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菊事務所的資金短缺幾乎是建立初就出現的,其他事務所的資金短缺時間很短暫,基本上過兩時資金鏈就恢復正常。
而采菊事務所就比較特殊,它像是一個問題人員事務所一樣,每一個員工多多少少身上都有點問題。
要么殘疾,要么智商不行。
當然,這并不是說采菊事務所的工作效率不行,也不是委托任務、經費很少。相反,它的名聲鼎盛,生活在天窟的人都聽過,多數人在此委托過任務。
至于經費……一群擁有問題的人能攢下多少錢?
在分析完清單上所需要做的任務后,彥禮擬出一份計劃單。
時間1472時52刻02劃16影。
在通往地淵上層的巨大的門前,彥禮正在門邊的守衛登記進入信息。
伴隨著他到來的還有一位奇特的青年。
他的發色蒼白如雪,雙眸宛如地底深處才會出現的紅瑪瑙一樣漂亮。
在黑襯衫的衣領處別著名牌——“白瞎,采菊事務所”。
白瞎筆直的站在“門”前,等待著彥禮下一步指令。
“佩戴好奎具,這次任務是在上層,不可隨便去其他層。”登記完信息的彥禮將一個小巧的木牌遞給白瞎。
這種奎具在天窟很常見,是極其便宜,且方便的一種。
在天窟,許多奎具的制作是受到官方管制的,唯獨一些制作簡單,效果長久的奎具沒有被管轄。
但這種奎具的弊端也很明顯,只要接近地淵中層,低級奎具所帶來的庇護會立馬消失,讓人體受到淵的侵蝕。
白瞎微微點頭,將木牌系在腰間。
看守“門”的壯漢拿著細長的棍子插入鎖孔,用力向下壓。
“砰砰砰……”
一聲聲悶響的腳步聲帶動著地面接近,是身材魁梧的漢子。
漢子體型碩大,就像一個巨人,到達門高度的一半。
他身材矯健,一躍而起,徑直的坐在那“鑰匙”上。
“咔嚓!”
清脆的響聲從門鎖處傳出,巨大的門向外被推動,緩緩打開。
一股強力的氣流從門內傾巢而出!
有幾名和那身材魁梧的壯漢體型差不多的守衛被這股氣流吹得搖搖晃晃,竟然差點被吹倒在地上!
躲在門后的彥禮兩人比較幸運,在氣流吹來的一刻,兩名開鎖的壯漢護住了他們,這才避免氣流的余波將他們吹飛。
門內并非黑暗,在里面瑩淵就是個裝飾品般布置在高處,墻上,將整個地淵上層照亮。
“進去吧,里面皆有可能,切勿小心。”守衛們如是說著。
彥禮點點頭,領著白瞎走入門內。
在踏進門的一刻,微弱的昏黃光芒從奎具上閃過。
奎具被觸發了,證明著門內的淵宛如空氣般彌漫。
在踏進門里后,有許多通訊設備都無法使用。
唯獨高價昂貴的指示屏,又或者官方持有的通訊設備才能在里面正常使用。
剛好的是,事務所算是官方組織。
雖說只是個有名無實的官方小組織,可該有的東西上面的人從不克扣,該有的東西也有。
彥禮從腰間上的包里拿出手機,尋找著科研隊的位置。
一旁的白瞎則是警惕的觀察四周,甚至有只手搭在劍柄上,準備應對著可能出現的危機。
在確定科研隊的位置后,彥禮拿出小刀在周圍的墻壁上刻畫一個記號。
“白瞎,這是你第一次進入地淵,我會和你簡單說明地淵的情況。”
聞聲望去的白瞎點點頭。
白瞎是采菊事務所的新員工,但某種程度來講,工作1時多的人并不是新員工。
可這是事務所,只要這個員工沒有進入過地淵,那么員工就只能是新員工,一個沒有經歷生命危險,不知道危機的雛鳥。
哪怕在事務所接受到的地淵理論知識有多豐富,想法有多么奇特。
只要沒接觸過,沒實踐過,那么都是空無的。
“地淵和我們生活的天窟一樣,左右無限大,上下距離直尺可丈量。”
“地淵有三層,地淵三層并不是說他只有三層,而是我們只探索到第三層。”
“每一層的空氣都彌漫著侵蝕人體的淵。第一層只是微薄的寒氣般,只需要多穿一件衣物就不會感到寒冷。所以我們所動用的奎具只是木牌。”
“第二層就和河水里一樣,你需要佩戴一個可以在水里呼吸的護具,而不是多加衣物。那么奎具的體型就會變得大些,但為了方便,奎具的形狀會貼合我們的習慣,比如拳套。”
“第三層就是海里……和第二層一樣,但我沒去過,也沒見過海是什么,所以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說。”
“那么護具是為了防止什么?”白瞎對此表示好奇。
在事務所所接受的教學知識有講述地淵很危險,除了淵的侵擾外,還有怪物。
可后面的教育又反駁說地淵不會生成怪物,那么怪物又怎么來的?既然沒有那強調佩戴護具武器做什么?
地淵人來人往,有無數的藏寶,既然不是防怪物,那么防什么?
人?
“當然是人啊。”彥禮走向前,漫不經心的說:“在教學里你應該知道,地淵會出現怪物,但又被教學的老師反復強調過地淵不會生成怪物吧?”
“知道。”白瞎不理解彥禮在說什么,這兩個物種不同的東西是可以同時出現在一個問題里充當答案嗎?
彥禮掃了眼白瞎,突然笑出聲來:“看來你還是不明白,那就和你說說吧。”
“淵,無論是出生還是長大工作的過程中,這是時時刻刻被提起的事物。它會侵蝕人體,將人體破壞,而地淵里正好死了很多先輩。”
“在時間的侵蝕下,淵會將人改變,變成一個怪物——淵獸!”
“這是教學里不會提起的事,而在平常時間里,你所接受到的大概只有,接觸淵就會死這么一條吧。”
“而在我接受的教學卻有這么一條是說,在地淵警惕周圍所有人,他們不會害你,但死后會!”
聽著彥禮的講述,白瞎莫名的感到悲哀。
自己拼盡死命的去學的保命方法,到頭來是對付同胞的遺體。
而來到地淵死去的同胞,卻連最后的身體都要被淵玷污……
“那么……他們還算人嗎?”白瞎突然問。
“算!”彥禮毫不猶豫的回答。
“這一切都是淵的錯,他們是我們的同胞,哪怕是最后一刻都在為我們做出貢獻,為我們的生存獻出生命,難道死后也要因為淵剝奪他們身為人的身份嗎?”
“當然不是!”白瞎回答。
他有些后悔說出這句話,因為彥禮的回答語氣聽起來有些憤怒,生氣。
他怕彥禮,因為彥禮是救過他的人,是恩人。
他不想讓恩人因為他生氣。
因此,他的回答是帶著顫抖哽咽,聽得出的哽咽。
當然,彥禮自然不知道白瞎的想法,畢竟他也不會讀心術,他只認為白瞎或許是真的懂了。
和那些無知的人有了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