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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老師帶你去殺個神(求月票)

夜幕深沉。

沈言默然肅立在船頭,微微抿了下唇。

同在龍場縣治下。

小黃莊距六里村,其實(shí)不遠(yuǎn)。

而那鬼地方,有個吃人的神老爺,養(yǎng)了一堆專做人口買賣生意的。

臥榻之側(cè),即便容得下他人酣睡,也容不下他人吃人啊!

小黃莊。

神老爺。

他的手指一根根捏緊。

冷風(fēng)撲簌簌地掃在他濕漉漉的身體上,可少年心中,卻似有團(tuán)火在燒。

龍場書院的同窗許瑞,青澀靦腆,為人和善。

自己縱非與世無爭,也未嘗有害人之心。

還有那些莫名消失了的人......

難道就為了個所謂神老爺?shù)目诟怪?

就都該被吃,都該死了?

更何況,那神老爺,本不過就是一頭,窮兇極惡的妖鬼?

沈言閉目,旋即猛地睜開!

便是為了以絕后患,他也想做點(diǎn)什么。

不過......

作為前朝大乾治理天下的依仗之一。

“神老爺保佑了個屁!”

沉聲咒罵一句,少年無奈,迎風(fēng)搖了搖頭。

無論心中如何臧否,神就是神。

在前朝,神老爺們“積功”、“積德”,先死而后生,自妖鬼冊封為神靈,與武道氣血恢弘的官老爺共治天下。

香火慶云籠罩下,自有其神通法力,凡人不可妄自揣度,更不可能與之抗衡。

即便是潛藏在小黃莊的那位神老爺,這種鄉(xiāng)野間的,所謂“草頭神”,同樣有屠戮凡人的本事。

神靈之軀,何其堅(jiān)韌。

而在神力澎湃時,神老爺更可以搏殺蛟龍,手?jǐn)S巨象。

大乾王朝冊封的妖鬼。

至少也要八品。

眼下。

小黃莊的神老爺,非但茍活了百年,其間還買賣人口,吞噬凡人無數(shù),甚至還在近日,試圖以才氣加身的讀書人為血食......

種種跡象,皆能反應(yīng)出這頭妖鬼的實(shí)力不凡。

七品,甚至有可能是六品......

少年一時沉吟。

以他現(xiàn)有的身手,縱然可以射殺九品同階。

可站在一尊化為神祇的七品、乃至六品妖鬼前,怕也是不堪一擊!

沈公子若是不想敬神,那最好的辦法,莫過于——

報官!

又不是孤身一人的獨(dú)行俠。

身為龍場縣童生試案首、名聲斐然的沈公子,打不過你,還不能搖人了?

到時候,自然會有本縣盧縣令這樣身負(fù)七品修為的強(qiáng)者出面。

甚至,其人一紙公文遞上去,沒準(zhǔn)還能把修文府,乃至整個黔中行省中的高手都搖來幾位,也說不定。

涉及前朝余孽,怎么小心謹(jǐn)慎都不為過!

再者說,這頭妖鬼已然在龍場縣蟄伏了上百年,卻是在盧鈺履任期間才被剿滅。

事后奏報京師,盧縣令也功勞非小。

主意已定。

沈言輕舒了一口氣,當(dāng)即不再躊躇。

......

黎明時分。

晨光微熹,天色黯淡。

河岸上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在自家換了一套干凈整齊的衣物后,少年片刻不停,徑直往龍場縣城中趕去。

可還沒走出多遠(yuǎn),就在城外水旱碼頭旁邊,那條喧囂熱鬧的小街上,忽的有人喊他:

“沈公子。”

這聲音不算蒼老,甚至隱約耳熟。

眉梢微挑,沈言循聲望去。

咦?

王夫子?

熙熙攘攘的碼頭上,其人穿了一身青布棉袍,半灰半白的胡須飄然,站立在亭亭如蓋的桑樹樹蔭下。

見他轉(zhuǎn)頭,王夫子笑瞇瞇地招了招手,喚少年過來。

今日。

這位市井酒肆中的熟客,整日喝得醉醺醺,時常被人取笑的落魄讀書人,竟似是沒喝酒,面上也不見絲毫醉態(tài)。

其人雙目清明,笑意不減。

顧盼間,自有一分莫名高遠(yuǎn)的氣質(zhì)。

“府試漸近,想來以沈公子的才學(xué),到修文府中,也能考個秀才案首出來?”

“不敢當(dāng)。”

沈言略一自謙的同時,快步走到樹下。

“少年意氣,風(fēng)塵翕張,何必太過妄自菲薄呢?”

王夫子唏噓的同時,搖了搖頭,繼而收斂起笑意。

他肅容正色道:

“先前我問過你幾個問題,今日卻還有一問。”

沈言不明所以,卻仍是執(zhí)禮甚恭道:

“先生請說。”

“那好。”

王夫子背負(fù)雙手,陡然間,一股淵渟岳峙般的巍峨氣機(jī)從那不算高大的身體中爆發(fā)出來:

“我且問你,你想當(dāng)個狀元嗎?”

可隨即,這位中年文士的氣勢便衰弱了幾分,眉宇間,更顯露出些許窘迫。

其人苦笑了一聲:

“不必急著回答,說起來,有些事情還未同你講清楚。”

他連連搖頭,繼而坦然說道:

“我名王華。

“江南沉溪學(xué)派一脈嫡傳,景皇六年的狀元,現(xiàn)為龍場書院山長。

“修為......就算四品半好了。”

“四品半?”

少年適時插言。

“曾經(jīng)入過四品。”

王夫子嘆息了一聲:

“后來因?yàn)榉N種原因,跌落了下去,心境便有了瑕疵。

“身體上的舊傷,即便治愈得七七八八,卻還是不能再進(jìn)一步。

“不過......”

這位半步四品,身形卻稍顯落寞的儒家修行者,先皇在位時親點(diǎn)的狀元,此刻竟格外誠懇地說:

“我考中狀元時,年齡并未長你太多,沉溪學(xué)派歷代傳承的,也并非空談?wù)`國之學(xué)。

“如今我擔(dān)任龍場書院山長,于仕途一道,并無可能給你太多助力。

“唯有幾卷書,一點(diǎn)點(diǎn)學(xué)問,作為書院山長、同時也是你等的先生,為師固然會傾囊相授,可私下里,卻還是想問一句......”

“沈言,你愿不愿意,稱我一聲老師呢?”

小街上。

少年只猶豫了片刻。

他雖然不曾與這位王夫子、王先生朝夕相處。

可無論是書院的四書堂長張子謙、五經(jīng)堂長吳益,亦或是同窗好友高明揚(yáng)、黃澈等人,乃至這位形容落魄的讀書人旁敲側(cè)擊時的樣子,給他留下的印象,皆不壞。

更何況。

王夫子曾入四品,修為之強(qiáng),實(shí)為少年平生僅見。

其人又是景皇六年的狀元,學(xué)問之高,也遠(yuǎn)非沈言此刻所能企及。

而這樣一個人,卻是在用一種近乎卑微的態(tài)度,來求自己拜他為師。

甚至。

無論自身是否答應(yīng),這位王先生,都已經(jīng)給出了將其所學(xué)傾囊相授的承諾。

又何其令人動容?

即便自己是一位天生文曲星。

可我這個天生文曲星,難道不是肝技能送的嗎?

還有什么值得顧慮的呢?

于是。

青磚鋪地的小街上。

沈言執(zhí)弟子禮俯身:

“見過老師。”

老師而非先生,這一言出口,師生名分就算是定下了。

“好,好,好。”

王夫子一時欣慰,頷下半灰半白的胡須搖晃,接連說了幾個“好”字。

繼而,他伸手將沈言扶起,嗓音溫和道:

“今日你既然拜在我的門下,些許虛禮,不值一提,事后總可以慢慢補(bǔ)上。”

“話說回來。”其人眼眸微微轉(zhuǎn)動,“你會不會飲酒?”

沈言愕然。

隨即,少年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自身面板:

【技藝:飲酒(未入門)】

【進(jìn)度:(97/100)】

【效用:無。】

他輕點(diǎn)下頭:

“或許可以。”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王夫子難得失笑。

與此同時,他將腰間系著的酒壺解下:

“也罷。

“原本答應(yīng)了廷益戒酒,可稍不留神,就已然打了一壺。

“你且替我喝了,從今日起,這酒壺就送給你,算為師給你的第一件禮物好了。”

沈言點(diǎn)頭接過。

隨即,說過一聲“多謝老師”后,少年將壺中的渾酒,一口飲盡。

果不其然,隨著眉心識海中那枚璽印震動:

【技藝:飲酒(入門)】

【進(jìn)度:(1/200)】

【效用:少飲難醉,能辨酒水好壞。】

飲酒技能入門,沈言頓時覺得,自己的頭腦,驟然間清醒了幾分!

看起來,區(qū)區(qū)一壺酒,還處在“少飲”的程度,此刻他并無醉意,反而還更能將注意力,集中到分辨酒漿滋味的好壞上。

“感覺如何?”

王夫子笑吟吟問道。

沈言本想斟酌下語氣,可突兀的,少年心中微動。

自己胸中粗如線香的九寸才氣,居然在這壺酒的影響下,變得溫潤醇厚了些許。

雖然這改變并不明顯,可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地發(fā)生了。

“這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識地開口。

“壺是一整塊暖玉雕刻出來的。”

王夫子心知肚明般微微一笑:

“每日打來的第一壺酒,有溫養(yǎng)才氣的功效,對五品以下的儒家修行者,都有益處。”

竟然如此貴重?

沈言不由得眉梢微挑。

一件能增強(qiáng)五品以下,儒家修行者修為的異寶。

若是傳揚(yáng)出去,不知道能令多少皓首窮經(jīng),卻始終才氣積累緩慢的儒家讀書人趨之若鶩,就連各地進(jìn)士出身,七品以上修為的縣令、知府,怕是也會動心!

這樣一件寶物,竟然就被他這位新拜的老師,半開玩笑一般,當(dāng)成見面禮送給自己了?

可緊接著。

王夫子又淡然開口道:

“為師還有第二件禮物要給你。”

“老師......”

少年稍顯遲疑。

“你先聽我說完。”

這位半步四品,修為高絕的儒家修行者,目光驀地轉(zhuǎn)冷,眼皮一開一闔之間,便帶出來三分決然剛戾之氣:

“等下,老師帶你去殺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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