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風雪相送,中家求穩
- 家族修仙:從鎮族神器開始
- 市井布衣
- 2088字
- 2025-01-10 14:49:33
周長鈺駕著黑色大葫蘆,帶著幾人,橫渡萬丈高空,一路不斷穿過云層,不停越過高山峻嶺,有詩云:
“凄風淅瀝飛霜雪,黑葫上擊云霄斷?!?
“云披霧裂過蒼穹,霹靂掣電越平岡。”
不多時,周長鈺緩緩睜開雙眼,輕輕揮動衣袖,撤去黑葫上,暗藍色光罩,他的黑色道袍,在寒風的吹拂下,立刻擺動起來,拖在身后,拉出一道長長的身影。
余秉中落在黑葫尾端,這一路而來,時間不多不少,已然足夠他在腦中思量出無數的想法,他緊緊閉著的雙眼,在周長鈺撤去藍罩的那一刻,亦是一下張開,眼中透出一抹果決。
“再往前走,恐會被大山其他大妖察覺…”周長鈺轉過身子,低眉望了一眼自家兩個后輩,隨后,眼中閃過一抹灰暗,朝著余秉中溫聲道:
“你我百年未曾對飲了,今日便以此百年佳釀,一祝你家我家結為姻親,二,提前慶祝今日除妖順遂…”
他頓了頓,神色些有恍惚,腦中不由浮現出多年前余秉中彎弓射妖的場景,那一箭的風華,讓他記了快一百五十年,那時他與他皆是筑基沒多久,修為相當,當時在這鳳陽道,人們總喜歡將他與余秉中比較一番。
當時他自認不輸于人,自然想威壓余人,便約上余秉中,二人賭斗,看看誰獵取的妖物多,最終的結果依舊是他贏了,但是他明白是礙于自己的家世,余秉中這才相讓…
后來,他見過余秉中幾回,越發覺得他被族務所累,白白浪費了一身天資,再后來他成了紫府,也就沒再關注余秉中,只是偶爾依舊會想起那一箭的風華。
周長鈺溫聲道:
“三,百年身事各如萍,今朝聚首暫相歡…”
話語未落,周長鈺神識一動,一個狀若滿月,圓潤飽滿的酒壇,憑空出現,壇身散出淡淡的柔和光澤。
周長鈺神念再動,六只溫潤的玉杯一下出現,僅僅一息,濃郁醇厚的酒香不斷傳開,緊接著空中響起六道水流聲。
“當飲三杯…”
周長鈺輕揮衣袖,三杯純釀穩穩立在余秉中身前…
余秉中收斂思緒,緊了緊神色,他心中升起一絲苦澀,嘴角微抿,猛然一下伸手拿起酒杯,對著周長鈺沉聲道:
“此情此景,確是該浮一大白,多謝真人賜酒…”
“請…”周長鈺亦是拿起玉杯,作出個敬酒式,凝聲道。
一杯下肚,余秉中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朗聲道:
“好酒!”
他再次伸手端起玉杯,微微甩頭,眼中神色,熾熱又深邃,他頓了頓微微瞇起雙眼,環顧四周,云層飄動,雪花四溢。
寒風瑟瑟輕輕拂動他白黑的發絲,僅僅幾息,余秉中一臉堅毅,面帶笑意,朗聲道:
“飛蓬各自遠,暫盡手中杯…”
周英華瞧見此幕,不明所以,面露疑惑,暗暗朝著周行文看去。
她只見到,周行文緊緊盯著余秉中,原本端正的五官,此刻竟變得猙獰起來,眼中好似露出一抹要吃人的神色。
就在周英華心悸之間,她的耳邊再次傳來,周長鈺余秉中二人的嗓音,她不由地看向余秉中,心中慢慢浮現出絲絲惆悵。
“道兄,好雅興…”周長鈺哈哈大笑,神色凜然,他指著漫漫云海,朗聲道:
“青山云雨,風雪相送…,佳釀在喉,生而復得,死而何求…”
周長鈺猛然一下,將他眼前的兩杯佳釀一飲而盡,隨后輕甩衣袖,背過身子,眼中滿是晦暗。
余秉中眼角升起絲絲恨意,但卻被他一下忍住,隨即他放聲大笑起來,突然,他神色一凜,雙手各自端起一只玉杯,高聲道:
“多謝真人賜酒,多謝風雪相送…”
這聲話語,才從余秉中的口說出來,只見周遭的雪一下極速了起來,他四下的風,亦是將他發須掀在空中,肆意張揚的飄舞著。
余秉中在風中,在雪里,張大雙眼,將兩只玉杯的佳釀一飲而盡,隨即他放聲道:
“殺妖!殺妖…”
話語剛落,他便施展遁術向下掠去,那周行文瞧見了,神色一緊,抬頭望了一眼周長鈺,見到周長鈺輕輕點頭,周行文亦是快速向著余秉中追去…
“叔祖…”周英華上前半步,神中閃過一絲猶豫,她輕輕咬了一下嘴唇,面色凝重,輕聲問道:
“當真要余家前輩死在此地嗎?如此一來,若是來日被那余嗣成知曉了,只怕會壞了他與小妹的感情…”
周長鈺眼中露出一抹哀傷,他抬起右手,一下抓住幾朵雪花,神色肅穆,朗聲道:
“丫頭,你看這雪,只需稍稍讓它遇熱,便會化而為水,按照天時,它本該春暖花開時,這才化為水,而我,就是它的變數,這世間變數太多,若是放任不管,假以時日,余秉中暗中修成紫府,那便是養虎為患…”
周長鈺頓了頓,接著道:
“若我是金丹元嬰大修,那么手底下養著幾個紫府,自然可以生殺奪予,可我只是一個區區紫府而已…”
周長鈺擰眉,再道:
“老夫年少時也曾自詡豪杰,可見得越多,才知天下英雄多如過江之鯽,常感資質愚鈍,家族傳到我這一代,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勉強算個中等之家,看似在這鳳陽道作威作福,過得滋潤,可是到了別處,見到了真正的高人,也得放下身段,笑臉相迎…”
周英華仔細聽著,她的心中明白,自家的的確確算不上什么高門大戶,尤其是在落仙城多年所見所聞,早就將她的眼界打開了起來。
周長鈺輕輕嘆氣,眼眸微微瞇著,神色頹然,輕聲道:
“老夫自知此事不夠光明磊落,可我家光景確實經不起折騰,祖宗先輩,累經千年,不知流了多少血,這才澆筑成了我家那百階臺階,老夫自知是個中人之資,凡事只求以‘穩’為上,守好祖業…”
周長鈺緊了緊衣袖,啞然一笑,朗聲道:
“這世間,哪有非黑即白的對錯,誰家不是各自灰暗,自掃自家屋檐雪,對與錯,不過立場不同罷了…”
他看了一眼低頭沉思的周英茹,柔聲道:
“你若于心不忍,那便眼不見心不煩,待在此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