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不知請了多少,都不見效,還越醫(yī)越重。”六安是知道謝湘楠大小姐脾性的,悄聲說道:“公子治好了老爺?shù)目燃病!?
謝湘楠眼里掠過一抹驚訝,自她到謝家,謝燾的咳嗽聲便常年不斷,藥石無醫(yī),竟被這小白臉治好了?
她看到謝凝要上馬車,喊道:“站住,你去哪里?”
謝凝充耳不聞,在松蘿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謝湘楠沖過去,一把掀開車簾,“我問你去哪兒?你聾了嗎?”
“我以鎮(zhèn)國公嫡女的身份命令你,馬上回家?guī)臀颐妹迷\病。”她看到謝凝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越看越讓人討厭,“你最好馬上回去,否則我要你好看。”
“去大貨行街。”謝凝對趕車的小哥說道。
謝湘楠聞言,氣得舌頭直打結(jié),人命關(guān)天,這個時候了,還去大貨行街?
“你、你、你敢?”她說著,想要跑過去攔住馬車,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這個舉動似乎不妥。
“攔住她!”謝湘楠對身后眾人說道。
仆婦小廝聞言,你看我,我看你,還是沒動。
他們是鎮(zhèn)國公府的下人,不是當(dāng)差的兵卒,無緣無故為何攔人車架?
莫說是嫡女,就是國公爺和夫人,也不曾當(dāng)街?jǐn)r百姓的車駕。
趁著下人不注意,小哥兒揚(yáng)起馬鞭,車輛揚(yáng)長而去。
留下謝湘楠?dú)饧睌模瑢χ氯私辛R:“你們都是死人不成?”
此時的謝宅,門口站著劉媽媽并幾個婆子,不時探頭張望,卻不曾見人回來。
王氏在屋內(nèi)看著兩個昏迷的女兒,越看越心焦,在屋子里坐不住,便來到門前,和劉媽媽一起等。
直到燈火初上,白檀才跑來說:“公子已經(jīng)回蒼梧齋了,從后門進(jìn)的。”
王氏一甩袖,趕緊進(jìn)門,“這天殺的小混賬,耍猴兒呢!”
“劉媽媽,你去請他來!”
劉媽媽急忙去了,不多時,又折返回來。
“蒼梧齋已經(jīng)安置了,敲了半天門,也沒聽見有人應(yīng)聲。”
王氏冷哼一聲,“這哪是安置了,這是等著我上門求他呢!也罷,只要能治好五娘、六娘的病,讓我給他磕頭都行。”
王氏整了整衣衫,向蒼梧齋走去。
小廝卯足勁敲門,直把門板敲的松動,才見松蘿來開門。
王氏用力推開松蘿,氣不打一處來,主子打罵不得,奴婢也打罵不得嗎?
“小蹄子,敲了這么半天,現(xiàn)在才來開門,你怎么不睡死過去?”
松蘿年幼時便懼怕王氏,現(xiàn)在看她怒氣沖沖的模樣,更是心驚膽戰(zhàn),但看到一行人往里闖,還是忍不住出聲。
“公子已經(jīng)睡了!”
王氏一聽頓住腳步,她畢竟是女眷,再怎么著急,后娘深夜闖進(jìn)繼子的房間,傳出去都不好聽。
“趕緊去通傳,說急著瞧病。”她看松蘿仍然站在原地,急道:“去啊!杵在哪兒做什么?木樁子都比你機(jī)靈!”
松蘿應(yīng)聲,跑進(jìn)里屋,旋即出來迎王氏進(jìn)門。
屋內(nèi)豎起一面素白屏風(fēng),透過絹帛,隱約可看到床上坐著一人,頭發(fā)松散,只著里衣。
王氏急忙移開了眼,將五娘、六娘的情況說了,末了,沖著里面嚷道:“凝哥兒,你可得趕緊去看看妹妹們,她們怕是不好了。”
說著,眼淚便大顆大顆地落下來,劉媽媽趕緊拿帕子幫著拭淚。
卻聽屏風(fēng)內(nèi)傳來一句低語,“死不了。”
王氏隱約聽到三個字,又似不敢相信,“凝哥兒,你說什么?”
“她們死不了,至少,今夜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