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的腦補能力有些超乎許院的想象,他只是稍稍的引導一下這個信徒,他就自行的將許院的“動機”給推斷出來。
來到人間的理由已經想好,接下來就是要一步步誘導這個農民許下愿望。
讓他親手將自己這個“主”放出來。
而且,他也需要真的了解這個未知的世界,頭腦中的那些信息終歸是信息,沒有親眼見證的話,很難說明白這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
想到這里,整理好思路的許院對著誠惶誠恐的何塞說道:“何塞,如你所說,我來這里就是想要親眼看見人間變化的原因?!?
“而我還需要一個對我忠誠無比的使徒來做我的向導?!?
“何塞,你,愿意嗎?”
何塞那經過風吹日曬,布滿著生活痕跡的臉慢慢抬起,他一只手從地上撐起,另一只手卻死死掐著僵硬的大腿肌肉。
不,不行。
還不能笑啊,何塞,在主面前,你還不能大笑啊。
當何塞聽到許院對他使徒身份的親口認證后,一股從未有過的爽感從腳底直沖他的天靈蓋,果然,果然啊。
他就是那一個被命運選中的人!
何塞壓抑著內心的狂喜,面露感動之色,并向許院鞠躬道:“主,我會用我的一生來證明我對您的信仰。”
斜斜挎挎的夕陽照進昏沉的小巷子內,壓在何塞那聳動的肩上,也照亮了地上那布滿灰塵的頭顱和尸體。
……
在將小巷子內的兩具尸體給埋到土地里后,放心的許院才讓何塞帶著他回到他家中,忐忑不安的何塞將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油銅燈塞到自己懷里。
勞塔鎮(zhèn),這是何塞從小生活到大的一個小鎮(zhèn)子,太陽降下,月亮升起,哪怕過了二十年的時間,這個小鎮(zhèn)的外貌仍然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
變得只有那越來越華麗的教堂和日漸臃腫的神職人員們。
在何塞懷中的許院能夠精神透視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看到周圍的情況,他看著這個宛若中世紀一樣裝扮的小鎮(zhèn),還有那鎮(zhèn)民們身上縫縫補補的衣服。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平常的表情,既沒有勞累,也沒有高興,只有著一如既往的習以為常。
“你們這里的教堂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許院突然在腦海中問向何塞,何塞聽到腦中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有些驚慌,但隨即又聽到這是主的聲音,他才鎮(zhèn)靜下來,回答許院的問題。
“不是的,主,教堂在……”
“不要說出來,在心中回答我的問題就行,我聽的到。”
許院淡淡的打斷何塞,并讓他不要這么引人注目。
這里畢竟是在眾目睽睽的街上,不能夠讓何塞表現(xiàn)的那么異常,不然一旦被教堂的那些神父發(fā)現(xiàn)何塞異常,進而發(fā)現(xiàn)許院這個許愿神燈的話……
何塞聽后咽了一下口水,有些驚惶地小聲回應道:“好的,主,我會注意的?!?
許院:“……”
你最好是有聽進去。
何塞在腦海中給許院描繪著教堂在這二十來年間的變化。
“主,在我小的時候,那會的教堂還不是由磚頭和水泥構成的,而是由木塊搭建而成的。除了占地面積大一點之外,看上去就是一個比較破爛的屋子而已?!?
“但是,好像在我十歲那年,王國內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赫費教,赫費教的主教被稱為是王國內有史以來最為偉大,高尚的人物。”
說到赫費教堂的教主,何塞瞬間變得眉飛色舞起來,似乎在說著一個無與倫比的人物。
“據(jù)說,赫費教的主教只要動一下手指,就能夠從天空憑空引下巖漿,凡是被惹怒他的異端,更是會被他用永不熄滅的火焰給折磨至死。”
“當時的國王在見到這位主教的神跡后,立刻將赫費教封為國教,而那位主教大人則是成為了僅次于國王的存在。”
許院聽著何塞的解釋,目光望向教堂大門處一個屹立不倒的赤紅色不死鳥雕像,不死鳥的雕像形象和前世一個英超球隊利物浦的隊徽比較相似。
“那個不死鳥,就是赫費教的教徽嗎?”
“沒錯,那就是我們赫費教的教徽!”何塞一臉自豪的向許院介紹著,同時內心也有一些擔憂。
因為教堂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們這些信徒主的名號,而許院這位主也從來沒有說過他的名號是什么。
何塞原本以為他被主認可成為他的使徒后,能夠有幸知道主的名號,結果許院并沒有告訴他。
這也讓何塞有些不確定的想到,赫費教的那位主和燈里面的這個主是同一位存在嗎?
主要是許院是從燈里面出來的,這個象征意義和赫費教的不死鳥象征意義是完全不同的。
要是許院是從火里面出來的,那么何塞自然會認為許院就是他們的主。
不過無論是信奉哪位主,何塞都會保持他那顆虔誠的心。
何塞接著講道:“那位主教上任后,原本負責征稅的貴族老爺們不再負責征稅,而是改成由教堂征稅?!?
許院:“……”
這個世界的教堂比想象中的要強勢和黑心許多啊,是因為這個世界上存在著超凡力量和真正的神明嗎。
“自從由教堂征稅后,我們鎮(zhèn)里面的教堂樣子也在發(fā)生著很大的變化,從一開始的木屋?!?
“變到和地主老爺們一樣華麗的紅磚屋,又從紅磚屋變成了現(xiàn)在這種有些好看的彩色玻璃窗,穹頂畫和祭壇的大屋子。”
何塞終歸只是一個農民,雖然在跟著神父們上過幾年書,但腦中的形容詞終歸比較匱乏,只能干巴巴的說著。
許院透過何塞那粗衣麻布,看向那莊嚴神圣,又金碧輝煌的教堂。黃昏下的一縷黃線射過不死鳥雕像那大大的空洞眼睛,一抹黃金照到穿著樸素的鎮(zhèn)民們身上。
許院嘆了一口氣,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問向何塞:“何塞,你覺得,赫費教的所作所為有讓你們過得更好嗎?”
“當然了,我的主?!焙稳患偎妓鞯幕卮鹬S院。
“成為赫費教的信徒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后悔的事?!?
“以前我們給的稅是交給那些貴族老爺?shù)?,可是成為赫費教的教徒后,我們給教堂的稅收就不再是稅收那么簡單了。”
“那可是能讓我們死后不會下地獄,向主您表示誠心的路徑?。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