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0日

（正月十七）

劉拴寶六點多起來，去叫王海霞起床準備。8點多，劉拴寶出發了，車開到洪水鎮，王海霞說：“拴寶，早上我就沒有吃飽，給我找點凍豆子。”

“姐，剛出發你就開始吃，到了你家也就吃完了。”

“我就吃一點，還要給我媽剩點。”

“不給你爸吃？”

“你怎么這樣認死理，當然要給我爸吃。”

劉拴寶停下車到后備箱里找，找了一會兒也沒有找見，說到：“姐，壞了，我放在一個編織袋里了，忘了取。咋辦？”

“回去去取。”

“來回四十里。”

“那也得回去取，回了河南我想吃也沒有地方去買。”

“讓我爸給你郵過來。”

“郵又不免費。”

“好，回去取。幸虧你現在想吃，要是上了高速，那就沒有辦法了。”

劉拴寶又返回去取上凍豆子。

9點鐘，上武鄉高速時候，聽到手機響了一下，劉拴寶打開看是李柏發來的微信，內容是：

最近很火的一幅對聯:

上聯:很怕出去回不來；

下聯:又怕回來出不去。

橫批:進出兩難。

劉拴寶看后笑著說：“姐，去了你村，怕不怕不讓我們進去？’

王海霞信心十足地說：“沒有問題，我從小就從那里長大的，疫情已經過了14天，咱們又不發燒，肯定會讓我們進去的。”

“那我就放心了。”

路過好幾個高速服務區都寫在“正在裝修”。

劉拴寶說：“姐，你相信不相信服務區正在裝修？”

“大過年的，誰來給他們裝修，就是不想讓人進。”

“我覺得也是。姐，你說窮好不好？

“還用問，有什么別有病，沒有什么別沒錢。”

“凡事都有意外，網上有一個高人就說‘窮真好’。”

“你說說窮有多好？”

“他是這樣總結的：2004年，沒錢去印尼旅游，躲過了海嘯；2008年沒錢去日本旅游，躲過了地震；2011年沒錢去敘利亞旅游，躲過了槍戰；2014年，沒錢去馬來西亞旅游，沒有登上馬航；2018年，沒錢去泰國旅游，躲過了沉船；2019年沒錢去澳大利亞旅游，躲過了火災；2020年沒去武漢旅游，躲過了冠狀病毒......回想一下，因為沒錢，躲過了一次次災難...第一次體會到——沒錢真好！”

“哈！哈!哈！這絕對是一個人才！那就你窮點吧！”

“這么多年，我保持最好的就是窮，從小窮，上學窮，上班還窮。因為窮，我從來舍不得要外賣，醫生說餐盒有污染；因為窮，從來舍不得買飲料，只喝白開水，醫生說健康；因為窮，從來不抽煙，醫生說抽煙百害無一利；因為窮，從來不買多余的東西，人們說我是極簡主義者；因為窮，2公里內從來不打車，人們說我是環保主義者；因為窮，我從來不賭博，人們說我情趣高雅；因為窮，我…我…”

“你怎么了？說呀！”

“我就不說。”

“不說我也知道，是不是因為窮，沒有找到對象？”

“知道還問！”

“拴寶，人窮衣服破，說啥都是錯，這就是生活現實。窮人孩子早當家，既然你知道自己的家庭情況，就應該勤奮工作，改變這種情況。”

“知道了。”

1點多，劉拴寶到晉城南服務區停下來，上了廁所，準備去買飯，一問說沒有。兩個人早上吃的飯不多，肚里咕咕響，小寶喝了牛奶，吃了幾塊餅干。

劉拴寶說：“姐，一正月每天吃的像頭豬，一出門就餓成一只狗，真是饑飽不均。”

“你說的還形象，我也感覺一正月就什么也沒有干，每天就是琢磨得吃，又胖了10斤。”

“幸虧豬肉貴，買的少，要是便宜，你還得多胖幾斤。”

“豬肉貴咱就不吃，你家做的飯很好吃，吃到胃里舒服，比我家的好。”

“真的？”

“當然是真的。”

兩個人在后備箱里翻，放的是小米、蕎面、莜面、黑豆。

王海霞說：“光吃凍豆子也不行，還有什么吃的沒有了？”

劉拴寶想了想說：“凍豆子下面有個袋子里放著炒指。”

“快取出來。”

劉拴寶取出來后，兩個人開始吃。劉拴寶又去打了兩瓶水，喝了以后感覺肚子不餓了。“

王海霞說：“拴寶，我讓你返回去取凍豆子，你還不愿意。你要是不回去，我們中午可就沒有吃的了。”

“好懸。這個炒指就是古代的軍糧，軍隊出門隨身帶上，現在成為我們的軍糧。”

劉拴寶想：什么是最好的美食？原來饑餓是最好的美食，現代人一直處于超飽狀態，所以對普通食物不感興趣，一直在尋找夢幻般的美食，逼迫廚師在不斷使用添加劑來刺激他們的味蕾，于是成為死循環。同時，超飽狀態讓身體的器官一直處于超負荷狀態，于是脂肪堆積、營養過剩、循環不通、百病叢生。如果中國人一周能節食一頓，一年下來，除了節約糧食，每人能少病一次，大致節省50元，醫藥費能省600億，這是30個普通縣的一年財政收入。

下午四點多，王海霞一行來到御壩村，看見王會創戴著口罩在值班，于是說：“叔叔，我們回來了。”

“你們回來怎么不提前通個氣呀？這里防控還很嚴格，要測量體溫。”

“我們體溫沒有問題，沒有發過燒。”

“不發燒，也需要隔離五天，觀察一下。

“你的意思是我們不能直接進村？”

“海霞，你不要怨你叔叔，這個事情關系著整個村里的疫情防控，我做不了主，我得請示劉書記。”

一會兒，劉戰通來了說：“海霞，你也知道現在疫情形勢，一個地方出來問題，好多人都要受處分，你要是直接進村，被舉報了，我受處分，鄉里的干部受處分，甚至縣里的都受處分。所以，你要想回來，只能把你送到指定的地方隔離。”

王海霞說：“我考慮考慮。”

兩人在車上商議，劉拴寶說：“不能去指定地方，武漢很多人被傳染就是因為去醫院，本來是普通感冒發熱，結果去了被感染上了，所以，我覺得還是返回去吧！”

“好吧！”

王海霞下了車對劉戰通說：“劉書記，那我們就返回去吧！”

“好的，希望你理解。”

劉拴寶把后備箱里的禮物送給王會創，說：“叔叔，這里禮品一部分是我送你的，一部分是送海霞家的。”

王會創說：“謝謝，這個沒問題。”

劉拴寶開始往回發，走一會兒，停一會兒下了武鄉高速時，劉拴寶把車停下來歇了歇，一看手機已經凌晨1點多，于是說：“姐姐，今天的結果其實我上午就知道，只不過不敢肯定。”

“你就是一個‘馬后炮’，你要是早知道我們進不了村，何必跑這一趟，現在肚里餓得咕咕叫！”

“你不信吧！你看看我的手機，上午就在這個位置，一個神秘人給我發了一副對聯，上聯是‘很怕出去回不來’，下聯‘是又怕回來出不去’，橫批是‘進出兩難’。咱們現在是不是進退兩難，如果我們村也不讓回去，那就只能喝西北風。”

王海霞拿過手機一看，時間果然是上午9點鐘，于是罵道：“你這個傻貨，早知道你咋不說呢？你以為是十里八里，溜溜！”

“我問了你，你說沒有問題，我就信了你。”

“以后你知道什么就早點說，我也考慮考慮，不要放馬后炮。”

“我也以為那副對聯是逗著玩，結果被李柏那個烏鴉嘴給說準了。”

劉拴寶開車返回青草煙村，已經凌晨3點，吃個飯就趕快去睡。他打開手機，看見白玉發來一條微信：

孤單的人兒害怕天黑，

害怕陷入寂寞的包圍。

沒有人陪伴，沒有人安慰，獨自嘗盡這不眠的滋味。

孤單的人兒害怕天黑，

害怕眼眶關不住，

那么的傷心、那么的狼狽，

今夜枕著你的名字入睡。

如今的如今，心已經破碎。

相思的相思，也化成了灰，

緣分的盡頭有幾多傷悲。

劉拴寶看完心里想，白玉啊！你這不是多愁善感，而是閑得無聊，你開一天車試試！早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