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做的這些改變,鄧文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雖然他沒有說什么,但我能感覺得到他眼底的那一份喜悅,看到他欣賞的目光,我心里美滋滋的,我暗自思忖,看來自己這樣做是對的,我甚至感覺到,文良的心已經(jīng)漸漸向我靠了過來,他回家的次數(shù)開始多了起來。
每當夜深人靜之時,我們倆躺在床上,我心里都是既激動又害怕,激動是因為我的努力終于有了效果,害怕是因為我怕這些努力會因為某些我不可預見的事件而功虧一簣。
那段時間,我就沉浸在這種既歡愉又忐忑的矛盾心理中。
中間葉星還曾聯(lián)系過我,我心平氣和地和他說了心里話,說我們這樣的不道德的,而且就算我和老公走不下去,我和他之間也沒有任何發(fā)展下去的可能性,希望他不要再與我做無謂的糾纏,那樣會耽誤了他自己。
小星是個善解人意的男孩子,聽我這樣苦口婆心地說,他也就沒有再多說什么,接下來的那些天,他果真就沒有再聯(lián)系我,我終于松了一口氣。
一切,似乎都回到正軌上來了,我們一家三口的生活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文良很忙碌,女兒也很忙碌,只有我一個閑人,定期去兼職的公司幫忙理賬,剩下的時間就是照顧好我心愛的丈夫和女兒,為他們打理好一日三餐,打理好我們這個小家,我的生活快樂而充實。
而小星,那一段時間似乎已經(jīng)遠離了我的生活,似乎他只是我生命中的一個泡影,一個夢幻而已,從來不曾真實地存在于我的生活中。
我的心又恢復了平靜,我以為我們一家三口的生活可以這樣一直平靜地走下去,可是不久以后發(fā)生的一件事,徹底改變了這一切。
那個周末,鄧文良沒有回家來,他說有個重要的商務活動,因為要陪客戶到附近的一個休閑度假中心去玩,所以晚上不回來了,直接在那邊的酒店入住。
對于這一點我沒有提出什么異議,他是商場上的人,這些應酬是避免不了的,一直以來在他的這些商務活動方面我都不做過多干涉,于是我痛快地答應了。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晚上,鄧文良好哥們程宵云的老婆,也就是我前文提到的范禹娟突然給我打來了電話,她興高采烈地問我:“小漫啊,你明天穿什么衣服去啊?”
她的這句話把我問愣了,因為上次范禹娟勸過我以后,我痛定思痛做了不少改變,這些我和范禹娟都私下提起過,同時也對她說過文良現(xiàn)在對我不錯的話,她也暗暗為我們感到高興,但她今天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又是從何而來呢?
我怔愣之后,隨即問她道:“什么明天我穿什么衣服啊?你以為我要去哪里?”
聽我這樣說,范禹娟愣了,然后她支支吾吾地對我說:“哦,那可能我……記錯了吧,算了,算我沒說。”
一聽她這樣說,我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我當然不肯就讓她這樣把話撂半截,我抓著話筒,直截了當?shù)刈穯査溃骸凹热荒阏f了,就把話說完了,哪有話說一半的道理?故意讓我著急是吧?”
說實話,我覺得范禹娟對我不錯,上次勸我也是掏心掏肺的,所以這一回她嘆了口氣,沉靜了片刻,還是對我說了實話,她徐徐對我說道:“其實也沒有什么,就是老梁組織了個校友會,邀請的都是這些年走得近的校友或好友,周末到度假山莊玩一玩,老梁也邀請我們兩口子了,我想你和老鄧都是老梁的校友嘛,所以以為你們明天會一起過去,看來老鄧沒和你說這件事,唉,算我多嘴吧。”
我一聽,愣住了,老梁叫梁永辰,他和他的妻子許心諾都是我大學校友,這些年不算走得近,但最起碼也是互相熟悉的,尤其是在生意方面,梁永辰和我老公鄧文良還有密切的往來,所以現(xiàn)在他們兩口子舉辦了校友會,不會不邀請鄧文良的,可是,為什么鄧文良沒有告訴我呢?
鄧文良在與我婚姻存續(xù)期間,這樣明目張膽地將情人帶到那些可能認識并熟悉我的校友們面前,這對我是種赤裸裸的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我決定這次不再坐以待斃,我準備出其不意找上門去,看看我老公到底背著我玩什么花樣。
我追問范禹娟那個聚會舉辦的地點,可是范禹娟死活不肯告訴我。
她苦苦地勸說我道:“小漫,你聽我一句話,不要在這種場合去鬧,有什么話兩口子回家慢慢講,給你,也給文良,留一點余地。”
所以不管我怎么乞求她,范禹娟就是不肯告訴我那個聚會的具體舉辦地點,被我追問得急了,她有點無可奈何,最后干脆對我說:“小漫,你別再逼我了,我不想落個挑撥你們夫妻的名聲,你如果真想知道,直接去問文良吧。”
范禹娟這樣一說,我的淚就落了下來,我哽咽著對她說:“好,我去問鄧文良,但他一定不會告訴我的,我沒想到……連你也不肯幫我……”
聽我哭了,范禹娟的心就軟了,她嘆了長氣,然后對我說道:“好吧。”
范禹娟把他們周末要去參加的那個聚會的具體地點告訴了我,并且一再囑咐我不要說是她說出去的,還叮囑我即使去了,也不要輕舉妄動,最好給文良留點面子,不要讓我們走到無法收場的境地。
我答應了范禹娟的請求,我對她說:“你放心吧,這么多年了,你還不了解我嗎?我性子一向軟弱,要不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我這次去,只是為拆穿鄧文良的假面具,至于其他的,我暫時不會做的。”
聽到這話,范禹娟沉沉地嘆了口氣,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后低聲對我說:“那好,你多保重吧。”
我輕輕應道:“嗯,好。”
周末那天,我特意打扮了一下,穿著一套淺藍色的時尚套裙,將頭發(fā)盤在腦后,還化了個淡妝,我不想讓那些可能熟悉我的人看到我頹廢的黃臉婆的一面。
我卡著時間,臨出發(fā)前站在鏡子面前審視著自己,感覺到鏡子中那個我還是挺完美的,身材勻稱、面容精致,雖然韶華不再但仍然韻味十足,淺藍色的套裙恰到好處地烘托了我略帶憂郁的氣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