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吸收后再排出的妖氣,對你也有用嗎。”
“有用的,但太過稀薄,也太過稀少,要以此凝結(jié)成新的軀體,怕是不行。”
“所以。”
“所以,要找水裔,最好是龍裔。與我相契合也不用過多轉(zhuǎn)化,自然可占據(jù)其中。”
安懷戎欲言又止,他很想拒絕,但又不知說什么好。
上哪去找龍裔,眼前他只見過柳空依,那是只蛇妖。倒是那白先生,不知什么出身,看那樣子,總不可能是水裔的。
不過這兩他一個都打不過就是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這是階段性的目標(biāo),你的首要任務(wù),便是修煉到登山,然后殺妖便可。至于我的軀殼,以后再說吧。”
龍首在安懷戎心湖中說話不停,渾厚的聲音震起一圈圈的漣漪。
安懷戎很想說臨淵你不也是妖嗎,看他這口氣,好像也并不在乎這些……
對于安懷戎來說,臨淵方才替自己解答了修行事宜,前三境,武夫與煉氣士并無太大區(qū)別,自己暫時不用過早選擇,都練即可。
然后便是石碑,如果臨淵說得不錯,這石碑竟可以提純妖力,能為己用。
而且上面的字是被什么真君、星君所篆刻。
這石碑還是九洲各有一座,一碑鎮(zhèn)一洲,而自己心湖中的這石碑到底屬不屬于這九座之一,這個問題太過遙遠(yuǎn),以至于到了一種不合時宜的地步。
他已經(jīng)大致通過原主記憶了解了這方世界的大概模樣。
他所在的地方叫玄黃界,一界共九個大洲。
玄黃界西邊,從北到南的是;
西北捫斗洲,
西棲梧洲,
西南逍遙洲。
東邊由北向南分別是;
東北鯤鵬洲,
東青冥洲
東南落簪洲。
剩下北、中、南則是;
北白阜洲,
中土神洲
南朱崖洲。
而大乾,正是中洲眾多山下王朝中的一個。
其下有止水國,上有東西漠北王庭。
毗鄰、趙、秦、楚等國。
乾國,太平州府,青陽縣,就是安懷戎所在的地方。
想著,安懷戎已經(jīng)到了靖安司。
自己眼下還未入登山一境,想這些東西,殺妖一事未免太過遙遠(yuǎn),更別提什么水裔、龍裔,這種一聽起來就偉力傍身的妖。
還是看看他眼下唯一見過的妖吧。
轉(zhuǎn)過大門,門房見他不穿公服,將他攔住。
安懷戎與嬰妖纏斗之時,公服除了磨損外,還劃破了幾個口子,寧兒早早找人送去修補(bǔ)。
眼下卻是穿著一身儒衫,洗得發(fā)白,一臉窮酸,那是因為他聽了臨淵說的話,巨量信息下顯得茫然。
何況他作為現(xiàn)代人,本就沒有綁頭、扎髻的習(xí)慣,眼下只是用竹條綰了個簡單發(fā)團(tuán),自然被攔住了。
無奈只能找尋,他記得自己上任之初時沈力好像給自己了一塊玉牌,但眼下卻是找不到了。
想來是被忘在公報所配套的佩囊中了。
“我勸你還是早早離了此處,這靖安司乃是當(dāng)今圣上御旨?xì)J點過的,別看見建立多少天,里邊可都是些奢遮人物,沖著撞著,再要連累到我……”
看門房的乃是一名榮休的老仵作,名叫秦徹,自認(rèn)慧眼識人。
眼下這位少年,窮不窮酸暫且不說,模樣倒是秀氣,但絕不是院中那幾位,秦徹可知道,那幾位都是有修為傍身的。
他雖然看不出他人有沒有修為,但眼前這位少年,手無縛雞之力,滿臉吃軟飯的模樣,哪里能讓他進(jìn)去?
眼看這位少年還不走,他也急了,自己好不容易托關(guān)系尋了這么一份子差事,再因為這件事引得院中哪位大人不喜。
“懷戎,干嘛在門口干站著?”
卻是蒯通從巷外拐角走出,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此刻手拿著兩個布袋,對安懷戎說道。
“蒯大哥,你去何處了?”
安懷戎見是熟人,笑對。
“哦,這不是王員外一案一事已了,只剩些許首尾待要處理。
鞠離兒與符法傷重,不能動彈,李牛此一戰(zhàn)后也是頗有所得,被他師傅叫走了。
只剩我一人,去縣衙領(lǐng)了換洗衣物,正有一份是與你的。”
安懷戎了然,不禁又問:
“蒯大哥,你的傷如何,我看你當(dāng)時被那白先生打得倒飛出去……”
“哦,正要將這件東西與你,多虧了這東西我才撿回一條命。”
蒯通翻手,布袋中除了些許衣物外,漏出幾塊金牌,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
“這是護(hù)心鏡,可擋培風(fēng)境一擊,我也是多虧于此,才沒有大傷,不過還需調(diào)理許久,才能恢復(fù)如初。”
蒯通將一塊護(hù)心鏡交與安懷戎,將其引到院內(nèi)。
那門房,也就是秦徹了,此刻轉(zhuǎn)變不可謂不快,連忙讓開道路,沖著安懷戎賠笑,臉上褶子堆得像花兒。
安懷戎點點頭,對秦徹微笑,落在秦徹眼中,好似身子都酥了半截,這般好說話的人物,他在這院中還是第一次遇到。
靖安司,二院,聽水堂甲子房。
安懷戎匆匆換了衣物,將護(hù)心鏡罩在胸口,這公服好似特殊設(shè)計過,里面有內(nèi)襯,將將卡住護(hù)心鏡。
然后便隨蒯通來到了監(jiān)牢,里頭關(guān)押著柳空依。
牢房石墻砌就,半米寬,打開外門,左拐七拐,來到地下三層,鐵門后正是柳空依。
此刻她被穿了琵琶骨,鐵鏈捆縛手腳,肩頭一片黑紅,那是被寧兒飛劍洞穴的地方。
懷中抱著她那才死去幾個時辰,卻干癟到不似人形的煜兒。
“柳氏,你可知罪?”
蒯通率先發(fā)話。
那柳空依充耳未聞,兀自抱著她的煜兒涰泣不已,此刻見到安懷戎,終于找尋到目標(biāo)。
掙著鐵鏈嘩嘩作響,雙眼通紅,要生吞活剝了安懷戎。
此刻她已被穿了琵琶骨,一身修為不能施展,不然,婁懷戎感覺這鐵水鑄造的鐵柵欄還真攔她不住。
“自昨夜她便一直這樣,不給她那嬰妖,她便要發(fā)狂,自身性命都不顧,無奈將其給她,她總算是消停點,但還是一問不應(yīng)。”
蒯通想問的肯定是那白先生的來歷,一個明面上的培風(fēng)境大妖,若不問清楚來歷,教他怎么安心。
何況這白先生好像還有背景,他與柳空依調(diào)笑時,所說府君是誰,恐怕不會是個簡單的妖。
他從行伍中退下時,就一心一意想辦大案,如今真遇到大妖,卻又顯得麻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