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老丁身死,黃牛殉主
- 家族修仙:從鎮(zhèn)族神器開始
- 市井布衣
- 4088字
- 2025-03-04 02:35:04
“將囡囡還給我…!”
丁老漢轉(zhuǎn)身操起被他放在木桌上的菜刀,直直對(duì)著柳如煙而去,他暴跳如雷,蒼白的臉頰憋紅了,手背上、脖頸處、額頭,顯出一根根飽滿的青筋,怒道:
“如是不然,定叫爾等試試?yán)蠞h的菜刀…”
民間戲語,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可惜這只是建立在強(qiáng)過他人武力之下的手段,對(duì)于強(qiáng)者而言,有無菜刀都可殺人,然而對(duì)于弱者,或只是壯壯膽子的由頭,又或只是發(fā)泄怒火的借口。
老媽子對(duì)著四個(gè)彪形大漢斜了斜眼,那四位漢子心領(lǐng)神會(huì),他們露出戲謔的眼神,打量著丁老漢。
其中閃出兩人,他二人速度極快,跳躍起來,在丁老漢還沒走到柳如煙身前,便將他踢倒在地。
兩人嘴中不聽吐出芬芳:
“老東西,給你臉了?敢在我們眼前亮刀…”
“廢物,還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呢?這也汰不經(jīng)打了…”
“……”
他們一邊說,一邊朝著丁老漢連連下腳,幾個(gè)呼吸間,丁老漢連連吐出幾大口鮮血,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爺爺~爺爺…”
“放開我爺爺…”
“不要打我爺爺…”
囡囡在丁老漢倒地的那一刻,她就嚎啕大哭了起來,然而無論她怎么努力,都沒有辦法掙脫老媽子的束縛。
這時(shí),柳如煙眼中閃過一抹不忍,她取出手絹細(xì)細(xì)給囡囡擦拭著淚眼。
猛然間,囡囡一口咬著了柳如煙的手腕上,使得柳如煙面色一下難看起來,她狠狠甩出一巴掌拍在囡囡臉上,冷聲道:
“原本我還有些不舍,打算在半路村落找個(gè)女娃將你替代了,可你竟敢如此,休怪我不念骨肉情分…”
“嗚~嗚~嗚…”
“囡囡要爺爺!不要娘親~”
“嗚…嗚…”
囡囡哭得聲嘶力竭,口水混雜著鼻涕,順在她的臉頰不斷滴落在老媽子的衣袂上,老媽子眼眉一斜,一巴掌拍在囡囡臉上,沉聲道:
“哭什么哭!臟死了,若是好好聽話,老身還可在你上案前賜你一頓餐食,讓你做個(gè)飽死鬼,可你竟敢污了老身今日才換的新衣,回去的路上,定然要你……”
丁老漢看著囡囡臉上兩個(gè)紅彤彤的巴掌印,他的內(nèi)心像是滴血一般。
“毒婦安敢打我家囡囡…!”
他大喝一聲,用盡全身力氣,站了起來,顫顫巍巍一瘸一拐地走向著老媽子走去。
突然,丁老漢只覺得耳邊傳來一陣嗡嗡的聲響,他的眼中一下變得昏暗了起來,四周不斷閃過無數(shù)的星星,撲通一聲,丁老漢向后一倒,他的腰間正好對(duì)著躺在地上的菜刀口插去。
兇臉大漢揮舞著拳頭,看了一眼在地上不斷抽搐著的丁老漢,只見他輕輕甩頭,口中幽幽念道:
“像塊豆腐一樣,一碰就碎…”
話語才落,大漢吐出一口濃痰,噴射在丁老漢的臉上,譏諷道:
“不經(jīng)打,不打經(jīng),實(shí)在使我不得盡興…”
仔細(xì)看去,這漢子臉上長著一道長長的刀疤,就像一個(gè)土匪一樣,一臉戾氣,滿眼狠厲。
刀疤臉眼角一瞥,剛好瞧見了柳如煙,他眼中一下閃過一抹貪婪,不過卻是被他隱藏得很好,僅僅一息,刀疤臉做出一副恭敬的表情,對(duì)著老媽子拱手道:
“吳奶奶,咱們?cè)搯⒊塘恕?
“走吧…”柳如煙橫眉看了一眼倒地的丁老漢,冷聲道:
“被打怕了,就裝作不省人事,還真一如既往不要臉皮…”
幾人出了小院,老媽子雙手禁錮著囡囡,落后柳如煙一步,上了馬車。
待她們?nèi)肓塑囖I,刀疤臉跳上前方,手拿皮鞭,抽打著馬背,低喝一聲:
“駕…”
待馬車起步后,剩余三位大漢,這才躍上馬背,跟在馬車身后,這幾位漢子,他們雙腿夾緊馬背,大聲吆喝著:
“主家要我們傳句話,三日后,族中吏員到此收稅,每家每戶,一個(gè)人口十兩白銀…”
“若敢逃跑,逮住當(dāng)場(chǎng)打死,若是沒有那便發(fā)配礦山挖礦…!”
他們扯著嗓門,盡情的吆喝著,一下便讓這座平靜的山村,各家各戶紛紛打開房門,站在門檻上,觀望著。
幾匹馬慢慢消失在村頭,過了許久,村里人紛紛聚集在一起,他們眉頭緊鎖,哀聲嘆氣:
“唉…又要加稅!”
“村里去了礦山的人,就沒有一人活著回來過…”
“還要不要人活了…?”
“這樣的日子什么時(shí)候是個(gè)頭啊…”
“……”
這時(shí),人群中響起一道尖叫:
“快走,老丁叔家里出事了…”
眾人聞聲而動(dòng),撒開腳丫子,急急朝著丁老漢家里跑去。
……
余知恩飛了半柱香的時(shí)間,這才想起來,他的身上還穿著丁老漢的棉襖,余知恩凝神一息,心中暗沉:
“不若回來之時(shí),再還老伯…”
他微微抿唇,輕輕搖頭,低聲道:
“這件棉襖應(yīng)是老伯僅有的一件,大寒天氣,老伯若無它保暖,必然無法出門做活,他肩上除了囡囡之外,還有兩只牲口需要照看…”
“老伯身上的活計(jì)太重,活計(jì)太重…”余知恩停下腳步,輕聲道:
“到時(shí)我不進(jìn)家門,將棉襖放到他院子里便是,如此一來,也可將糕點(diǎn)包裹起來,送于囡囡嘗嘗鮮…”
定下了計(jì)策,余知恩當(dāng)即朝著原路返回,不多時(shí),他便回到了丁老漢院子的后山上,他默默隱在一顆大樹后邊,豎起耳邊,仔細(xì)聽著人群中傳開的聲音:
“老丁頭,沒了…!”
“作孽啊,作孽…!”
“他家囡囡還被柳如煙帶走了…”
“什么竟是柳如煙那水性揚(yáng)花的女人,害了丁小子還不夠,還來害老丁叔…”
“……”
余知恩心中大驚,面色駭然,不由地輕呼道:
“什么?丁老伯死了?不過一柱香的時(shí)間,竟會(huì)發(fā)生如此變故…?”
就在余知恩出神間,院子里有人顫栗著,咬牙切齒,憤憤地說道:
“適才通知我們要收稅的那幾人,他們就是跟著柳如煙一起來的,老丁家的門,便是被他們打壞的…”
這時(shí)有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拄著拐杖,顫顫巍巍來到丁老漢身前,他眼角噙淚,低沉道:
“唉,大家還是想想該怎么給老丁料理后事吧…”
“對(duì)啊,咱們還是盡早讓老丁叔入土為安吧…”
“這是肯定的,可是咱們得先拿個(gè)章程啊…”
“丑話說在前頭,都是一村人,這點(diǎn)忙,若是有人要推脫,休怪我瞧不起他,日后他家有大事小無,休怪我不到場(chǎng)…”
“對(duì)對(duì)對(duì)!”
“俺也一樣…”
老人拄著拐杖,重重敲了敲地面,沉聲道:
“老三,你找?guī)讉€(gè)力氣大的后生仔,與你一同去我家,把我給自己備下的棺材抬過來…”
“爹,那可是…”
“可是什么?”老人惱怒起來,大喝道:
“以后你不給我打,自己求人再給我配一副便是,要是老子去得突然,你這做兒子也不必大費(fèi)周章,盡管找張涼席,把我埋土便是,今兒個(gè)當(dāng)著大家伙面,也好給你做個(gè)見證,省得你怕旁人說你不孝…”
“爹啊,兒子是那樣的人嗎?”
“那你還不快去…?”
“這就去,這就去…”
村中眾人瞧見此幕,他們一時(shí)也不再和稀泥,反正大頭都被人出了,余下的黃紙、壽衣、紙?jiān)?、墓碑,這些紛紛也被人沉諾了下來。
最終,人群意見統(tǒng)一,因?yàn)槿蘸笠欢悾筒唤o丁老漢操辦宴席了,今晚大家趕工,明早便抬上山去安葬了。
院子里,被大家忽略的老黃牛,它的眼眶里早就泛起了水霧,黃豆一般大小的淚珠,不斷透過它的牛毛,滴落在地。
“咩…!”
“咩…!”
忽然,老黃牛大聲鳴叫了起來,它猛然一下邁開四只蹄子,沖出柵欄,對(duì)著丁老漢的軀體跑去。
“閃開!閃開!”
眾人齊齊閃開,老黃牛來到丁老漢尸首前,它將牛頭放得很低,輕輕拱了拱丁老漢,而后只見它彎跪在地,宛若人的模樣,重重三叩首。
徒然,老黃牛站直身子,鼻孔冒著粗氣,發(fā)出一聲慘烈的吼叫。
下一息,只見它以飛快的速度,直直沖向院墻。
“嘭”地一聲,院墻被老黃牛撞出一道大大的缺口。
眾人神色大震,有幾人趕忙上前探查掃地不起的老黃牛。
“這頭黃牛也死了…”
“什么?”
“隨主而去,比人還忠心…!”
有人小聲說道:
“要不要將它解了,送到集市去賣,也好給老丁叔帶些陪葬品…?”
人群神色各異,大多數(shù)人的眼中皆是充滿著敬佩之意,有的則是眉頭緊鎖,一臉深思,個(gè)別人物則是一臉貪婪,好似想將老黃牛占為己有一般。
終于,幾位輩份大的老人,佝僂著身子,他們深深呼出一口濁氣,異口同聲,沉沉說道:
“在老丁墳旁,挖個(gè)土坑,一同掩埋了吧…”
到了此刻,余知恩再也無法袖手旁觀,他的腦中不斷浮現(xiàn)出自家娘親的話語來:
“男兒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他雙手握拳,身子不由顫抖著,臉上涌現(xiàn)出一抹冷意,運(yùn)轉(zhuǎn)法力,徑直飛向院中。
有人眼尖,瞧見了懸在半空的余知恩,面色大急,高呼道:
“仙師…!”
眾人打眼一瞧,齊齊跪地,倒頭拜伏,連連喊道:
“參加仙師大人!”
“……”
余知恩落下身子,站在院子中央,神色肅穆,開口便是:
“爾等可知,害了丁老伯性命之人往哪里去了?”
人的反應(yīng)是不一樣的,有的人還在一臉疑惑,有的人就已經(jīng)開口說道:
“容秉仙師,那幾人當(dāng)是順著大路,一直往南去了,仙師可沿著車輪印,斷不會(huì)尋不到他們…”
“他們是錢家支脈…”
聞言,余知恩身形一頓,化作殘影,就在他要出了院子之時(shí),一下看到了柴火堆里閃爍著寒光的柴刀。
將柴刀拿著手里,余知恩頓感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思緒,似殺意似豪氣一般不斷激蕩開來。
他深深呼吸,默默收回思緒,回頭打量了一眼,正好奇或驚恐的望著他的人,不由讓這些齊齊將腦袋重重著地,磕起頭來,連連求饒:
“吾等窺探仙容,罪該萬死,望仙師只誅我一人……”
他們的話語一下便被余知恩出言打斷,只聽余知恩低沉道:
“管好你們的嘴,不然此處無一人可活…”
“是!是!是!”
“謹(jǐn)聽仙師法旨,我等必定守口如瓶…”
余知恩走了許久,這才有人輕輕抬起頭來,細(xì)細(xì)觀察四方。
“仙師走了…!”
眾人盡皆喘著粗氣,癱坐在地,一副后怕的模樣。
有人眉頭緊鎖,細(xì)聲問道:
“話說,那仙人臨走之際,為何要那般言語呢…?”
“愚蠢至極!”有人暴跳起來,大聲訶責(zé)道:
“你傻呀你!小仙師都明言了,他此去必然是為老丁叔報(bào)仇雪恨,他要我等管住嘴巴,便是怕錢家追查下來,讓我們白白遭受無妄之災(zāi)…”
有人輕聲感嘆:
“沒想到,老丁叔竟有仙人背景…”
人群中,有的人一臉凝重,連連點(diǎn)頭,表示贊同;
有的人眉頭緊扣,一臉深思,有的人,輕聲問道:
“錢家若查,定有豐厚賞賜,不若將這消息賣于錢家,換取一村稅收…”
此言一出,眾人神色大變,他們的眼中不斷閃爍著或明或暗的亮光,這方小院一下也變得出奇的安靜。
終于,有的人眼中復(fù)得清明,輕輕搖頭,低沉道:
“若那小仙師逃出生天,我等必遭其抱負(fù),祖宗數(shù)代人皆在此處安居,還是不要太過冒險(xiǎn)了…”
“對(duì)!”有人深深嘆氣,打量一圈,溫聲道:
“大家不要忘了,小仙師乃是為我們村落老丁叔出頭,若是別村之人,告發(fā)了也就告發(fā)了,咱們村落大家誰有困難,找上老丁叔,他不是盡力幫忙,我們?cè)跄茏龀瞿欠N,不仁不義、人走茶涼、忘恩負(fù)義的戲碼來…”
一行人商議完畢,有個(gè)大漢率先站起身來,語氣沉沉地說道:
“丑話說在前頭,此間事若是有誰,膽敢走露風(fēng)聲,不待他人來殺,我們便先將他殺了,一死百了…”
人群立馬迎合起來:
“合該如此…!”
“對(duì)對(duì)對(duì)!”
“各家婆娘都要吩咐一番,莫要嘴賤犯錯(cu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