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陰謀再起
- 大明天啟1620
- 歲月無糖
- 2068字
- 2025-02-09 06:39:57
御史徐景濂下了班,回到家中,更換便服。
管家來報溫皋謨來了。
“哦!快請!”
管家將穿戴整齊的溫皋謨請到了客堂。
天氣漸冷,他一路小跑,這個小胖子前胸后背漬出了汗斑。
此時見了徐景濂也顧不得揩汗,邊走邊抱歉:“讓國奇兄久等了。”
徐景濂抱拳回禮:“仲庸兄著急作甚!”
倆人入座,管家沏好茶便退了下去。
兩人都是江西老鄉,說話便顯得很隨意,他也就不怎么繞彎子,單刀直入的問:“國奇兄找我有甚急事?”
徐景濂示意他先喝茶落落汗。
“今天的通告你沒看?”
“國奇兄說的是維安部的事?”
“怎么你一點也不驚訝?”
“怎么可能不驚訝,正所謂意恍惚以遷越兮,神一夕而九升,林汝翥是一不留神就踩了狗屎,真他娘的走運。”
徐景濂一臉的羨慕加嫉妒:“仲庸兄,林汝翥升不升跟咱們好像沒有啥關系。我說的是維安部開始在北直隸推廣的事。”
溫皋謨一臉的疑惑:“國奇兄,這跟咱們也沒有關系吧。”
徐景濂不以為然,心想自己這位老鄉怎么這么不上道呢。
他只好點撥道:“仲庸兄,你沒聽說今兒個吏部尚書周嘉謨被陛下痛批嗎?”
“這事衙門里議論紛紛,說周嘉謨惹惱了林汝翥,被他狠狠的懟了一番。說起來也搞笑,咱們這位周大人也是繁華之所的常客,要不怎么替他們說話呢。”
“我說的不是這個,你忘記周嘉謨、劉一燝和韓爌之間的關系。”
“怎么會不知道,都是東林一黨,都以劉一燝馬首是瞻。我還聽說劉一燝準備舉薦葉向高回來,也被陛下擋了回去。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哪有你說的快哉。我回來突然想起一個好主意。”
“仲庸兄,是想給東林添一把火?”
“國奇兄,你不會忘了魏大中吧。”
聽畢,溫皋謨倒吸一口冷氣,小心翼翼的追問:“國奇兄不會是?”
徐景濂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魏大中,萬歷四十四年中的進士,初授觀大理寺政,后授官行人司行人,目前是工科給事中。
他這個人雖出身貧寒,但對貧寒的境況毫不介懷,反而心胸開闊。
話說楊鎬、李如楨已因薩爾滸之戰大敗而被判處死刑,但因僉都御史王德完說話,大學士韓爌便草擬詔書減除楊鎬、李如楨的死刑。
魏大中對此很氣憤,上疏極力爭論,辱罵王德完,言詞牽涉到韓爌。
王德完被罵了怎可忍氣吞聲,同樣上疏爭論,說是因為先前沒有推舉李三才,魏大中懷恨在心。
李三才何許人也。
目前李三才還不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
但是當魏忠賢上臺后編了一個東林點將錄,以實力排序,李三才赫然排在此書首位,就是托塔天王李三才。
李三才曾干過一件讓人不齒的事情,就是背刺自己的恩師王錫爵。
當時萬歷皇帝不上朝,朝廷陷入了全面癱瘓的狀態。
萬歷急眼了,下令要大臣們推薦幾個內閣人員。
于慎行、葉向高、李廷機紛紛入閣。
就是沒有內閣首輔,因為這個位置萬歷就是準備給王錫爵留的。
王錫爵不肯歸位,但是卻回答了萬歷提出的一個問題。
萬歷的問題是,言官太過兇悍,如何應對。
王錫爵回答是,奏疏你壓根別理,就當是鳥叫。
然后他將內容寫成密疏,派人送給萬歷。
這封密疏極其重要,如果曝光,后果不堪設想。
于是他沒有去郵局,而是找自己的家人,送了這封信。
送信的人路過淮安的時候拜訪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李三才。
李三才得知密疏內容后,大吃一驚,就想篡改內容,奈何篡改不了。
因為這封密疏的內容是王錫爵的孫子王時敏寫的,王時敏是書法大家,筆跡無法模仿。
他只好抄錄了一份。
他將這份密疏泄露給了言官。
于是輿論嘩然,言官們奮筆疾書,拿出吃奶的力氣痛罵王錫爵,王錫爵沒有辦法,只好在家靜養,從此不問朝政。
之后李廷機順利當上首輔,但是沒過多久也被罵回了家。
輪到孫慎行,但是他命不好,沒多久就死了。
最后輪到了葉向高,也是當時唯一的內閣大臣。
對手被鏟除了,這是最好的結局。
李三才為什么要泄露密疏呢。
萬歷二年,李三才考中了進士,被分配到了戶部,當上了主事。
過了幾年后,另一個人也考中了進士,也被分配到了戶部,同樣當上了主事,這個人就是顧憲成。
無獨有偶,兩個人在戶部當主事的時候,他們的上司竟然叫趙南星。
好了,這里面的關系就非常的清晰了。
王德完彈劾魏大中的理由是,自己沒有推薦李三才,所以魏大中比較惱怒。
魏大中與李三才又是什么關系呢。
其實關系非常的密切,因為魏大中師從高攀龍。
萬歷二十三年的時候,閑賦在家的顧憲成準備開啟東林書院,與他發起重建的人就是高攀龍。
每年的“東林大會”開始都由顧憲成主持,顧憲成死了之后,負責主持的就是高攀龍。
高攀龍與顧憲成并稱“高顧”。
前段日子高攀龍惱了陛下,被砍了腦袋。
作為高攀龍的弟子繼承老師的遺志再正常不過吧。
徐景濂的意思顯而易見,就是要利用維安部向下推行的檔口,制造事端,嫁禍魏大中,從而禍水東引,一把火燒了東林黨。
溫皋謨目光閃爍:“仲庸兄,該如何操作。”
徐景濂站起身來,打開門,向外探頭,左右無人,重新關門。
“國奇兄,我們如此這般..............”
兩個人密議許久,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么。
直到子時,溫皋謨才站起身,興高采烈的告辭離去。
徐景濂伏案疾書,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封迷信,他叫過管家。
他可不想重蹈王錫爵的覆轍。
反復叮囑管家,送信中途不得停留,也不得去見相熟的人,務必要親手送到對方手上,送信之后立刻回來,中途依然不得停留。
管家將信件裝好,連夜出發。
徐景濂抬頭望月,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