初通氣感,神魂不全,臨淵為了心中自由,還是可以咬牙奪舍的。
但是,這不是失敗了嗎?自己被困在安懷戎的心湖之中,想要出去,按照臨淵的設(shè)想,怕是要等到安懷戎第七境時,至少能夠御使這塊石碑,給他的心湖放開一道口子,才能出去。
那得等到什么時候?即使如此,眼下不妨礙自己想要自由的心。
這第一步,便是在心湖中自由。
臨淵只有一個頭顱,安懷戎的心湖又不是他的心湖,不能做到想在心湖中何處就在你想我了。需用氣力托舉自身,或者跍踴頭顱。
為奪舍安懷戎,臨淵自身氣力已然消耗大半,那時為了耍帥,只一顆頭顱飄在空中,散發(fā)出的紅霧也只是他征伐后留下的血煞,只是特效,除了震懾心神外,并無太多用處的。
即使如此不對眼下的臨淵來說,還是有些太過耗費(fèi)氣力了。
加之臨淵方才詛咒安懷戎好像過了火,竟真起了將安懷戎引到絕地,身死道消的心思。
雖然只是一瞬,但那石碑好像察覺到這個念頭,降下懲戒,臨淵頭痛不已。
石碑天下九洲各一處,這一尊石碑,臨淵不曉來歷,但能鎮(zhèn)一洲之地的石碑,此刻坐落在與之相比不過方寸之間心湖里,威勢怎會小?
而臨淵只好退而求其次,想著能夠在心湖中自由自在便好,至于外面天地,八百年了,也不差這幾天。臨淵如此安慰自己。
而要在心湖中通行自如,便要先補(bǔ)全身體,自己頭顱被斬下已過八百年,此刻尋到肉身怕也一時難為。
何況安懷戎還沒到登山境,攛掇他去那種地方,和叫他去送死有什么區(qū)別,怕不是前腳閃過念頭,后腳這石碑又要使自己頭痛不止,撞碑止痛了。
“至于我要你練氣,不為其它,只為了你能替我補(bǔ)全肉身。而這第一步,便是替我找尋一個軀殼。”
“助你尋找軀殼?你不是在我心湖中嗎,還要什么軀殼?何況我怎么將軀殼搬到心湖中?”
臨淵怎好向他解釋自己實(shí)力已經(jīng)低微到如此地步,以至于只能在他心湖里跍踴了,只好說:
“你心湖中的石碑,真名不詳,用來鎮(zhèn)妖總是沒錯,你只需將妖丹剖出,使其融于石碑。
經(jīng)石碑提取后,散布于心湖,屆時妖力精純,反而無害,你心湖中怕是也會顯出幾分生機(jī),根據(jù)其妖力屬性,也許會生出相應(yīng)的活物。”
“心湖中有活物?”
安懷戎只聽寧兒與李凝素修行時與自己提起過,修士心湖中往往不見活物,即便有,那也是魚、蝦一類,多是靈氣所化,本不屬活物。
而如今……
“是,心湖有活物……你既有此石碑,想來也必然有此功效。
要知道,九洲各有一處石碑,乃是數(shù)次清妖后慢慢立起來的,旨在凈化妖邪,但總不能光吃不拉吧,排出來的靈氣,也必然會受之于天地,清濁浮沉,終成萬物,這本是天地自然之理。
而你的石碑,只作用于心湖方寸之間,倒是可以光吃不拉了,提純后的妖氣,其實(shí)也和尋常靈氣沒什么區(qū)別,也必然只會為你所受。
但因?yàn)槠涞降资嵌噙^一層媒介,多少會保留妖氣,凝聚后,慢慢就會變成生靈,可以說妖丹什么樣,生出來的妖就如何。”
這是臨淵自我推導(dǎo)出來的,但落在安懷戎耳中,顯得那么不可思議。
這實(shí)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安懷戎震驚不已,自己心湖的石碑竟還有這樣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