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意外
- 君不為臣
- 記錄者liu
- 3036字
- 2025-01-09 16:29:29
這種令牌一共只有五塊,每一塊都是由李臣親手雕刻的,并不是信物,而是獎賞,獎勵給為建立盛世而付出犧牲的個人和家族,使用盛世令可以讓“盛世”無償為其做一件事。
當初,“盛世”出世連發五塊盛世令,其中敦城衛家因戰事緊急,缺乏軍資要求兌現承諾換取黃金千兩,“盛世”來人交付給他一千兩黃金以后,卻并未收回令牌,并告訴他,每塊令牌價值黃金萬兩,日后他若是有需要,只要補足這千兩黃金,依舊能夠使用令牌換取承諾。
“盛世”自此就在江湖和官場中同時打響了名頭,盛世令也被稱為萬金令。
蕭玄鷹手中的這塊是給蕭家的,李臣收起令牌,揶揄道,“日后,你和嫂嫂可得給蕭家多添幾口。”
他笑完,神色一肅,“盛世李臣接令,發令人蕭家,三日為期,活見人,死見尸,你可有異議?”
“我要活的。”蕭玄鷹急道。
“萬一她現在已經死了,我也沒能力去閻王爺那要人,咱們盛世的底細,別人不清楚,你不清楚?同意否?”
蕭玄鷹沉默著不吭聲。
“同意就吭一聲,不同意我就把令牌還給你。”李臣可不慣著他,作勢要將令牌扔回去。
“哼。”蕭玄鷹低低地吭了一聲。
“你別擔心,能讓你看上的人,想來也不會是什么一般的人物,哪能這么容易死?來,吃瓣橘子。”李臣此時并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卻不知道他這一忽略將會給后面之事帶來多少變數。
找人的事自然用不上李臣親自上場,當然這主要是他忙,不然,他還能指手畫腳一番。
盛世令已發,安心等結果就是,像盛世這種運轉成熟的組織,并不需要李臣指揮,他現在要做的是早就籌謀好的大事。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噠噠噠”如同敲響的鼓,東宮的旁邊是皇城大街,人流眾多,平日莫說這般在大街上縱馬馳騁,就是騎驢馳騁那也是不行的。
“出事了?”李臣心里波濤洶涌,面上卻仍舊一片波瀾不驚,就好像無事發生,依舊閉目假憩,在一旁寫字的如李裳和李袍二人就有些坐不住了。
“四哥,四哥。”
李臣這才睜眼,“練字,練字,練的是心,心不定如何寫得好字。”
“四哥,我手疼。”小姑娘是知道如何讓人心疼的,兩眼汪汪,舉著胖胖的胳膊,湊過來。
“罷了,罷了,吃點心吧!”
見妹妹成功蠱惑了四哥,李服也從善如流地放下筆。
太子雖然好色,但相比較他妃嬪的數量,他的子嗣數量并不多,太子共有八個孩子,長子李昌,次子李珪,三女李惜,四子李臣,五子李服,六子李袍,七女李裳,八女還在襁褓,只有一個叫八娘的乳名。
后面三個孩子名字取得潦草不說,父愛更是一點沒得,反而是前面三個孩子都或多或少得到過幾分父親的憐愛。
大燕律令規定,太子嫡子封為親王,太子諸子封郡王,然而只有宣宗時,嚴格執行了這一律令,之后的皇帝那就是各憑喜好。
比方說順宗時,順宗愛太子,所以即便當時的太子沒有嫡子,依舊選取了太子諸子中八位年長者封為親王,然而現在活著的就只有太子李述了,甚至李述之所以能成為太子,也是因為他是先帝所封親王中唯一活著的一個。
名位有時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
對比先帝,當今皇帝則更加隨心所欲,真真是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在經歷了隆豐九年的大逃殺以后,所有皇室子弟都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活著才是硬道理,什么榮寵圣眷皆是虛的。
扯遠了,李昌作為他娘自請下堂的補償,是太子諸子中唯一一個封了王的,封號為平,郡王爵,可自稱本王,娶妻宋氏,乃是其母的親侄女。
李珪運氣就不怎么好了,其母原本是太子妃的婢女,因為太子不喜歡太子妃,得到機會侍奉太子,并為太子生下一兒一女,深受太子寵愛。
李珪也被愛屋及烏,在東宮的待遇遠超李昌。
但后來太子妃重病,自請下堂,蕭雪鷺入東宮。
蕭雪鷺出身高貴,容色傾城,智謀無雙,與太子又是兩情相悅,在蕭家出事以前,都沒其他人什么事。
而蕭家出事以后,太子就開始擺爛了,似乎沒有什么是擺爛解決不了的,眼里又哪里會有什么兒子女兒呢?
于是,李珪就徹底悲劇了。
太子妃雖說名義上是所有人的母親,但她的心卻只在李臣一人身上,其它的孩子到了年紀,府庫里出點錢打發了就是了,尤其是李珪這等母親娘家無人,又沒有爵位傍身的,能分到的錢也是有定數的。
不過,要說真正的慘還是李惜,但她也是自己作的。
在李裳未出世前,李惜是太子唯一的女兒,她繼承了母親的容色,比其母更添幾分嬌貴,容貌嬌艷,膚白勝雪,是個禍水一樣的美人。
但她養在深閨人未識,父兄寵溺,加之生來就比旁人尊貴的身份,使她比其母還要單蠢百倍,張揚又勝其母百倍。
這本也沒有什么,可她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姜家的公子,姜氏維明乃是先帝留給當今的輔國重臣,姜家公子的父親乃是當今的伴讀加摯友,姜氏三代純臣,遠離太子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娶太子之女呢?
偏偏這丫頭不知聽了誰的攛掇,自毀清白也要嫁給那位姜公子,腦袋不靈光還想設計人家,結果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過,那位姜家公子行事著實狠辣,就連李臣都差點沒得及出手,本來只是想給李惜一個教訓,結果,教訓給大了,連帶著東宮都抬不起頭。
皇帝嫌棄她丟盡皇家顏面,直接下詔將她拘禁,讓她在仙云寺出家,無詔不得出。
太子回來以后,遷怒太子妃,說她未盡管教之責。
太子妃是家中幼女,自己又未曾生育,哪里知道該如何管教孩子,講道理當時聽,聽完就忘,指責打罵換來哭聲一片,更是鬧得后院起火。
最后,還是李臣挑過了這副沉重的擔子。
“四哥,你不吃嗎?”李服發現四哥突然不動了,自己也收回了手,規規矩矩地坐著。
“我不餓,你們吃吧,吃完了點心,就回去吧,今天,我就不留你們用晚膳了。”
李臣敏銳地注意到李服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對了,今天廚房有包好的蟹子云吞,你們要吃就讓廚房煮。”
李服捂住嘴,像是在懷疑自己是不是一不留神把心里的話說出來了,看得本來有些郁氣煩躁的李臣心中一樂。
從花園到梧桐苑的每一步,李臣走得都又快又穩,就在他快要走進梧桐苑的時候,銀雀叫住了他。
“小殿下,太子妃有請。”
李臣看了眼拼命對著自己打暗號的小荼,“我剛從花園里回來,沾了一身的泥,這樣吧,我先沐浴更衣,再去見母親。”
說完,不容拒絕地走進梧桐苑,銀雀想要跟上,卻被人叫住。
一進屋,李臣一邊解下衣服,一邊問,“發生了什么事?”
“邊關傳訊,北狄異動,北狄的新首領莫日集結十萬大軍,現在嘉德關外。”小荼一面接過衣服,一面將文書呈上。
李臣快速翻越著文書,嘴中道,“取地圖。”
很快就有人拿來了地圖,鋪在桌案上。
“筆。”李臣伸手。
李臣拿出筆在早已準備好的白紙上一陣勾畫,旋即皺眉。
“空白文書。”
一柱香的工夫,李臣住了筆,嘆道,“我非蕭何,如何能決勝千里,運籌帷幄呢?”
“小殿下,您快些,太子妃真有急事。”銀雀等得急了,又實在擺脫不了身邊的傻丫頭,只能高聲叫嚷道。
“小荼把文書收好,你現在立刻出發,用最快的速度將它交給一個人。”李臣在小荼耳邊耳語了幾句。
“你告訴他,這是我研究歷年戰事所得,只可作為參考,不可奉為圭臬,勝不可驕,敗不可餒。”
“是,小荼去了,小殿下保重。”小荼拿起文書,就要出門。
李臣將東西藏在袖中,遞給了她,“等等,拿上這個,活著回來。”
李臣毫不意外戰爭的到來,他真正擔心的是這個國家統治者犯下的罪孽,卻要讓無辜的百姓承擔最大的惡果。
“小殿下,您好了沒有啊?太子妃該等急了。”銀雀催促道。
“就快好了。”目送小荼離去,李臣才開始手忙腳亂換衣服,噴上他特制的和洗澡的澡豆一個味道的香水。
“太子妃喚您喚得這么急,不會是又出大事了吧?”
玉盞給李臣戴上玉冠,而碧絳則將玉佩給他系上。
“小小東宮,能有什么大事?”
玉盞問,碧絳答,李臣沉默不語,場面頗有些怪異。
兩人齊齊看向李臣,面色憂慮,“小殿下。”
李臣解下香囊,在手中拋玩著,嘴上道,“無事,無事。”
可他走出去的時候,忘記了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