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么壞消息?!?
過了好一會兒,潘璋才緩緩地回過神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想來想去,潘璋覺得應該不會再有比武陵郡淪陷更糟糕的消息了吧。
畢竟,武陵郡乃是東吳的重要防線之一,如今竟然失守,這對于整個戰局來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然而,就在這時,潘平突然開口說出了一句令所有人都震驚不已的話。
“朱績投敵了!”
潘平的聲音不大,但卻仿佛一道晴天霹靂,直直地劈在了潘璋的心口上。
聽到這句話,潘璋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他的臉頰開始不受控制地抽動起來,嘴唇微微顫抖著,久久未能發出一言。而他的眉頭更是不停地蠕動著,仿佛兩條正在掙扎扭曲的蚯蚓。
“噗!”
終于,潘璋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憤怒和痛苦,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那鮮血濺落在地上,形成了一灘觸目驚心的紅色。
要知道,朱績可不是一般人物。他可是朱然最為器重的兒子,也是孫吳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和標桿性人物。
如今他竟然投敵叛國,這對于東吳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而且,他的這一舉動所帶來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甚至有可能會直接左右到北邊戰局的發展形勢。
“這不可能!”
潘璋拼命地搖著頭,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無論如何也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因為在他的心中,朱然父子一直都是東吳的忠臣良將,怎么可能會做出如此不忠不義之事呢?
朱然對于他,更是有救命之恩。
石陽之戰,潘璋領軍斷后,深陷魏軍圍殺之中。
是朱然領軍殺開魏軍的包圍圈,將他救出來的。
對于朱績,他也是視如己出。
有著一種特別的情愫。
“父親,這確實是真的!這些消息都是從那些出逃而來的軍士口中得知的。他們都說親眼看見了朱績出現在蜀漢的軍陣之中?!?
“并且朱績還親自指揮蜀軍對他們進行圍殺,說不定,武陵郡之所以會淪陷,就是因為他在暗中搞鬼!”
潘平越說越是氣憤,一雙拳頭緊緊握起,眼中閃爍著怒火。
一路之上,遇到的所有逃亡而來的軍士,都是如此言說的。
這其中,也難怪有些添油加醋的說辭。
讓他不得不相信。
“快!快,快給陸將軍和諸葛將軍傳信,告知著一系列的變故?!?
潘璋也不能斷言真假,只能當做最糟糕的情況來對待了。
“孩兒,已經派出了多個斥候,將蜀軍來犯的消息傳遞過去了?!?
潘平點了點頭道。
“加快行軍速度!”
潘璋催促道,蜀漢不宣而戰,這次突然襲擊,太致命了,他需要盡快將消息傳出。
在孫權回防之前,他需要在昭陵一帶,構建出一道防線,阻止蜀漢再難前進了。
“父親,可是你的身體!”
經此一氣,潘璋的情況,好像變得更壞了。
“沒事,加快前進,不用管我,說不定,此時后面,還有蜀兵的追兵呢?”潘璋道。
得到了急速前進的軍令。
吳軍速度提升了很多。
不多時,便行出了十里之地,遠望而去,昭陵城已經出現了輪廓。
不過,望山跑死馬,差不多還有十數里。
……
“報——!十里之外,發現敵情!”
伴隨著一聲高呼,城頭的幾個人正準備轉身下樓時,只見一匹快馬如旋風般疾馳而來,馬上坐著一名身背令旗的斥候。他一邊用力抽打著馬鞭,一邊扯著嗓子高聲呼喊著。
聽到喊聲,蔣琬不禁微微一怔,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這也未免太過巧合了吧?
然而轉念一想,他又不得不佩服起諸葛瞻的神機妙算來。
毫無疑問,此次吳軍的動向再次被諸葛瞻準確地預測到了,而且還巧妙地截斷了吳軍的退路,真可謂是算無遺策!
這種料敵于先、掌控全局的能力實讓蔣琬驚嘆不已。
就在這時,那名斥候已經縱馬沖入城中。還沒等馬匹完全停穩,他就敏捷地從馬背上一躍而下,然后迅速跑到蔣斌面前,雙手抱拳行禮,恭敬地說道:
“啟稟將軍,十里外發現了吳軍的蹤跡。據觀察,大約有兩千人的規模,軍容不整,此刻正朝著昭陵城方向趕來。”
蔣斌聽完斥候的報告后,滿意地點了點頭,并揮了揮手示意其退下領取賞賜。
隨后,他轉過頭來,目光望向站在一旁的諸葛瞻,神情嚴肅地問道:
“軍師,對于當前的軍情,我們應當如何應對才好呢?”
“打掃戰場,請君入甕!”諸葛瞻目光如炬,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諾”
一旁的蔣斌聞令而動,迅速跑下城頭。他身先士卒,親自監督打掃戰場的軍士們,不斷催促著他們加快動作。
一時間,戰場上塵土飛揚,但那些軍士們卻絲毫不敢懈怠,有條不紊地清理著滿地的殘骸與血跡。
“看來,傅僉和文豹他們也已經成功奪下長沙城了,大計成矣。”
蔣琬輕撫著自己那修長的胡須,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喜色。
“先生,這何以見得呢?”
諸葛瞻微微皺眉,疑惑地問道。畢竟長沙乃是孫吳的腹地,即便偶爾有一兩千的人馬軍隊出沒,似乎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之事。
“哈哈,你這學生,如今倒是考起為師來了不成?”
蔣琬先是為之一笑,隨后緩聲道:
“你且想想,若是傅僉和文豹未能順利奪取長沙城,在東吳為戰之時,又怎會如此出現殘敗之軍呢?”
“先生莫怪,學生只是沒有太多的把握,確定這是長沙城出來的敗軍,說不定,也有可能是武陵郡殘余而至的?!?
戰事多發,這出現的兵卒,也不能確定。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你想到的還真是全面,你是不是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過了一遍?!?
蔣琬好奇的問道,所謂的深謀遠慮,其實,就是考慮了太多可能性。
“凡事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你說是不是啊先生?!?
諸葛瞻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