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燭火搖曳,酒香四溢,劉協與曹彰相對而坐,已然酒過三巡。
劉協的臉頰微微泛紅,眼神卻透著幾分清醒與思量,他抬眼望向曹彰,目光中滿是欽羨之色,悠悠開口道:“子文武藝高強,縱橫沙場必是威風八面,朕很是羨慕啊。”
說罷,他輕輕放下手中的酒杯,微微搖頭,似是在感慨自身的無力,“朕雖身處高位,卻被困于這宮墻之內,空有一腔熱血,卻無緣施展。朕其實一直對武道心懷向往,只恨無人教導,不知子文能否看在你我今日情誼,教朕習武?”
劉協言辭懇切,眼中的期待毫不作偽,仿若一個渴望知識的孩童。
曹彰本就豪爽重義,見劉協這般模樣,又念及今日與皇帝陛下一番暢聊,只覺心意相通,當下便對劉協的要求無有不允,他挺直腰桿,重重地點頭應道:“陛下既然想學武,臣自當傾盡所能,盡力傳授。”
“那太好了!”劉協眼中一亮,仿若暗夜中劃過的流星,瞬間驅散了些許陰霾,他霍然起身,興致勃勃地說道,“咱們這就去殿后廣場演練,也好讓朕即刻感受一番武道的魅力。”
言罷,劉協攜著曹彰之手,大步向殿后走去,腳步輕快,竟似帶著幾分少年人的急切。
二人來到殿后的演武場上,此時陽光正好,灑在空曠的場地之上,泛起一片金黃。
曹彰環顧四周,略一思量,心中暗忖:陛下萬金之軀,兵刃無眼,萬一有所閃失,自己可擔待不起。
于是,他轉身面向劉協,恭謹地說道:“陛下,臣思量再三,覺得還是先教您一套拳法為宜。這拳法乃是我大漢軍中士卒習武時的入門功夫,簡單易懂,卻也實用非常,最是適合初學者。”
說罷,他也不多言,徑直走到廣場中央,擺開架勢,就在廣場上一板一眼地打了起來。這套拳法動作質樸,大開大合,一招一式皆剛勁有力,透著軍中士卒的硬朗與豪邁,倒真有幾分像后世的軍體拳。
劉協站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曹彰的動作,眼神專注而認真。換做從前,以他原本那毫無武學根基的天賦,即便這拳法看似簡單,對他而言也是眼睛看會了,手腳卻全然跟不上節奏,學起來必定不倫不類,徒惹人笑話。
可如今卻大不相同,自獲得“武者”命格加持后,劉協只覺體內似有一股蓬勃的力量在涌動,習武天賦已然今非昔比,要比普通人強上許多。
他依照曹彰的示范,一招一式地比劃起來,起初還有些生疏,但隨著練習,竟越來越得心應手。
一趟拳打下來,竟然將曹彰傳授的拳術學了個七七八八,雖在力度與熟練度上還有所欠缺,可招式已然有模有樣。
這讓一旁的曹彰驚訝得合不攏嘴,他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劉協,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對劉協夸贊道:“想不到陛下習武天賦如此出眾!這般聰慧悟性,若是陛下日后勤習武藝,假以時日,必能成為沙場猛將!”
話一出口,曹彰才陡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劉協乃九五之尊,天下之主,又怎會上那刀光劍影、兇險萬分的沙場呢?
他心中一慌,連忙“撲通”一聲跪地,對劉協拜道:“陛下,臣言語冒犯,罪該萬死,請陛下恕罪……”
劉協見狀,趕忙上前一步,雙手用力扶起曹彰,眼神中滿是真誠與寬容,溫言說道:“朕與子文君臣同心,又怎能因這無心的言語之過而苛責子文?快快起來,莫要如此多禮。”
說罷,他輕輕拍了拍曹彰的肩膀,笑著打趣道,“今日這練武可費了不少力氣,走,隨朕回去繼續飲酒,也好解解渴、歇歇乏。”
一場酒宴下來,劉協總算是暫時籠絡住了曹彰。
回宮途中,劉協表面上神色平靜,心中卻暗自思量:如今雖與曹彰拉近了關系,可自己這點小手段,在老謀深算的曹操看來,恐怕是稚嫩而可笑的。
曹操手握重權,眼線遍布朝野,自己今日與曹彰這番接觸,他想必很快就會知曉。曹操若不從中干涉,曹彰自然可以跟自己繼續相處,可一旦曹操起了疑心,哪怕只是責罵曹彰一頓,以曹彰對其父的敬畏,怕是絕不敢再次入宮來見自己。
送走了曹彰,劉協獨自回到寢宮,屏退左右,在殿內來回踱步,暗自想道:‘朕這兩日的表現與以往大不相同,曹賊心思縝密、多疑善變,或許已然對朕產生了警覺。眼下局勢微妙,朕根基未穩,還遠不是與曹賊翻臉的時候,必須得想個周全之策,讓曹賊對朕不起疑心才好。’
劉協深知,自己如今的處境猶如在懸崖邊行走,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哪怕他有著技能“韜晦”在身,可面對曹操這樣的對手,也不敢說是穩如泰山。
劉協停下腳步,眉頭緊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身影——劉備。
縱觀這三國亂世,若論演技最強,寄人籬下之時最能自保的大師級高手,當屬劉備無疑。
就連自己如今賴以保命的“韜晦”技能,都是從劉備那兒得來的。
劉協喃喃自語道:‘若是把朕換成劉玄德,他身處如今這般境地,會怎么做?又該如何破局?’
想著想著,劉協突然記起前世聽聞的典故,劉備來到許昌之后,為了打消曹操的疑慮,竟每日在園中種菜,一副胸無大志、安于田園的模樣,哪怕曹操與他煮酒論英雄,都沒能試探出他的深淺。
‘既然劉備能種菜,朕為什么不行?’劉協剛起了這個念頭,隨即又苦笑搖頭,‘好吧,朕還真不行……’
他環顧這華麗卻又處處透著壓抑的皇宮,心中明白,在這里,根本沒有條件讓他種菜,而且他也沒有種菜的技能。
除非能進一步提升劉備對他的好感度,再從他身上抽取新的技能,否則這種菜之計,只能想想罷了。
‘學不了劉備種菜,那也無妨,朕總能另尋他法。’劉協的目光逐漸堅定起來,他在殿內踱步的速度也慢了下來,似是已然有了主意,‘就從……做菜開始吧。’
自從劉協穿越過來以后,他就對大漢的食物很不習慣。這漢代對肉類的烹飪方式極為單一,多以烤為主,偶爾輔以煎、熬、煮,幾乎從未見過他前世常吃的炒菜。
至于蔬菜的做法,那就更加單調乏味,要么是簡單的水煮,要么干脆就是洗凈后生吃,全然沒有后世那般豐富多樣的做法。
劉協心想:朕雖不會種菜,可對做菜還算略通一二,若能將這些菜肴好好改良一番,一來可以麻痹曹賊,讓他覺得朕不過是個沉迷于飲食享樂的皇帝,二來也能讓自己吃得更舒心愜意一些。
況且,這皇宮內的廚子,哪個不是手藝精湛?只要自己略加指點,他們定能依樣做出美味佳肴。
主意既定,劉協立刻喚來太監張謙,吩咐道:“去,傳朕旨意,將御膳房的大廚們都召到跟前,朕有要事交代。”
張謙領命而去,劉協則坐在殿內,微微瞇起眼睛,開始思索起具體的菜譜來。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前世那些美味佳肴的模樣,心中暗自盤算著如何用這漢代的食材,做出令人驚艷的新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