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彥禮的分析下，無論是珍貴的淵石，還是對抗淵獸所獲取的晶體，在地淵上層這任務清單上最容易完成的就只有一個——協助科研隊。
科研隊是一群研究地淵物質，試圖通過數據觀察淵行為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這群科研隊并非官方所組織的，而是天窟最有名的黑幫——金茄子組織的。
金茄子的名聲說不上壞，也談不上好，至于讓他們出名的是“破門”事件。
當時地淵下層尚未開拓的區域出現一只巨大的淵獸，這只淵獸和其他同體積的同類不太一樣。
它懂得在陰影里獵殺著前去下層探索的軍隊。一個團，上千多名士兵穿戴著精良裝備被它由弱至強的方式獵殺。
根據士兵裝備的視頻儀器所看見，這只淵獸突然出現先將人群中最薄弱點突破，然后消失，就像是影子。
在獵殺完士兵后，它找到了被隱藏的門，相繼破壞掉“鎖”來到中層。
中層的人并不像士兵一樣強悍，更沒有士兵那精良裝備。
來到中層的人，無非不是抱著撿漏發一筆橫財。
他們在那只淵獸出現的一刻，就是羊圈里軟弱的羔羊，沒有任何反抗之力，被“狼”一口接著一口的吞噬殆盡。
臨近中層的守衛聞到了血的味道，他意識到不對，他沒有猶豫的奔跑呼喊，讓所有人回到天窟。
可那只淵獸突然出現在他們路途中，就在進入天窟那扇門前，一一殺死了試圖跨越過去的人。
它……就像擁有智慧一樣。
它把天窟當成了羊圈，它并不著急進入天窟，而是先處理掉羊圈外逃亡的羔羊。
在門口的守衛束手無策，哪怕他們不計代價的讓淵進入身體，使用尚不穩定的試驗品。
他們……外面的人，包括沖出去的守衛都淪為那牲畜的口糧！
直到一聲巨大的聲響和滿天塵埃的飛揚，讓驚慌失措的人們突然冷靜下來。
門炸了……是一個人炸毀掉當時唯一的門！
他炸毀了門保住了所有人的性命！
他可以享受整個天窟最高榮譽之下的名聲！
可，有人說他害死了門外還活著的人……
自然，有人力挺炸掉門保護天窟的那人，用畢生的語言贊美他！
是非言流語，是美溢詞句……在無數人的語言下，那人被頂上了高峰。
隨之一起的是他所帶領的組織——金茄子。
隨著時間的流逝，人民的擁戴早已消散不復往日。
而好名聲，也成為現在那天秤樣，與壞名聲持平。
當然，彥禮對金茄子不感興趣，他只是好奇金茄子采集淵的數據做什么。
當他帶著白瞎來到科研隊所處的地域，望著滿地科研儀器，數十人在機器面前忙前忙后的將周圍能采集到的物質投入進去，讓其分析。
“站住。”當白瞎好奇的四處張望，向著儀器方向走去時，有一個漢子攔住了他。
“采菊事務所，接到任務協助科研隊。”一旁的彥禮連忙上前，害怕著白瞎惹出什么麻煩般，向著漢子出示身份證件。
漢子用機器驗證身份證件后將其遞了回去，伸出手，“金茄子幫會陳馬。”
“彥禮。”彥禮和漢子互相握手，又指著白瞎說：“事務所的新人，白瞎，一個什么都不明白的傻子。”
陳馬點頭回應，“請和我來，我帶你們見科研隊的負責人，他會和你們交談。”
“謝謝。”彥禮拉扯著不安分的白瞎跟在陳馬的身后。
科研隊的負責人是一位漂亮的女子。
樣貌談不上出眾，只是渾身散發著極具干練的氣質，讓人忍不住多看她兩眼。
在她的衣領處別著身份牌，科研隊負責人，馬琪。
“你好。”馬琪看著由陳馬帶來的彥禮兩人打了一聲招呼。
“你好，事務所彥禮，這是白瞎。”彥禮將兩人的身份證件遞給馬琪。
“不用。”馬琪只是轉身，在電腦上不斷計算著剛剛呈上來的數據。
在電腦邊的打印機不斷吐出被印上的墨字跡。
這些都是從電腦上拷貝下來的數據，只不過這些數據正處于“尚未確定”的狀態。
馬琪招呼來一名科研人員，向著彥禮介紹：“這位是李寧，負責地淵數據采集分析的主要人員。”
李寧拿起剛打印出來的數據，眉頭一皺，從荷包里拿出一個小機器將紙張上的數據錄入進去。
“這些都是需要確定的數據嗎？”
“是的，有幾處的數據一直處于不穩定的狀態，淵的波動出現固定的頻率，根據下中層的回復，那些毫無靈智、絮亂的淵獸出現了統一。”
“一個不好的消息。”一旁的彥禮插嘴。
“何止。”李寧用小機器投影出一連串的數據，又說：“這些地方的頻率一模一樣，就像一群人受到了五決策的指令，從混亂不堪的無序變成了有序，對于人來說這是個好消息，但更嚴重的說是個壞消息。”
“這些頻率統一到讓人害怕！這不免讓人好奇淵想做什么。”
投影上的頻率開始從混亂、多條的波紋緩緩重合在一起。
“是說淵是有意識的特殊生命嗎？”白瞎看不懂這些涉及知識方面的東西，他只是一個懂點刀子怎么用的人而已。
于是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彥禮搖搖頭，“并不是生命體，而是意識體。”
白瞎聽后更加茫然，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坐在一旁，高舉著雙手。
“投降，我聽不懂這些。”
“采菊事務所都是這種人？”馬琪看著白瞎那副尚未被知識污染的可憐樣。
“各方面涉及的領域不同而已。”彥禮毫不在意的揮手，又拿出手機向著李寧詢問：“這些資料我能拷貝一份下來嗎？”
“當然可以，只不過你需要注意的是，這些都是沒有被確定的數據。”李寧將手中的儀器交給彥禮，又看向馬琪：“既然需要確定信息，那麻煩你安排一下人手作為協助了。”
馬琪挑著眉，望著彥禮。
“白瞎只是一個新人，對于事務所地淵的行動簡直是張白紙，就記得一些死道理。”彥禮將資料云端保存后，將儀器物歸原主，“就請馬科長教導一下這個白癡，地淵是什么樣了。”
“他打架倒是還行，就是白癡了點。”
“自然。”馬琪靠坐著桌子，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全新的儀器丟給李寧。
“云端傳輸的？”李寧詢問。
馬琪搖頭，“哪來那么多云端傳輸？四個云端傳輸總機還是會長扒拉著老臉向著書上遞那些人求來的，我們總共也才兩個。”
“還以為會有第七個。”李寧聳聳肩。
“你倒是想得美。”馬琪無語的翻著白眼。
指著白瞎對著彥禮，說：“倒也放心，這里什么都缺，唯獨不缺地淵的相關資料。相信我，等你回來的時候這家伙絕對會讓你刮目相看。”
彥禮點點頭，跟著李寧離開科研隊的根據地，前往資料信息上說不穩定的地方。
科研隊所在的地方是一個較大的密封山洞。
在山洞的里面有著一扇由門師制作通往外面的門。
李寧和彥禮在手機云端上留下根據地的坐標后，便從這扇門走了出去。
當他們關閉上門后，這扇門便隱蔽起來。
“一共七個點位，都是有淵獸出沒的地方。”李寧看著手機上的坐標，和地淵上層的地圖，尋找著最短路線，“身手如何？”
“地淵難道有淵獸不出沒的地方？”彥禮好奇的思考著有沒有這種地方，“夠跑路。”
“倒也沒有。”李寧指了一個方向，“那走這邊逃過去。”
說完就像逃命般奔跑而去。
“我倒是不介意這樣。”望著李寧的身影，彥禮無奈的跟了上去。
他算是知道了這位叫李寧的科研人員的性子是什么樣的了。
是個不顧前后的虎人。
……
而在另一邊，科研隊這邊倒是比較輕松許多。
現在所有的數據都已經采集分析完畢，只差那七處比較麻煩的數據。
大部分人已經放下手頭上的工作，聚在一起休息，或者打牌解乏無聊的時間。
而在人群不遠處的兩人有些不合群。
遠處望去，只見得一人嘻嘻笑笑，一人板著麻木的臉，維持著高冷的人設。
這兩人分別是表面嘻嘻，心里郁悶不已，感覺攤上一個大麻煩的馬科長馬琪，和板著麻木的臉，頭腦空空，完全不知道對方說什么的白瞎。
“現在對地淵了解多少？”
在馬琪那雙期待的眼光下，白瞎有些遲疑的搖頭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嘖。”
馬琪見此只能重新拿起不知道翻了多少次的書。
在她的認知里，她總是認為所有人都是知道地淵那些最基礎的信息，甚至于三歲孩童都能說出一二的那種。
而現在，她不得不感謝面前的白發男子，在短短十劃的時間里，打破她頑固的認知，讓她清楚的認知其實還有人不知道——一個白癡！
感謝決策……
馬琪由衷慶幸不知道開放多久的政策，讓她接受到同等的教育，至少她并沒有和面前的白癡一樣，成為白癡。
馬琪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無聊的基礎信息，她已經深刻的體會到什么是白癡！
她很后悔為什么自己要留下，當時的自己為什么好色，就因為對方是白發嗎？！
“我最后再說一遍，麻煩你豎起耳朵聽清楚！”
馬琪崩潰的嘶吼著，白瞎連連點頭。
如果他們兩人其中一個朝人群的方向看去，就會發現那些人好像移動了不止一次的位置，甚至越來越遠。
……
另一邊，彥禮依靠著墻壁偵探著周圍。
一只只堪比兩人大小的怪物游蕩在周圍。
它們的頭顱像是鯊魚，腐爛的臉皮掛墜著肉糜。
高大的身影站立，彎曲著可怖的身體，三爪的似雞爪的手臂支撐著身體，趴在地上，像條野狗般嗅探著氣味。
它們是淵獸，尚未成長的幼年淵獸。
而彥禮他們所在的位置是第三個需要確定的點位邊緣。
彥禮皺著眉頭，將身子小心翼翼的縮回，避免發出聲音。
比較慶幸的是，出現的是幼年淵獸，它們沒有聽力，也無法看見人的行為。
麻煩的是，幼年淵獸是群居，不只是五六只那么簡單。
雖然它們哪怕沒有聽力和視覺，但是它們能感覺到大幅度行動所產生的氣流。
一旦打起來，絕對顧前不顧尾，極其麻煩。
他看著墻壁邊緣，不斷使用儀器記錄分析數據的李寧，示意著對方手上的儀器。
身為常年混跡地淵的科研人員，李寧自然不是一個傻子將自己的身心全然放心交給一個陌生人。
該有的警惕自然不會少。
在記錄數據的同時，李寧還觀察著彥禮的行為，還有自己的頭頂，身后。
只要彥禮有一點不對勁的地方，他就會立刻停止收集，觀察四周，看危險是不是在自己的四周。
而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看見彥禮的示意，微微偏動，搖頭，眨動一下眼睛。
差一點么……
彥禮尋思著正準備側身回去觀察著那些幼年淵獸的行為，他的眼睛緊盯著對面的李寧，可他突然發現李寧的表情突然僵硬了起來。
他的眼珠子還不斷示意著自己的身旁。
完蛋……
彥禮心頭一緊，讓準備移動的身體停止移動的行為，就那么僵直的保持同一個動作。
一只幼年的淵獸嗅探著出現在彥禮的面前。
糜爛腐肉的臭味極其沖鼻，差點讓彥禮嘔吐出來。
好在，他的心理素質很強，哪怕不經常對付這些讓人惡心的牲畜，也強行鎮定下來，習慣那股惡臭味。
淵獸從彥禮的面前走過，可本要放松下來的身軀又緊繃起來。
原來李寧那邊，正有一只淵獸接近，甚至于在靠近李寧拿著儀器的手。
彥禮的眼神示意著李寧，又朝著自己的右腳看去，一只手已經搭上劍柄。
李寧心里害怕，他斜著眼睛看去，發現淵獸還和自己有些距離，趁機看了儀器上的進度。
還差一點……
李寧盯著越發靠近的淵獸，而儀器上的進度也越發靠近百分百。
差一點…差一點……
彥禮看著李寧那副鎮定的樣子有些吃驚，他還以為這位科研人員會和那些膽小如鼠的人一樣。
會自亂陣腳，他都已經準備從淵獸的嘴里搶人了。
李寧緊盯著淵獸，儀器上的進度也即將到達百分百，他的身體微微向后傾斜，眼中的神色也越發戲謔。
緊盯著李寧的彥禮一手搭在劍柄上，一手握拳準備敲墻吸引注意力。
現在所有能爭取生機的準備已經就緒，就等對方的通知自己。
而此刻，李寧下顎上揚。
“咚咚咚！”
一聲急促的悶響被彥禮用手臂敲響，所有的淵獸的注意力被他吸引。
一只離得李寧最近的淵獸好似餓虎饑渴般撲向彥禮。
“鐺！”
火光四射，清脆的鋼鐵聲回蕩在這個窄小的地方。
更多的淵獸被吸引，而李寧也趁此機會離開這個地方。
注視著李寧行為的彥禮也放下心，眼神冷冷凝視著面前數十只猙獰的怪物。
手中緊握的劍柄執著鋒利的劍身抵擋住突襲來的利爪。
他的眼睛散發著詭異的紅光，腳步不退反進，周圍的墻壁覆蓋上一層淡薄的冰霜。
“來，畜牲們，看看是爺爺活，還是孫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