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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入宮

這邊的葉云川等人剛進國公府,另一邊的金吾衛已快馬加鞭將小粵國公進京且在京郊遭遇截殺的消息呈報到了皇帝面前。皇帝聽聞,龍顏大怒,“砰”地一聲拍案而起,偌大的御書房內瞬間被一片肅殺之氣籠罩。“竟有人如此大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對功臣之后下手!這簡直是對朕權威的公然挑釁,對朝廷綱紀的肆意踐踏!”皇帝氣得臉色漲紅,雙眼圓睜,怒目望向殿外,仿佛要用目光將那幕后黑手揪出來。皇帝當即下旨,一面召京都府尹周敬庸入宮,一面派遣太醫院中醫術最為精湛的太醫們即刻前往國公府,全力救治葉云川,著重強調務必想盡一切辦法救治小公爺。

京兆府尹周敬庸原本還在花園里同小妾賞菊,接到旨意后,嚇得臉色煞白,手中的茶杯“啪嗒”一聲掉落摔碎。他趕忙換好官服入宮,一路小跑,氣喘吁吁。剛踏入御書房的門,他便噗通一聲重重跪下,額頭緊貼地面,身子因恐懼而微微顫抖,連帽子上的纓絡都跟著晃動不停。

女帝登基十年,皇帝威儀已不容任何人忽視。她柳眉倒豎,鳳目圓睜,不待京兆府尹呼萬歲,便厲聲責問道:“周敬庸,你可知曉粵國公府一事?在朕的腳下,京畿重地的郊外,功臣之后竟遭截殺,這成何體統?朕平日里是如何告誡你們的,要保一方平安,護百姓周全,可如今呢?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皇帝說罷,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筆墨都跟著震動。

周敬庸嚇得臉色如土,聲音顫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帶著哭腔說道:“陛下息怒!臣剛得知消息,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啊!臣正打算進宮向陛下請罪,臣實在是惶恐至極,無地自容。”他一邊說著,一邊偷偷抬眼觀察皇帝的神色,見皇帝依舊滿臉怒容,又趕忙低下頭去。

皇帝冷哼一聲,那冷哼聲猶如一把利刃,劃破緊張的空氣:“請罪?哼,一句請罪就能了事嗎?朕要的是結果!你身為京兆府尹,京郊乃是天子腳下的咽喉要地,治安卻如此混亂不堪,你究竟是如何管理的?是你玩忽職守,還是底下的人陽奉陰違,抑或是你根本就沒把朕的話放在心上?”皇帝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周敬庸,眼神中滿是質問與不滿。

府尹聽聞此言,嚇得額頭緊貼地面,冷汗如泉涌般不停地冒出,打濕了地面:“陛下,千錯萬錯都是臣的錯。臣平日里對京郊巡查確實不曾懈怠,安排了一批又一批的衙役輪流值守、巡邏,可沒想到還是出了這般令人發指的大禍。臣實在是辜負了陛下的信任,有負陛下的重托,臣甘愿領罰。”他說著,身子愈發蜷縮,恨不得將自己藏起來。

皇帝目光如炬,猶如兩把利劍直直地盯著府尹,仿佛要將他看穿:“現在說甘愿領罰有什么用?朕命你立刻徹查此事,不管牽涉到誰,不論他是皇親國戚還是朝中權貴,一律嚴懲不貸!朕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看到結果,若查不出個水落石出,你就提頭來見!”皇帝說著,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府尹連忙不停地磕頭,額頭磕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臣遵旨!臣一定竭盡全力,哪怕是翻遍京城的每一寸土地,掘地三尺,上天入地,也要將幕后黑手揪出來,給陛下一個交代,給粵國公府一個交代,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他抬起頭,眼中滿是堅定與惶恐。

皇帝微微皺眉,語氣稍緩,但依舊威嚴十足:“此次粵國公府遇刺,絕非小事,它關乎朝廷顏面,關乎朕對功臣的承諾,關乎天下人對我朝的看法。你要好生辦理,若再讓朕失望,朕定不會輕饒。”皇帝微微瞇起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

府尹誠惶誠恐,聲音中帶著堅定與決心:“臣定當肝腦涂地,不敢有絲毫懈怠。臣會調動京兆府所有力量,日夜不休地追查。必定盡快破案,以安陛下圣心,若有半點差池,臣愿以死謝罪。”他說完,再次重重地磕了個頭。

皇帝揮了揮手,示意京兆府尹退下。周敬庸如獲大赦,小心翼翼地倒退著退出御書房,直到出了門,才敢直起身子,此時他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濕透,衣衫緊緊貼在背上。

皇帝深知這件事和葉明軒被害有關,單靠周敬庸恐難查出真相,隨即召見暗衛司指揮使沈逸霄。

……

踏入國公府,一片莊嚴肅穆之感撲面而來。府中下人見葉青玥姐弟滿身血污、狼狽不堪的模樣,皆是又驚又懼。京城的管家匆匆趕來,一邊指揮著丫鬟小廝準備熱水、傷藥,一邊不住地詢問究竟發生何事。葉青玥心力交瘁,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眼神中閃過一絲堅毅,簡單交代了幾句,條理清晰地安排著各項事務,便讓眾人先退下,自己則守在葉云川床邊,心急如焚地等待著弟弟醒來。

葉云川昏迷不醒,額頭纏著白布,面色蒼白如紙,微弱的呼吸讓葉青玥的心緊緊揪在一起。她握著弟弟的手,眼淚止不住地落下,心中滿是自責與擔憂。“川兒,你快醒醒,姐姐在這兒呢,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她喃喃自語,聲音帶著哭腔,平日里的堅強此刻已化作滿心的脆弱,但眼神中依舊透著一股絕不放棄的執著。

在京城的繁華喧囂之下,一場看不見的暗流正悄然涌動。

在京城的一處隱秘宅院里,李逸風正與神秘人再次會面。神秘人面色陰沉,怒聲斥責道:“你究竟是怎么做事的?讓你盯著葉家姐弟,竟然還出了這么大的紕漏!如今他們到了京城,事情愈發棘手了!”李逸風低著頭,冷汗直冒,“屬下無能,原以為能在蘇州就將他們攔下,沒想到還是讓他們跑了。不過,他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我們還有機會。”神秘人冷哼一聲,“機會?若再出岔子,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想辦法混進國公府,探探虛實,若能找到葉家姐弟的把柄,再好不過。還有,我聽聞葉明軒生前在嶺南道藏了一批神秘物件,那物件或許藏著扭轉局勢的關鍵,若能找到,我們便能掌控全局,你務必上心!”李逸風忙不迭點頭,“是,屬下明白。”

……

這幾日,葉青玥衣不解帶地守在床邊,每一刻都盼著弟弟能早日醒來。這七天里,她看著葉云川時而眉頭緊皺,時而口中喃喃,心中滿是擔憂,卻不知弟弟在昏迷中經歷了許多奇異之事。

而葉云川身處一片混沌之中,眼前景象如夢似幻。許多奇怪的事物在他腦海中不斷浮現,似真似假,令他既好奇又恐懼。

終于,在第七日的清晨,葉云川緩緩睜開了雙眼。葉青玥見此,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間亮起,眼眶中蓄滿了淚水,她趕忙握住弟弟的手,聲音帶著哭腔,卻又強裝鎮定地說道:“川兒,你可算醒了,你都不知道姐姐這幾日是怎么熬過來的。”她的手輕輕顫抖著,顯示出這些天她承受的巨大壓力。葉云川虛弱地笑了笑,想要安慰姐姐,卻又想起那些奇異的景象,忍不住說道:“姐姐,我昏迷這幾日,見到好多奇怪的東西。有鐵做的大船,還有會噴火的竹筒,厲害得很呢!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葉青玥聽了,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恢復了溫柔的神色,輕輕摸了摸他的頭,溫柔且耐心地打斷道:“川兒,你剛醒來,身子還虛著呢。許是昏睡時做了些稀奇古怪的夢,別放在心上。你只管安心養傷,其他的都別多想。”她雖這么說,心里卻暗自思忖,弟弟昏迷中所見如此奇特,不知是吉是兇,但此刻弟弟剛醒,不宜讓他為此費神。葉云川還想再說,卻見姐姐一臉疲憊與擔憂,便將話咽了回去,乖乖地點點頭。

此時,皇宮傳來旨意,宣葉青玥姐弟進宮面圣。葉青玥深知這是個關鍵的時刻,她對著銅鏡,仔細整理自己的儀容,眼神中透著冷靜與思索。她精心為自己和弟弟挑選了得體的服飾,每一處細節都彰顯著她的用心。

踏入皇宮,一路上,葉青玥身姿挺拔,步伐沉穩。她微微抬頭,目光堅定,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自信,向宮殿走去。葉云川跟在她身后,緊緊拽著她的衣角,她察覺到弟弟的緊張,微微側頭,給了弟弟一個安撫的眼神,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害怕。

金碧輝煌的宮殿內,皇帝端坐在龍椅之上,目光溫和地看著走進來的葉青玥姐弟。“葉愛卿,你們一路艱辛,朕都知曉了。此次遇襲,可有線索?是何人所為?”皇帝的聲音帶著關切,卻也暗藏威嚴。

葉青玥從容地跪地行禮,儀態端莊,抬起頭時,眼神堅定且透著聰慧,沉穩地說道:“陛下,目前尚未查明,但想必是心懷不軌之人,妄圖對我葉家不利。自我父親葉明軒為平定南詔叛亂捐軀后,我葉家雖蒙陛下恩典,卻也深知樹大招風的道理。此次進京途中遇襲,絕非偶然。只是我姐弟二人初來京城,根基未穩,人脈有限,在追查此事上多有掣肘。還望陛下能為我們做主,借助朝廷之力,徹查幕后黑手,一來可告慰我父母在天之靈,二來也能彰顯陛下對功臣之后的庇佑,讓天下人都看到陛下的圣明。”她言辭懇切,條理清晰,每一句話都說到了皇帝的心坎上。

葉云川也跟著姐姐跪地,稚嫩的聲音說道:“陛下,求您一定要找出壞人,為我和姐姐報仇。”

皇帝微微點頭,“你們放心,朕定會徹查此事,還你們一個公道。葉云川你已承襲粵國公位,日后可要好好為朕效力。葉青玥,你代理嶺南道軍政要務,責任重大,切不可掉以輕心。”

葉青玥恭敬地回應,眼神中透著堅定與擔當:“陛下放心,我姐弟二人定當竭盡全力,不負陛下所托。只是如今嶺南道局勢復雜,南詔雖表面臣服,但暗中仍有殘余勢力蠢蠢欲動,當地的一些勢力也在觀望,試圖從中謀取私利。我深知要穩定嶺南道,不僅需要軍事上的威懾,還需在民生、經濟上多下功夫。可目前嶺南道的軍政事務千頭萬緒,而我初涉其中,很多事務還需熟悉,還望陛下能多給我們一些支持,派遣有經驗、信得過的能臣協助,讓我姐弟二人能更好地為朝廷守好嶺南道這一方土地。”她不卑不亢地陳述著自己的想法,展現出對局勢的清晰認知和應對難題的冷靜態度。

皇帝思索片刻,說道:“朕會派得力之人協助你們。另外,京城各方勢力盤根錯節,你們行事要多加小心。若有難處,可隨時進宮向朕稟報。對了,欽天監監正上奏說,近日京城有奇異天象,或主朝堂變動,你等身在其中,務必謹言慎行,莫要卷入無端紛爭。”這看似不經意的提醒,卻讓葉青玥心中一凜,她微微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但很快恢復鎮定,恭敬地回應:“陛下教誨,臣銘記于心。我姐弟二人定會小心行事,絕不因一時疏忽而給陛下和朝廷添麻煩。在這風云變幻之際,我們自會謹守本分,專注于嶺南道事務,為朝廷分憂。”

從皇宮出來后,葉青玥和葉云川都松了一口氣。他們知道,雖然前路依舊充滿未知和危險,但有了皇帝的支持,他們也算有了底氣。然而,他們也清楚,暗處的敵人不會就此罷休,更大的挑戰或許還在后面,他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守護好葉家的榮耀,以及他們自己的未來。回到國公府,葉青玥在整理父親遺物時,發現了一本陳舊的賬簿,賬簿中記載著一些奇怪的賬目,涉及到嶺南道的諸多隱秘交易,這些交易背后的勢力錯綜復雜,她眼神一凝,隱隱覺得,這或許與他們遇襲以及李逸風等人的行動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只是目前還毫無頭緒,只能先將賬簿妥善保管,日后再慢慢探尋其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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