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塵自認倒霉,將銀子放到桌上離去了。
初心在一旁笑的像個白癡:"小姐真是厲害,僅靠幾句話就要那公子買了賬。"
時光飛逝,如白駒過隙。轉眼,又過去了幾個月。轉眼間,皇后臨盆的日期降至,皇上也派人將皇后接了回來。
下了馬車,皇后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廢太子到宮門前接她。見自己的母后大著肚子的從馬車上下來,癡癡地叫了一聲:"額娘--"
皇后的眼淚如絕提一般流了下來:"皇兒--"
廢太子扶持著皇后回了寢宮。立新太子后,廢太子便成了宮內最大的笑話。幾個月來他是怎樣的煎熬皇后自然知曉。
晚些,皇上來了。皇后聲音淡淡的,屋內的光很暗,一點也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臣妾不便起身,望皇上贖罪。"
皇上將她窗前的青紗挑起:"皇后可是在怪朕,怪朕重新立了太子?"
皇后強扯出一絲笑意,苦笑道:"臣妾怎敢怪罪皇上。近日趕路,有些乏了,肚中的這個孩子折騰的也夠久了。產日降至,臣妾有些嗜睡,先歇息著了,皇上請自便。"
說完,她真的轉過身去。皇上本以為皇后是有些怨氣,仔細一看才知她是真的睡了。也罷,隨她去吧。
得知皇后回宮,次日上官弦便帶著靈珠前來探望。
不知是懷孕過于辛苦,還是心情不佳,皇后的氣色看上去幾位憔悴,已經不能和幾個月前相比了。
"姑姑臉色好差,最近身子可好?"
皇后倚靠在床上,一只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近來這孩子鬧得厲害,怕是快生了。"
靈珠嘆息一聲:"只怕是到時候又要苦了姑姑了。"
上官弦還想與皇后說些什么,但礙于靈珠在場,怕自己這個女兒壞了自己的事。雖說如今靈珠性子有所轉變,卻還是小心為妙。他清了清嗓子:"靈珠,我與你姑姑有些話要說,你先出去。"
靈珠并未過多詢問,乖乖地走了出去。只是她還未走出門,皇后卻突然叫了起來:"肚子……好疼,怕是要生了!"
上官弦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姐姐,你莫怕!"
那叫聲引來了幾位宮人。那幾位宮人從未趕上過這樣的事,愣在那里不知道該怎么辦。上官弦對愣在一旁的宮女吼了一聲:"看什么,想看皇后疼的斷氣是不是!快去請太醫!"
那幾位宮女這才想起來,急忙忙跑去請太醫。
距離臨盆的日子還差十幾日,太醫院那邊忙派來幾位太醫。當太醫趕到之時,皇后已出了一身的汗,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濕,躺在床上面色蒼白。
上官弦與靈珠立在宮門外。沒想到皇后竟然近日臨盆,上官弦在外面急的走來走去。
皇后臨盆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正在桌前批閱奏折,忽有宮人匆匆趕來,被李公公一把攔住:"該死的,沒看到皇上在里面嗎!"
那宮人忙解釋道:"快稟告皇上,皇后生了!"
皇上一聽到了那宮人的話。他依舊坐在堂前,仿佛什么也沒有聽到一樣。李公公欠身走了過來:"皇上,您不去看看?"
皇上將一卷卷宗放到一旁:"莫急,沒一個時辰怕是生不下來,現在還是耐心等待的好。"
天色已晚,漸已入夜。夜微涼,月色茫……
不知究竟過了多久,忽聞屋內一聲孩童啼哭。不多時,太醫將門推開,此時皇上已在外等候。太醫將那孩子抱到皇上面前:"恭賀圣上,喜得皇子!"
皇上滿臉的笑意,從太醫手中接過孩子:"看這小家伙,多可愛啊!"
太醫已走出來,定是皇后已無大礙。靈珠忙跑到屋內將門輕輕的帶上,生怕皇后吹到一點風。
皇后有些虛弱,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滑落。被褥上還看得到斑斑血跡。
靈珠心疼的看著自家姑姑。皇后扯出一絲笑容:"是男孩……還是女孩?"
靈珠眼底濕潤了,險些流下淚來。她答復道:"男孩,是位小皇子,漂亮著呢。"
皇后松了口氣,掩飾不住自己唇角的笑:"那是極好,那是極好……"
夜色已黑,靈珠是時候回去了。她叫宮女們將屋內收拾一下,吩咐宮人們定要好好照顧皇后。臨行時后頭對躺在床上的皇后一笑:"待姑姑好些了,靈珠再來看姑姑。"
靈珠走后不多時,皇上抱著小皇子走了進來。他端詳著皇后,寵溺的將她頭上的汗擦拭干:"皇后,辛苦了。"
皇后看著他懷中的孩子:"皇上為這孩子賜名吧。"
皇上借著燈光看著自己懷中的孩子,宛若看著稀世珍寶一般。他默不作聲,在皇后手心寫了一個字。
"瑄?"皇后臉上的笑意自然是遮蓋不住的,她口中喃喃的輕念著"諸葛瑄"像是要將這名字銘刻于心一般。
皇上歸來時已經臨近三更。諸葛政已等候多時,見皇上回來便迎了上去:"父皇,孩兒等候多時。"
諸葛政來此定是找到了些什么線索。皇上見四下無人,便詢問:"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諸葛政這才將自己掌握到的一切說與皇上聽。
"父皇曾叫上官弦派三十萬守護國境,但孩兒調查到,當日上官弦派兵二十八萬,剩余兩萬便再無消息。"
皇上眉上三結:"你的意思是--"
諸葛政忽然一臉的嚴肅:"孩兒懷疑,上官弦暗自將那兩萬兵力積攢了起來。若他每次都可從中調走兩萬兵力,此時他手中恐怕將有四十萬大軍。而且,"諸葛政頓了頓,從懷中拿出一個稻草捆綁成的娃娃:"我在上官弦的府上找到了這個!"
只見那娃娃上刺有幾根銀針,娃娃身上寫著幾個大字--諸葛楚!
諸葛楚正是當今圣上的名號,皇上將那娃娃摔到地上:"居然在背地里玩這些花樣!"
諸葛政在一旁煽風點火一般,繼續說道:"據孩兒所知,上官弦曾一次次的將父皇用作招兵買馬的銀兩私吞。而他家中并無特別值錢的東西,若是被他暗地里儲蓄糧草,只怕……"
他沒有再說下去。皇上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這個上官弦,怕是要策反!"
皇上本想將上官家滿門抄斬,但轉念一想,皇后剛剛降生龍子,若是滿門抄斬定是不妥。
"抄家!"
圣上一聲令下,翌日便有宮人傳令下來,將上官府抄了個遍。上等的瓷器被摔到地上,家里的仆人不敢多事。抄到靈珠的房里,一官吏伸手就將那玉琴舉過了頭頂。初心沖上前去阻攔,被人一腳踢了回來。
靈珠將初心從地上扶起,那玉琴被官吏扔到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初心心疼的趴在地上撿起兩塊碎掉的殘骸,嗚咽著:"小姐,琴……"
初心已泣不成聲,靈珠將她拉到一邊:"不就是一把琴嗎,你干嘛攔著他們。他們要摔你就叫他們摔,何必上去找打。"
不過一個時辰,上官府內一片狼藉,哪里還是昔日的上官府。
若只是抄家倒也無礙。官吏突然將上官弦抓了起來,將上官靈珠按倒在地上。
李公公走到上官弦面前,長嘆一聲:"怪只能怪你有策反之心,皇上要除你我也沒有法子。"
上官弦百口莫辯,含冤的進了監牢之中。
監牢內一片狼藉,狹小的空間內只有幾縷微弱的光透窗照進來,鼠輩們借著昏暗的光想要從某個角落跑出去。
上官弦所幸身上還有些剩余的銀兩,他買通了官吏,希望知道自己女兒被關押在何處。
那官吏手里拿著銀子:"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吧。皇上已經下令,將你流放關外了!"
上官弦陪著笑,從懷中又拿出一錠銀子:"我不想知道我的處境,我只想知道我女兒現在如何。"
那官吏接過銀子,收了人家的錢自然是要為人家辦事的,一口答應下來,會幫上官弦問出上官靈珠被關押的地方。
所幸那官吏是守信的,傍晚時分真的打聽到了靈珠的消息。
"上官靈珠沒有被關押起來!"
聽到自己女兒沒有被關押,上官弦稍稍的松了一口氣。只是那官吏壞笑著又道:"你女兒被貶為軍妓,已經記入妓籍了。就算你本事再大現在也救不了她了。"
上官弦只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暈了過去。
待他清醒過來時,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一夜之間,上官這棵根基頗深的老樹就這樣被皇家連根拔起。
靈珠被帶到一處小院。只見一位中年女人正在院子內訓斥著幾個丫頭。見官吏帶進來一個人來,馬上迎了過去:"幾位官爺,又給我們這里送人?"
官吏將靈珠一推:"蘇媽這是兵部尚書上官弦的女兒上官靈珠。上官弦意圖謀反,準備流放關外。皇上的意思是叫上官靈珠發配軍妓。"
那女人拿眼睛打量著靈珠,初心跟在靈珠后面心里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