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富川一花明顯打了個哆嗦。
她被潑了滿臉紅,頭發也跟著濕了,殘留的水滴有的滴落,有的順流而下,直到鉆進鎖骨之下的領口。
然而剎那的下意識動作后,富川一花便定在了原地,長長的眼睫也無半分顫抖,就好像茶水根本沒有到過她的臉上。
富川秋子再道:“一花。”
富川一花:“在,夫人。”
“你對我的安排不滿?”
“一花不敢。”
秋子夫人從桌后站了起來,走到一花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曾經被自己從垃圾堆里撿來的女孩。
雨夜,富川秋子躲避追殺,意外發現了小孩,改扮成抱孩子去醫院的婦女,成功逃離。
以她的性格,孩子這種拖后腿的生物,丟掉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可這個小孩算是變相救了自己一次,她正在發高燒,居然還沖自己笑……
木室中,
富川秋子點了根女士香煙,煙霧中的眼神帶著幾分追憶:“當時我身上也沒有錢,沒辦法帶你去醫院,所以我想,如果你能自己好起來,就說明我們有緣,我撫養你長大。
但如果你死了,我也只能丟掉你了。”
富川一花好端端坐在這里,證明她成功挺了過來。
“夫人的恩情,沒齒難忘。
幾年前夫人就告訴我,這里的生意不干凈,讓我離開,是我求您,您才留下我。
一花知道錯了,一花不該對一心少爺表露出敵意。”
富川秋子:“真的明白了?”
富川一花:“真的明白了。”
“好,一心要找的人,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準時把人帶到東京,然后由你聯系一心交人。
再往后,一心的要求也是你負責去辦,不管什么要求,你都要辦好,讓他滿意。”
說完這句話,
秋子夫人便離開了,
只留下默念了兩遍“不管什么要求”的富川一花。
......
夏日的周日,
人們可能會去公園,去海灘享受陽光,或者前往購物中心和娛樂場所休閑。
陶良辰來到新宿公園,入眼綠樹成蔭,花卉繁盛,非常適合散步與野餐。
只可惜,過于擁擠了一些,美麗的景色大部分都被人頭掩蓋住了。
昨天回家,得了秋子阿姨真傳的陶良辰打算進行實踐。
點開美姬姐姐的頭像才想起來,人家已經回了學校。
MBA的學業尚未結束,哪怕高橋美姬擁有了畢業的資格,最近幾個月也還要往返國內外數次。
且這一回,還是陶良辰送美姬去的機場。
不然他怎么對足立墜樓案的最新進展知道的那么清楚。
“本周出去,下周回來,到時候再親也來得及。”
所以昨日陶良辰的行程是:起床→歌舞伎町一番街→回家溫故而知新,獲得1點經驗值→去寺里喂貓→拖到晚飯后才回家。
沒出所料,安之老爹空軍歸來,并把鍋全部甩給了高橋正雄叔叔。
由紀子媽媽很給面子,完全沒有準備晚飯的食材,煮了點粥自己吃。
最后還是多虧了陶良辰打包了些飯菜回家,否則完全不會煮飯的安之老爹只能餓肚子。
“陶桑,上午好。”
“上午好,富川小姐。”
今日的富川一花沒有穿那身略帶澀氣的短和服,上衣休閑,平跟小皮鞋配牛仔褲,盡顯美腿的修長。
富川一花微微欠身:“昨天失禮了,還請您多多原諒,另外您叫我一花就好。”
話雖如此,
陶良辰的天目所看到的卻是——
【富川一花,23歲,經驗豐富的殺手,她對你的敵意提升,但在得到富川秋子的允許之前,哪怕你殺她,她也不會動你一根手指頭。】
......
陶良辰:???
好家伙,
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來,僅僅時隔一天,這個富川一花就對自己的殺心更重了。
對了,
秋子阿姨是怎么說得來的?
陶良辰接觸到的女人少。
表里不一的女人實在是太多了,只有見多了,才能真正解決“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問題。
“有意思。”
既有殺心,又不可能對陶良辰動手。
先天試驗圣體啊。
要知道再過些天,還會有位更難對付的大姐歸來,那可是說跳樓就敢往下跳的主兒。
“剛好拿這個富川一花練練手?……”
這時,短發戴了鉆石耳釘的富川一花再次開口道:“陶桑,我的臉上有臟東西嗎?”
陶良辰擺手:“哦,沒有,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對了,一花小姐,南部小姐已經到東京了嗎?”
富川一花:“是的,還請您移步。”
很快,
陶良辰坐上了停在公園停車場的一輛越野車的副駕駛。
富川一花開車,將他載至附近的某處廠房外。
月社的安全部長,也就是身上紋了九條龍的大門九郎今天也在。
見到陶良辰與富川小姐結伴而來,頭上先刷了兩條小八卦的文字泡,
隨即便指向倉庫的小門:“南部小姐就在里面,我們沒有聯系過她,找到她之后將人迷暈,立刻轉移到了這里。”
迷暈......轉移......
這好像是綁架拐賣的專業術語。
陶良辰掃視周圍,可以看到明里暗里藏了十多名人手,這些人手里還個個拿著槍。
霓虹的社團啊,
他們是秋子阿姨的手下,陶良辰也就不說什么了。
而且案子的下一個線索人物應該早已醒來,
十幾個鐘頭的時間,沒有得到一口食物,只喝了一點點水,眼睛被蒙著,全程沒人搭理,此刻的心理防線已然脆弱到了極點,
正是詢問的好時候。
“吱呀”~
陶良辰推開了倉庫鐵門,邁步進入,立即看到一名被綁在椅子上的女人。
“嗚嗚嗚”!......
女人的嘴巴被堵著,戴了眼罩,既不能說,也看不見,許是終于聽見了動靜,情緒非常激動。
陶良辰道:“女士,您好,十分抱歉,我們好像抓錯人了。”
陶良辰招呼大門九郎將對方口中的破布揪出來。
只聽幾聲劇烈的咳嗽,兩行清淚立即染濕了黑色眼罩,流淌下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但你們要什么,我都配合你們好不好,還請你們饒了我,謝謝,太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