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金貴的人湊巧又被她的毒手這么重砸了下!
死無葬身之地!池桑桑腦海里留給自己的只有這么一句了。
“對——對不起——你——你沒事吧?”池桑桑已經緊張的話都說不利索了。而且說時目光還特意朝她方才爪子碰過的地方望去,只是這一瞬間的時光,只見著眼前人影一閃,靳斯南早已彈跳起來,姿勢也微側避開了池桑桑分明打量的目光。
“還不快點從我面前消失?”某人分明是咬著牙一字一句的提醒道。
“哦?!背厣I旰?,這才忙不迭的要朝外面走去,可是才走了幾步后,她就愈發驚悚的發現,她今天特意穿的緊身裙上面的一排珍珠扣不知何時已經掉了好幾顆,下面裙擺的側縫也早已崩裂了。
上下皆失守。
外面還有上了年紀的司機和有為青年宋海楊還巴巴等著自己把靳斯南請出來呢?
見池桑桑忽然停下來不走了,靳斯南這才繼續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還不給我消失!”
每年這個日子,他都會到這邊來,一個人在這里清靜待上一天。
也正是因為這里偏僻的可以,加之其他人幾乎不知道這里,所以當外面若有若無的傳來敲門聲,耳邊還有電閃雷鳴著,他是并不以為意,還是閉目養神著的。
只是未料到下一刻,門口處繼續傳來細微的聲響,他這才抬首朝門口望去,盡管室內光線暗淡,他是已經待上許久早已適應這里的了,自然也能大致望見門口處出現的身影,正猶豫不決的朝里面走過來,顯然是一時間未適應里面的光線,而且腳步踉蹌不穩。
他是隨即反應過來下雨天地滑,正要出聲,便見著池桑桑腳下一滑,整個身子早已不偏不倚的朝自己這邊斜撲了過來。
這樣的姿勢這樣的距離——他腦海里才想到這樣的念頭,電光火石間,下一秒早已有一股大力猝不及防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池桑?;瓜聛淼牧Φ榔鋵嵍荚谀且浑p手上,萬幸的是她的手掌落下最先接觸到的是他的大腿根部,被那樣俯沖下來的力道一記重砸,而且隱隱之中還被池桑桑爪子上莫名鋒利的利器帶過自己的敏感部位,他痛的立馬倒吸了口冷氣。
“靳——靳董,我、我裙子裂開了——還有上面的紐扣也掉了幾顆——”池桑桑說時發著顫音,顯然也是知道自己過錯在先,聲音小的像是蚊子似的。
“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嗎?”靳斯南早已冷冰冰的應道。
“外、外面還有宋海楊和司機在等著——”池桑桑繼續硬著頭皮解釋道。
身后的某人依舊無動于衷。
房間里安靜的連池桑桑早已急促紊亂起來的呼吸聲都能聽到。
“靳董,能不能麻煩借下你的上衣給我?”池桑桑以為自己講的過于委婉的緣故,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她總得要從這個屋子里走出來見人,繼續艱難的出聲問道。
她說了一小會后,身后還是毫無動靜。
此時她是背對著靳斯南的。眼下她也是實在沒轍了,身后的靳斯南卻像是鐵了心對自己不理不睬。她失望之下,小心翼翼的轉身回來,想要打量下靳斯南的神色。
只是她剛轉了半個身子過來,視線之內忽然劈頭蓋腦甩了一件衣物過來,池桑桑猝不及防之下,就被靳斯南那迎面過來的衣物給砸的發懵了下。
其實是他身上脫下來的襯衫,也不知道是他的手勁太大還是心情過于糟糕的緣故,池桑桑竟然被那件輕飄飄的襯衫砸的腦袋發疼。
不過,好歹是有遮擋的衣服了。
池桑桑下一秒忙不迭的將落在自己腦袋上的襯衫給捋順了,手腳麻利的穿到自己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從他身上脫下來的緣故,池桑桑穿上去后,竟然還隱隱約約感覺到這襯衫上的余溫,還帶著他身上的氣息,若有若無的縈繞在她的鼻翼間。
她忽然覺得——自己貌似是心急了點。
這件襯衫穿在她的身上,因為尺碼偏大很多,下擺處倒是完全可以擋到她已然崩裂的裙子。
不過襯衫給她了,那他豈不是就要光著上身了?
池桑桑想到這時,下意識的抬首瞥了一眼,正好看到他已然露著的上半身。
即便還是側著身子,而且幾乎是背對著池桑桑的,卻也能看出他身上勻稱養眼的肌肉。池桑桑第一次真正明白了那句穿衣顯瘦脫衣有料的俗語。
也不知道怎么的,池桑桑也就那么好奇的偷瞄了下,未料到正對上靳斯南突然微側過來的臉頰,以及那分明鐵青起來的臉色。
池桑桑忙不迭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低頭下去心驚肉跳的扣起了紐扣。
她一直把最后一顆紐扣都扣好了,借著這么點機械扣紐扣的時間,她原本僵成一團的大腦也終于快速梳理了下方才的意外,無非就是她打滑摔倒了正好撞到某人身上——可是重點是,她猛摔下來的那記似乎力道有點大,也不知道把某人的大腿上砸出了淤青來。
可是都已經這樣鐵青的臉色了,也許——說不定——有可能真的是砸的挺嚴重的!
可是這么金貴的人,要是真有個什么好歹,就她這么點家當可是根本賠不動的啊!池桑桑想到這時,這才戰戰兢兢開口說道,“靳、靳董,你沒事吧?”目光誠惶誠恐望向靳斯南身上,想要努力看出點什么端倪來。
“還不走?”某人顯然也是從剛才瀕臨抓狂的情緒中平復回來了,不過語氣依舊差的可以。
“哦。那我先出去。”池桑桑聽得出靳斯南語氣中那克制不住的乖戾,如遇大赦疾步朝外面走去。
她剛走出來沒幾秒,身后的門就砰的一下被大力關了上去。
要是靳斯南真的因此有什么后遺癥的話,池桑桑覺得自己害人不淺。
眼下盡管是從屋子里走了出來后,她還是躲在外面狹小的屋檐下,心事重重的望著傾盆大雨。
及至于等到靳斯南開門出來時,她又無緣無故被驚嚇了下。
“靳董,你好了啊——”池桑桑干憋出一句話上前打招呼道,某人顯然也是未料到池桑桑會在外面狹小的屋檐邊角上等著自己,因為風雨刮來,她身上穿的襯衫早已打濕大片,而她惶惶然的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可是一想到自己到現在還隱隱作痛的大腿根部,他只要一多想便覺得無比晦氣起來。
有氣無處出的感覺便是如此。
他冷眼瞥了她一眼,“什么事?”他到現在才開口問起正事。
“我先前接到電話,有人自稱是你的姐姐,說下午四點在辦公室里等你。我怕有急事,便讓宋海楊帶我過來找你的。”帶她來這邊,其實都是宋海楊的主意。不過眼下見靳斯南這般糟糕的臉色,池桑桑怕他遷怒他人,反正他對自己的印象就已經很差了。池桑桑干脆破罐子破摔全往自己身上攬。
“就為了這么點小事?”他果然不出所料的不快。
“恩。”池桑桑應了一聲,隨即心虛的低下腦袋。
“走吧?!苯鼓巷@然被攪的沒心情待在這里,說完就走進了雨幕中。
“雨傘遮下吧?!鄙頌槊貢?,池桑桑這方面還是有點眼力見的,見狀早已撐起手上的雨傘,走在了靳斯南的身側。兩人本就個子相差甚大,她眼下雖然已經努力舉高了雨傘,外面狂風暴雨,顯然還是頗為吃力的。
許是察覺到身側的池桑桑的無比吃力,靳斯南這才突然放緩了腳步,從她手里拿過來雨傘,沒好氣說道,“我來撐吧。”
“恩?!背厣I|c點頭,這才偷偷的舒了口氣。只是還沒走出去幾步,她忽然雙腿一軟,又差點晃悠摔倒,幸好身側早已有一只手及時拉住她的胳膊。
“你腿沒事吧?”靳斯南說時已經停下來朝她的腿上望去。
果不其然,她左腿的膝蓋早已破皮流血了,此時正有血水順著她的小腿處滑了下來,顯然是方才摔倒的后遺癥。
“腳有沒有扭到?”對于池桑桑腿上明顯的外傷他倒是視若無睹,眼下問時忽然把雨傘重新塞回到池桑桑的手里。
池桑桑茫然的重新把雨傘拿了回來。未料到下一秒,他卻忽然蹲下去,右手輕握了下池桑桑的左腳踝,池桑桑只覺得立馬一陣劇痛傳了過來,眼下腳步也是愈發虛乏起來。
“痛不痛?”他倒像是熟門熟路的,握住了池桑桑的腳踝后還出聲問道。
池桑桑被他這么一握,立馬倒抽了口冷氣,她被劇痛惹得低頭望去,導致手上舉著的雨傘一不小心便朝另外一邊傾了過去,結果那邊雨傘邊緣上的雨柱便正好朝靳斯南的背上澆了下來。
池桑桑隨即察覺到自己的不妥,見靳斯南的后背上都被雨水打濕了一片,她頓時重新端正撐好雨傘,明顯敷衍應道,“不是很痛。”
“這樣呢?”他說完后忽然又摁了下來,池桑桑一不留神,這會倒是喊痛出聲,被他這么重摁了一下,她的左腳立馬要踮起來,不讓靳斯南再去碰觸她的腳踝處了。
可是她卻忽略了自己腳上穿的鞋跟高度,左腳才踮起來,她整個人重心頓時就不穩起來了,她視線之內眼見得自己踉蹌開來,便又條件反射的伸手支在靳斯南的后背上。
靳斯南按壓了下,心頭便已經知曉了大半,還好沒有傷到筋骨,只是受點皮肉痛楚而已。眼下也便顧自站起來,他這么冷不防丁的一起身,池桑桑自然是無處再靠,不過左腳還是忍痛重新踩了下去。靳斯南見著她雖然重新下地,不過左腳還是顫悠悠的,并沒有使力上去。
他視線隨意望了下前面泥濘不堪的羊腸小道,坡度又陡,加之旁邊竹林上的泥水沖刷下來,旁邊早已是積水遍地。
真是晦氣的一天!
靳斯南沒好氣想道,這才忽然將池桑桑打橫抱了起來。他這樣毫無預兆的,加之動作出奇的迅猛,池桑桑不備之下,腳丫子下意識的晃悠了下,原本摔倒后高跟鞋上的帶子松動了都沒系回去,這樣伸腳一晃,其中一只腳上的鞋子就掉落在地了。
靳斯南卻是視若無睹的扛了池桑桑繼續往下面走去。
“靳、靳董,宋海楊他們在下面等著——”池桑桑此時大腦一片空白,可還是牢牢的記著這件事,眼下已經是結巴的語無倫次的了。
“有什么問題嗎?”手上雖然是抱著一個人,靳斯南那輕描淡寫的語氣,卻倒像是一點都沒有受累到似的。
“可能影響會不太好——”因為他是赤裸著上半身,又是這樣貼身將池桑桑打橫抱在臂彎里,池桑桑視線稍一打晃,便帶到他那僨張著的塊塊胸肌上去了。池桑桑只覺得臉上頓時騰的冒火發熱起來,視線早已特意挪移到外側那邊去了。
“影響?”他聞言分明是冷哼了一聲,大概是有幾分覺著池桑桑的自作多情與自我感覺過于良好的意味。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池桑桑的錯覺,總覺得他說這句話時,略微低頭下來望了一眼自己。
她也早已避之不及的要和他的胸膛處避開了點。
這樣的后果便是她的身體突然繃直了,而且手上舉著的雨傘晃來晃去的簡直是聊勝于無。
“雨傘舉高點!”大半個身子都被雨水澆灌濕透的靳斯南這才命令道。
“哦!”池桑桑聞言立馬吃力的將雨傘舉端正了。
宋海楊本來想著池桑桑上去三五分鐘就會下來的,未料到都已經快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沒見著人影下來。
他也是納悶起來,便特意從車上下來,舉著一把雨傘,在大雨滂沱中朝竹林那邊方向望去。
沒一會后,終于望見一把雨傘朝自己這個方向移動過來。
看來,還是桑桑有法子。
宋海楊一邊想著,這才站直了身姿,連著雨傘都舉得端端正正的,干等靳斯南的到來。
因為茫茫雨幕的緣故,先前他也沒有看出什么不妥之處。
直到靳斯南離他還有幾米之遙時,他這才難以置信的望著面前的畫面。
光著膀子的大Boss竟然將池桑桑抱在懷里,而原本負責過去喊話的池桑桑身上明顯披了件大Boss的襯衫,腳上甚至有一只腳還是光腳丫來著的。
他跟隨靳斯南這么些年了,平常見著都是靳斯南西裝革履衣冠楚楚的時候,何曾見過靳斯南這般光著膀子的時候。
這樣曖昧的場面,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不多想起來。
怪不得要上去這么久!宋海楊在心里炯炯有神的想道。
“你要坐哪輛車?”靳斯南離邊上那兩輛車越走越近,這才隨口問道。
“我坐公司的車吧!”池桑桑立馬毫不猶豫應道。
“隨你。”靳斯南無動于衷應道,說時便朝宋海楊現下站著的地方走過去,因為要準備將池桑桑放下來,他這才下意識的低頭望了眼池桑桑。
方才他抱著池桑桑走下來時,池桑桑雖然舉著雨傘,其實她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的衣衫早已濕透了,即便是他的那件襯衫披在她的身上,這樣濕漉漉的貼在她的身上,還是一覽無余的勾勒出了她的曲線。
他正待要將池桑桑放下時,目光卻又帶到她裸露在外的大腿,襯衫勉強也只能蓋到她的大腿上面而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雨水打濕的緣故,他的手心貼著她的那處肌膚,只覺得不可思議的滑膩與柔軟起來。因為離的這般近又是居高臨下的,眼下他甚至都還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大腿上幾顆泛紅的痱子。
他只覺得自己的喉結不經意的滑動了下。
“領導,桑桑沒事吧?”宋海楊等靳斯南走近了,早已恭敬的把自己身后的那輛車子的車門開好。即便心頭有所想歪了,眼下面上還是裝作毫不知情并且無比關切的問道。
靳斯南看了一眼面前年輕力壯的小伙子,正流露出來一臉的關切之意,他不知為何就改了主意。
“我沒事——”他懷里的池桑桑也想著靳斯南鐵定是準備將自己放下來的了,早已開口應道。
只是,她話音剛落,靳斯南繼續打橫抱著她,從宋海楊的面前一臉無感的走了過去。
完全被無視掉的宋海楊瞠目結舌的望著大Boss的背影。
話說,靳斯南能主動做出這樣的舉動,他應該是沒有看瞎掉吧?
池桑桑也是陷入了極度的震驚之中,等到靳斯南將她放在副駕上,她這才回過神來繼續出聲道,“靳董,我還是坐公司的那輛車吧?”
“你身上這么濕漉漉的,難道你想讓公司的那輛車回去后也要打掃下?”靳斯南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沒好氣的反問道。
他這樣理所當然的語氣,言下之意兩人都是同樣濕漉漉的,沒必要上去把兩輛車的座駕都弄濕掉。
被他這么一說,池桑桑也是心虛的低頭望了下,果然她剛坐上去沒一會,真皮座椅早已被自己身上的水滴給打濕了。
她這般坐立不安的坐在靳斯南的右邊,大概半個小時后,她忽然無比驚悚的發覺靳斯南是往他自己的住處那邊開去了。
上次的陰影還在,她可不希望再過去生出什么事端,池桑桑委婉暗示道,“靳董,已經四點多了,你姐還在辦公室里等你。”
“哦,難道要我這樣去見她?”他說這時,忽然轉過來望向池桑桑,眸子里的狹促之意不言而喻。
“現在反正也不見人了,我把襯衫還給你穿吧?!背厣IT捯魟偮渚吐槔娜ソ庾约荷砩系囊r衫扣子。
“哦。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人?”他繼續反問道。
“啊!不是!因為我現在不用見男同事了?!边^快否認的后果便是池桑桑又給自己埋了個坑下去。
“難道我不算在男性之列嗎?”他說這時,又特意轉過身來,認真的眸子里半是打趣半是狹促。
果然,感應到他不懷好意的目光后,池桑桑原本解了一半的紐扣又停在了那里,大概是知道無論自己說些什么,靳斯南總會找出自己的漏洞,干脆沉默不語,不過臉上也早上是惱怒的羞紅起來。
見著她這般羞憤惱怒的樣子,他心頭這才莫名其妙的平衡回去。
等靳斯南將車子開到他住處的院子時,大約是因為路程隔的遠的緣故,到這片區域時,天上卻只是下著毛毛細雨。
他的車子在一輛大紅色的瑪莎拉蒂面前并排停了下來。
車子剛停好,隔壁的那輛車窗忽然搖了下來,車里露出一張靚麗的面容。隔著一副帥氣的墨鏡,隔壁車子那邊的靳斯北早已先打招呼,“怎么這么晚回來?”
“一般。”靳斯南說時面無表情去解自己的安全帶。
“哇哦!辦公室戀情?this is not your style!”靳斯北此時才注意到靳斯南右側一臉拘謹的池桑桑,加之看到自家弟弟破天荒的光著上半身,他的襯衫分明是給了右側的女孩子,她隨意帶到便猜中了拘謹的女孩子多半是靳斯南的屬下來著。
“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嗎?”靳斯南顯然懶得搭理她的八卦之心,眼下依舊懶洋洋問道。
“我剛從國外回來,晚上邀請你共進晚餐,My dear brother!”靳斯北說到末了,鮮紅的豐唇還朝靳斯南拋了個飛吻來著。
“就為了這么點小事?”靳斯南眉梢微皺,顯然是頗為不快的樣子。
“還有你的未來姐夫也會抽空出來一起吃飯。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讓你們見面了。當然,如果湊巧未來的弟媳也能一起出席的話,那就最好不過的了?!苯贡闭f時還無辜的微聳了下肩側。
“都淋成這樣落湯雞了還要及時趕回來,看來,你的屬下果真一如既往的盡職給力,幫我向Mr宋轉達下謝意!”許是為了表達贊意,靳斯北還特意從車窗里略微傾了身子出來,右手舉起大拇指朝靳斯南示意了下。
“捉弄我的屬下很有趣嗎?”靳斯南說這時,臉上忽然有幾分淺淺的笑意上來,但是那語氣里的冷漠之意卻是不言而表。
兩人看似關系匪淺,不過言談之中卻又是充滿了硝煙味,池桑桑在一邊莫名聽得七上八下起來。
“靳董,一家人吃飯其實也挺重要的,更何況你姐也不是經常在這邊——”池桑桑生怕靳斯南這樣和他姐姐撕破臉皮,眼下在一邊低聲提醒道。
“你先下車進去換套干衣服吧!”靳斯南開口命令道。
“我不用了。”池桑桑連連擺手拒絕起來。
“time is up,I don't want Smith to wait so long!”靳斯南還是第一次這樣擺臉色給自己看,靳斯北琢磨著莫非自己真的太夸張了,眼下倒也不計較靳斯南的臉色,繼續催促道。
“晚餐你自己去吃吧,我這里還有個傷患,我需要替她處理下傷口?!苯鼓险f完后早已下車,哐當一下猛地關上車窗,之后繞過車頭,走到池桑桑那邊,剛打開車門就不由分說把池桑桑打橫一抱就往里面走去。
留下還在另一輛車上的靳斯北無辜的嘆了口氣,心想著今天靳斯南該不會是腦子抽風了吧!
不過她倒是十分清楚靳斯南的脾氣,他這種狀態的時候,最好的對策便是不要打擾到他,眼下只得無奈的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池桑桑覺得只要一搭上靳斯南的事情,自己總會莫名其妙的倒霉起來。
眼下被靳斯南抱到客廳里的沙發上,靳斯南隨即走開了。她拘謹的坐在沙發上,面上眼觀鼻鼻觀心的發呆著,其實早已心急如焚起來。
原本還想著下班后和葉淮容一起吃晚餐的,可是眼下都已經五點多了,加上自己現下這樣狼狽,走路還一瘸一拐的,估計只能爽約了。
沒幾分鐘后,靳斯南便走過來,他自己已經換了一套干爽的家居服上去。因為先前看過他裸露的上半身,此時再看到他休閑顯瘦的家居服時,池桑桑腦海里還是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他僨張的胸肌腹肌上去了。
“你先擦下吧?!苯鼓钦f時扔過來一條干毛巾給池桑桑,池桑桑正在心里想著自己的那點事,眼下一對上他的視線,立馬做賊心虛的臉紅起來,不過也是拿毛巾過來擦了下臉頰,刻意的遮擋了些自己的臉面。
直到覺得面前的靳斯南似乎都沒有動靜了,她這才稍微挪移開了毛巾,未料到原本還站在自己面前的靳斯南不知何時已經蹲了下去,正在解開自己的另一只僅存高跟鞋系在腳踝上的帶子。
“沒什么大礙,我給你推拿幾下就好了?!苯鼓险f時已經把池桑桑的小腿往沙發上挪了下,之后倒了點活絡油在她的腳上,隨即有股刺鼻的味道飄了出來。
“靳董,真不用。我回家抹下活絡油就好了?!背厣IDo張起來,雙腿立馬縮了回去。
“時間太久,容易產生淤血。”靳斯南話音剛落,隨即把池桑桑的小腿重新放平直了點,下一刻早已大力按壓起來。
他的指法倒像是嫻熟的很,而且每一下都是正中力道的。他動作極為迅速,給池桑桑揉好扭傷的地方,又拿了消毒水和創口貼給池桑桑膝蓋上的傷處簡易處理了下。
沒一會就起身說道,“可以了。”
“多謝靳董?!背厣I篮筮@才迫不及待雙腿落地,重新坐直了身板。
“你穿拖鞋吧?!苯鼓险f完后從不遠處拿了雙拖鞋過來。
畢竟她總不能赤腳回家,池桑桑也只得拿過來穿在了腳上。
等池桑?;氐郊遥X得整個人都虛脫了。
幸虧她在車上發短信給葉淮容說晚上臨時有事,葉淮容倒是并沒有立馬打電話過來,只是簡短的回過來“好的”。
回去洗好澡后,池桑桑怕被老媽和黃鶯看到又追問起來,趕緊把靳斯南的那件襯衫先給洗掉,特意掛在她自己房間前面的陽臺上。
直到凌晨一點多了,池桑桑還是毫無睡意,她忍不住就要回想起白天的事情,這會只得打開有聲小說想要催眠自己。
靳斯南覺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
晚上回到家里洗澡的時候,他這才避不可避的低頭望了下,果然大腿往上的部位有明顯的瘀青。
不過,應該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這個女人,力氣大的倒是和男人有得一比了——靳斯南想到這時,又覺得身體某處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靳斯南自認倒霉快速沖了個澡。
第二天,嚴重睡眠不足的池桑桑去上班,腳步虛浮頭昏腦漲。
她的腳踝處昨天及時被靳斯南推拿了下,并無大礙。她今天特意穿了平底涼鞋,還有長及腳踝處的長裙過來上班。
宋海楊因為有昨天那么深刻的場景在腦海里,他回去后也是苦思冥想并且百思不得其解,導致他今天也是睡眠不足精神怏怏的過來上班。
昨天翹了一天的班,導致池桑桑今天上班活特別多。她早上上班后,電話鈴聲沒有間斷過。被公事纏身的池桑桑沒多久就忘記了昨天的尷尬。
快近中午時,她才拿了份文件進去。
“靳董,你要的報告?!背厣I:茏匀坏陌褕蟾娣旁诮鼓系淖郎?。
“嗯?!苯鼓厦鏌o表情的應了一聲,隨手把報告拿過來看了起來。
靳斯南很少會有這么當場及時看報告的時候,反正報告篇幅也不長,池桑桑便在他的辦公桌前小站了一會,要不然幾分鐘過后靳斯南還會打內線喊她進來。
只是——池桑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的緣故,她總覺得靳斯南的目光若有若無的朝自己望過來,她下意識挺胸收腹,連帶著原本擱在小腹前面的一雙手也端端正正的放好起來。
好不容易等靳斯南把報告看完放回桌上,她這才出聲問道,“靳董,報告可以了嗎?”
“勉強還行?!苯鼓吓d趣缺缺應道,見著池桑桑正待要轉身離去時,他這才開口說道,“池秘書你的指甲——”
他這么出聲一提醒,池桑桑低頭朝自己的指甲望去。
為了見葉淮容,上周末她特意和黃鶯一起去美甲店做的指甲,每個指甲上面都畫了幾朵小花上去,不過用的是淺色系的,不近看時應該不太會被人留意到。
池桑桑未料到靳斯南竟然會留意到自己的指甲,擔任他的秘書,過于花哨浮夸的裝扮自然是不可以的,眼下她下意識的遮擋了下自己的指甲,輕聲說道,“抱歉,回去后我會立馬用洗甲水洗掉的。”
“洗甲水?”顯然這倒是在靳斯南的意料之外,眉梢微蹙的望著池桑桑。他的確看池桑桑的指甲礙眼,眼下只要帶到她那略長晃動的指甲,他的心情就糟糕的可以。
可是未料到池桑桑的悟性幾乎為零,而且還隨口提出了洗甲水這么個神奇的東西。
“恩。會洗的很干凈?!背厣I2幻靼捉鼓显趺春枚硕藢ψ约旱闹讣赘信d趣,眼下滿口保證起來。
“打印的紙上有你的指甲刮痕?;厝ゼ舳厅c?!苯鼓险f完后就專心看他自己的電腦屏幕。
“好的?!背厣I|c點頭,這才拿回報告走出了靳斯南的辦公室。
她怪自己粗心大意,又隨手翻閱了下那幾張打印的資料,可是上面一干二凈,都沒有見著被自己指甲痕刮到損壞的地方。
處女座的脾性,還真是難伺候!
昨天池桑桑臨時爽約,葉淮容今天又來約她。
“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升職,晚上我請客?!毕掳嗪螅厣I傋M葉淮容的車子,他早已開口說道。
“就是崗位調動了下而已,也談不上升職。”池桑桑謙虛應道。
“老大吹毛求疵慣了,一般人挺難適應他的。你要是覺得這個崗位太辛苦了,也不需要硬撐。”葉淮容一臉寵溺的望著池桑桑。
“恩。”其實工作上也不可能一帆風順,“我沒事。你去越南怎么又瘦了一圈下來?!背厣IP奶壅f道。
“哎,都是拜某人所賜。他自己孤家寡人一個,就是見不得別人處對象?!碧岬竭@事,葉淮容倒是忍不住吐槽靳斯南起來。
“額——”池桑桑一聽到他口中的“對象”兩個字,心頭無端發緊,不過葉淮容沒有繼續戳破,她便也笑笑帶過。
晚上吃好飯后,葉淮容提議去他家把上次未看完的電影看完。雖然黃鶯對男人定義都是下半身動物的警告還在耳邊回響。池桑??倸w還是覺著葉淮容平日為人靠譜,便沒有拒絕。
到他家里后,葉淮容將電影快進到上次播放到的進度,兩人安靜的觀看起來。
池桑桑沒一會便沉浸到電影之中,一直到電影結束時,正好是略帶憂傷的結局。她一時間還沒回過神來,依舊盯著片尾的字幕沒有挪動。
“桑?!敝钡铰牭蕉吽坪蹴懫鹑~淮容的聲音,她這才驀地抬首望向他,仿佛是預見著他要說些什么,她忽然緊張起來了。
“我們要不試試看,你覺得如何?”
他說時已經單膝跪地,手上不知何時掏出一枚鉆戒出來。正中是一顆巨大的鴿子蛋,在燈光的折射下,鉆戒流光溢彩的很。
池桑桑心頭咯噔了一下,葉淮容提出兩人交往的建議,她倒是沒有過多驚訝。
只是他這么快把鉆戒都買好了,她不知為何又有點莫名不安起來。
而且——她竟然沒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
是的,一點都沒有。
她無比清楚自己此刻的情緒。
其實是連她自己都覺得詫異。
“桑桑?”覺察到池桑桑的走神,葉淮容出聲提醒道。
“鉆戒太貴重了。淮容,我們——要不先試試看吧,戀人的那種相處模式,過一陣子如果彼此都覺得還行的話。我再收你的戒指,好不好?”池桑桑大腦快速運轉了下,眼下斟酌應道。
“也可以。桑桑,再過兩個月就是你的生日了,我們先試著交往兩個月,如果你覺得我還行的話,等你生日那天我再正式求婚,可以嗎?”葉淮容對她的提議向來都是滿口答應的。
“嗯?!背厣I|c頭應道。
“桑?!毕乱豢倘~淮容聲音剛落,池桑桑便覺得面前忽然有道陰影落了下來,隨即額頭就貼上溫熱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