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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筑基之狀,暗流涌動

氣機已生,何車初動,周天自然運轉,如花方蕊,磅礴靈力薰蒸營衛(wèi),由尾閭,穿夾脊,升上泥丸,下鵲橋,過重樓,至絳宮,最終鉆入丹田內。

余道明暗放神念,內視己身,落到丹田內的靈力,不斷匯集在一起,或數(shù)百縷,或上千縷,不停纏繞著;

一時間,好似輕紗掩映,恰如云霧翻涌,陸陸續(xù)續(xù)轉化成一滴滴乳白色的靈力液體,平平穩(wěn)穩(wěn)地懸在丹田中。

夜越發(fā)深了,光影輪換,從黑夜到白晝。

余道明端坐著一動不動,修行無歲月,一連十幾個時辰,他稍稍扭動了一下脖子,輕咳一聲,緩緩睜開雙眼,遲疑道:

“靈氣液化,得了兩百滴,尋常筑基不過數(shù)十滴便能開辟丹田之海,如此多的數(shù)量,也不知我能否撐得過融合之時產生的余波…”

“還以為靈桃停放數(shù)日,其中靈韻必然大幅度減少,沒成想依然還能凝集出如此多的靈液…”

余道明默然一息,不再遲疑,掏出護脈丹一口吞下,丹藥入口即化,立馬感到一股清涼之感傳遍全身。

“刻不容緩,已無退路!”余道明神色凜冽,目光如炬,發(fā)出一句鏗鏘有力的話語來:

“高屋建瓴,夯實道基,今日我也來開辟個廣大的丹海,日后也能快步于人!”

言語間,余道明已然催動懸浮在丹田內靈液,這些靈液不斷兩兩靠近,交織在一起,他借著神識望去,丹田之內白光大放;

從其體外,隱隱可以瞧見,余道明胸前閃爍起淡淡的白芒來…

猛然一下,余道明咳出一口鮮血,他胸前的白芒忽如流星劃過夜空般燦爛起來。

余道明的丹田亦在此時不斷擴大,再擴大…

呼吸間,從他胸口處連連響炸起來,不大的靜室之內,血水飛濺,血霧彌漫,濃濃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僅僅十來息的功夫,余道明就已血肉模糊,可見白骨,他雙眼通紅,非人的痛感不斷傳到腦中,使得余道明身子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

然而,余道明卻是緊緊咬牙,不肯輕呼一聲,一對眸子格外瘆人,似狼狩獵一般,犀利、兇狠、冰冷、深邃…

時間宛若流水,一點一點的在流淌著…

瑯琊閣內,余道遠站在窗前,他抬頭望向天上的云海,烏壓壓的一大片,使得原本白晝的天色忽然暗沉了下來,好似一張大大黑布,懸浮在大別山坊市的上空。

黑云壓城,遮天蔽日好不叫人心浮動,惶惶不可安!

余道遠神色頹然,雙手緊握,手心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輕輕呼出一口濁氣,無聲悲戚起來:

“兄長,明日便是第七日了,可一定要活下來…”

倏忽,風卷云動,成片成片的烏云,慢慢的移動起來,在三萬尺的高空,形成了一條大大龍掛。

余道遠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看得心中微凜,自嘲一笑,目露坦然,深深念道:

“吾兄豈可以常人渡之?兄非池中物,咫尺蛟龍云雨…”

……

趙家族地,金碧輝煌的事務廳內,燈火通明,人影憧憧。

不多時,這間屋子就坐滿了十幾人。

趙家族長趙明德看了一眼端坐上首,神色自若的自家長輩,瞧見他們點頭示意后,當即站起身子,挺直胸膛,提起腳跟,邁開大步,立于堂中。

趙明德環(huán)視一圈,行了個拱手禮,朗聲道:

“今日邀請兩位舅公,以及諸位表兄弟而來,實為共同商討我三家興衰存亡之策!”

他頓了頓,神色逐漸嚴峻,聲情并茂:

“想來聯(lián)城老弟永貴老弟,返家之后,已將我們當日在都護府所見所聞告知諸長輩矣,司馬家之人,向來狼子野心,突然到此,必定深有圖謀!”

就在此刻,錢家老族長錢玉汝放下茶盞,嘴角微抿,輕聲道:

“事宜我等盡知,司馬家之心,路人皆曉,敢問趙家是何主意?有何章程?”

趙明德微微錯愕,心中惱怒起來:

“就不能耐著性子,等我娓娓道來嗎?枉費我昨夜提筆撰稿,思量了半響,本來還想借著這個機會,激揚文字,揮斥方遒…”

他輕咬牙關,咽下一口津液,輕咳一聲,剛準備開口,耳邊卻又傳來了一道桀驁的笑聲:

“還請直說吧,往哪里打?北上伐周,亦或南下攻克瑯琊山?”

趙家長輩,趙光耀輕聲一笑,朗聲道:

“大武兄,數(shù)年未見,還是一如既往霸氣不羈啊…!”

趙明德偏過頭,眼中倒映出孫家長老桀驁猙獰的模樣,稍稍彎腰,朗聲笑道:

“不知舅公意下若何?”

“光耀兄,說笑矣…”孫大武哈哈大笑起來,環(huán)視一圈,露出一抹惆悵,低沉道:

“我們這幫老家伙,都已垂垂老矣,若不能突破紫府,都沒幾年好活了,哪里還能放蕩不羈呢?”

他頓了頓,雙眼微瞇,對著身旁的孫聯(lián)城說道:

“而今只盼我家聯(lián)城能夠早日突破筑基,接過家業(yè)!”

孫聯(lián)城身子微怔,埋頭不語,心中暗沉:

“爺啊,筑基而已,孫兒垂手可得,可孩兒之志卻不在此啊,聯(lián)城只想做逍遙游,或泛舟于江海,或琴理于洞府,或觀星于山野…”

趙光耀面露悵然,輕輕嘆氣,沙啞道:

“兒孫自有兒孫福…”

趙明德嘴角微抿,心中暗道:

“這還了得,好端端的正經議事場景,卻被你們一個個搞得如此傷春悲秋?”

他凝神一息,拱手道:

“好教兩位舅公知得,我家已和華家達成協(xié)議,來年正月,共舉刀兵…”

錢玉汝思索一息,擰眉道:

“華家雖勢大,可若不能在吳家反應過來之前滅掉周家,難免首尾不能相顧,一旦周吳聯(lián)合,不知華家頂不頂?shù)米。俊?

他頓了頓,目光深邃,低沉道:

“不若先滅余家,除卻后顧之憂,到時咱們再見機行事…”

“如此一來,保不齊華家秋后算賬…”趙明德面帶慍色,上前半步,低沉道: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顧慮,余家那余秉中消失不見了,當日我三人在都護府大堂,親眼瞧見,余家余道明央求周家周行文,請求告知那余秉中的下落,再結合余家那小兒被退婚之事,他兩家定反目矣,勢成水火!”

“倘若我們先對余家下手…”趙明德輕咳一聲,蹙眉道:

“那余秉中被周家殺了,我們自然沒有后顧之憂,若那余秉中是隱在暗中,屆時我三家子弟,定會被其瘋狂報復!”

“我意,到時拉上余家一同進攻周家!”趙明德神色凜冽,低聲道: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余家彈丸之地,怎能與周家相比,華家已然答應,破了周家府庫,我三家可取四成…”

“鯨落則萬物生…”趙明德再道:

“怎能棄大鯨而取淺水魚蝦…?”

趙明德目光如炬,深深念道:

“取了周家府庫,將之變賣,到時換來幾件紫府靈物,二位舅公,未曾不能一窺紫府風貌啊!”

“干了!”孫大武低喝一聲,眼中殺意四起,戾聲道:

“可若那余家不與咱們一同舉兵,又當如何行事?是不是得須老夫親自坐鎮(zhèn)關隘,以防后方不測!”

聞言,錢玉汝嘴角一抽,在心中冷笑起來:

“我們都去周家拼死拼活的,你個老東西就想在后方坐等數(shù)靈石不成?”

他思索一息,沉聲道:

“余家若是不應,那咱們回頭來,便攻克其地,以余家數(shù)十萬人口,逼那余秉中現(xiàn)身!”

趙明德接過話茬,柔聲道:

“孫舅公,咱們先看看明日,那余道明是生是死,再與余家接觸,屆時再做定奪!”

末了,趙明德頓了頓,單手捏拳,沉聲道:

“還請兩位舅公,回族后,厲兵秣馬,做好大戰(zhàn)準備…”

……

周家,白玉臺階,大殿之上。

周家所有筑基族人盡在此處,他們神色各異,一臉凝重地望著最上首的身影。

周長鈺將眾人神色收入眼底,默然幾息,低沉道:

“老夫去了吳家,與他家言說利害干系,可吳三貴那廝卻要老夫娶他女兒,方可答應結盟之事…”

一時間,大堂之內滿座皆驚,安靜一息之后,立刻人聲喧嘩起來:

“什么?”

“老祖,那您…”

“……”

身為現(xiàn)任族長的周行文,他的眼角涌現(xiàn)出一抹晦暗,卻是并無言語,只是雙手握拳,臉頰上浮現(xiàn)出濃濃的怒意來。

周長鈺稍稍擺手,咧嘴一笑,朗聲道:

“打鐵還得自身硬吶!那吳三貴想占我便宜,我又豈能讓他如愿?”

他的面色逐漸嚴酷,語氣越發(fā)冰冷,沉沉說道:

“老夫一生求穩(wěn),不曾想如今卻要被那司馬家之人,逼得要改心性…”

“然而,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周長鈺咬牙,眼中無限寒芒涌現(xiàn),沙啞道:

“使敵不知其所守,不知其所攻,我意,族中精銳隨我一同遠遁他方,留下眼線在此,待華吳兩家斗得兩敗俱傷,精疲力竭之時,咱們再殺回來,收拾舊河山,一統(tǒng)鳳屏全郡!”

眾人被周長鈺這番言語,驚得一愣一愣的,大堂之內,靜若寒蟬,有些人的腦中忽然浮現(xiàn)出自家老祖的名號來:

“周跑跑!”

但也無人率先出言,不敢觸霉頭,許久,周家一位白發(fā)蒼蒼的筑基老者,顫顫巍巍起身,痛心疾首,悲鳴道:

“長鈺,老夫倚老賣老,說句誅心的話,祖宗基業(yè),怎能如此輕易拱手讓人?”

周長鈺望著白發(fā)蒼蒼壽元無多的周子夫,瞬間感覺頭大了起來,換作旁人他還可以喝斥,可這老人實在是輩分太大,而且對于周家亦是立下過汗馬功勞。

這是功勛一般的存在,實在不好以身份壓人,周長鈺只得硬著頭皮,苦口婆心解釋起來:

“小爺,非是長鈺貪生怕死,要將祖宗基業(yè)白白讓與他人,而是咱們先脫離漩渦,坐山觀虎斗,待到華家吳家,兩敗俱傷之時,咱們再殺回來!”

周長鈺站起身來,慢慢走向周子義,溫聲再道:

“小爺,短三五年,長則二三十年載,咱們定能再次回到族地!”

他語氣越發(fā)堅定,目光炙熱,朗朗念道:

“存人失地,則人地皆存,存地失人,則人地皆失,留得青山在,豈怕沒柴燒?”

周長鈺站在大堂中央,背負雙手,露出神采飛揚的笑容來,放聲道:

“二三子莫要以為我是貪生怕死之人,若是此刻以我之軀,可換得家族百年安定,即便頃刻叫我去死,我亦甘之如飴!”

“望周知…!”周長鈺環(huán)視一圈,低沉道:

“哪怕開啟護族大陣,可以抵擋一些時日,可最終,也難逃族滅之禍…”

他停滯一息,語氣深長蜿蜒,深深念道:

“寧肯戰(zhàn)死失社稷,絕不拱手讓祖業(yè),這是悲壯的故事,往往令人鮮血沸騰,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可是除了能夠獲得某些人在一段時間之內,茶余飯后,津津樂道的談資之外,于事無補!”

周長鈺面露哀傷,沙啞念道:

“祖宗千年開擴進取,方才讓我等一出生得以鐘鳴鼎食,我等若一死百了,不光葬送了祖業(yè),屆時宗廟毀于一旦,又有何顏面面見列祖列宗?今日遠遁,只為保存實力,以求來日光復祖業(yè)!”

忽然,周長鈺眉頭一皺,神色凜冽,高聲喝道:

“我周家長字輩男兒周長鈺,今日在此立誓,引天地共鑒,此生若不能光復祖業(yè),當有如此劍!”

話語方落,大廳上,一柄被擺放在角落里用作裝飾的古樸長劍,一下便被周長鈺隔空捏在手中。

“哐當”一聲,長劍斷裂,四分五裂。

對天賭誓,這是修士最怕的事情,若是不能完成,便會滋生心魔。

“唉…”周子夫深深嘆氣,輕咳一聲,沉聲問道:

“是老夫誤會你了,不知定在何時撤離?”

“事不宜遲,越早越好!”周長鈺低下眉頭,雙眼微瞇,輕聲細語:

“好教小爺?shù)弥矣趦扇涨埃阕屝形陌抵袀髁睿逯芯殮庵T修,凡三靈根以上者,年齒五十以下者,都他們已早早去往落仙城的路上了,咱們只需與他們匯合便可,如今,族地尚有兩百來位靈根不佳、壽元無多的修士…”

他眼中露出一抹遲疑,面色有些無奈與痛苦,低沉道:

“留下之人,乃作掩人耳目,斷無生路可言,是為死士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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