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我的房間。”我立馬回答。
廖秋楠皺起眉頭:“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為什么這么說?”
“有大兇之兆,煞氣彌漫。”廖秋楠皺眉道。
“莫非廖師傅還懂看風水?”我有些驚訝。
廖秋楠搖頭:“接的白事多了,能夠看出吉兇而已。”
說完,廖秋楠徑直走向我的房間。
“你是不是半個月內接觸過死人?”
廖秋楠一語中的,我支支吾吾的,半天答不上來。
二叔叮囑過,浮尸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提起。
見我沒有回答,廖秋楠并沒有追問,好像在房間里尋找著什么東西。
片刻,他居然從我的床下拿出一雙繡花鞋。
這東西我見過三次,第一次是在二叔腳上,第二次是在村長老婆腳上,第三次居然是我自己的房間里。
“死人的東西,你為什么放在自己房間?”廖秋楠拿著繡花鞋向我問道。
廖秋楠居然能一眼看出這是死人的物件,我有些吃驚,同時也回答不上來。
“看來張老二這次遇到棘手的問題了,想來是你們叔侄倆遇上煞了吧?”
我呆呆地看著廖秋楠,驚得半晌說不出話,沒想到他全給說中了。
我隨即說道:“廖師傅,要不燒了吧?”
“對付水煞,火可不行。”廖秋楠卻搖頭。
“水克火,土克水,這么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
我猛地想起,這繡花鞋就是二叔從后山的土里挖出來的。
當時還挺邪乎,沿路二叔還發(fā)出女人的腔調唱昆曲。
看廖秋楠全部都猜出來了,我索性也就一五一十把那天打撈起女尸的事情說給他聽。
沒想到廖秋楠默默地將繡花鞋放回了床下。
“你叫什么名字?”廖秋楠突然問道。
雖然很奇怪,但我還是如實回答道:“我叫張林。”
“好,張林,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你要記住,關乎到你的生死,一定要記好了。”
廖秋楠頓了頓說道。
“忘記你知道的,當沒有發(fā)生過,切記,這雙繡花鞋也不要再動。”
“千萬不要再去后山了,也不要跟村里人談論這件事,別人問你也不要回答。”
“晚上不要給任何人開門,無論是誰敲門都不行。”
“如果你違反了以上的任何一條,記住,一定要及時回來,這些符紙能救你一命。”廖秋楠指了指院子里掛的亂七八糟的黃色符紙。
說完,廖秋楠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知道是安慰我還是告別。
院子里只剩下我一個人,想起床下的繡花鞋,我渾身不禁起雞皮疙瘩。
雖然我見過不少死人,但是少有這種邪乎事。
二叔到現(xiàn)在都沒見到人影,我只好去村里問。
村里出了大事,幾天死了四個人,干部已經換得七七八八,村長的工作也由市里派來的干部暫且代理。
我沿路問了幾個村民,大家都表示不知道二叔去哪了。
等到我找到村委會的時候,我才知道二叔住進了吳長福的家里。
吳長福的老婆屢次自尋短見,別人都說她是中邪了,二叔就是去幫忙驅邪的。
出于擔心,我打算去吳長福家里看看。
巧合的是,我在路上就看到了二叔。
二叔手里正拿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跟我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有些奇怪,上前叫住了二叔。
“二叔?你不是在村長家嗎?”
二叔一愣,回過頭來:“林子,你怎么在這里?”
“我來找你,今天中午有個老先生來了,叫廖秋楠,我說你不在家……”
話還沒說完,二叔突然激動地抓住了我的肩膀,抓得我生疼。
“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出房間嗎?”
我立馬解釋:“是廖師傅說有事找你,”
“廖秋楠……廖秋楠三年前就已經死了!”二叔臉色慘白。
“什么?”我一時間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今天中午才見到了廖秋楠,怎么可能是個死人?
“他跟你說了什么?”二叔追問道。
我雖然有些害怕,但將事情如實說了出來。
聽完,二叔臉色難看了不少。
“現(xiàn)在回去拿上那雙繡花鞋,跟我上后山。”
二叔今天的臉色陰晴不定,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可是……廖師傅讓我不要動那雙繡花鞋。”
“廖秋楠已經死了!那是大兇之物!我們會死的!你明不明白啊!”二叔幾近吼了出來。
周圍的村民頻頻側目過來。
我頭一次見二叔這么激動,他之前很少在外面大喊大叫。
為了安撫二叔的情緒,我只好答應下來,折返回去拿那雙繡花鞋,約定和他在后山見面。
回到院子里,我回想起中午自稱廖秋楠的老先生所說的話,讓我不要動繡花鞋,并且千萬不要靠近后山。
現(xiàn)在我左右為難,一面答應了二叔,一面也答應了廖秋楠。
我不理解的是,關于廖秋楠這個人,二叔之前讓我去鎮(zhèn)上找他,現(xiàn)在他又突然出現(xiàn)在了村子里,而在二叔的口中,他又成了一個死人。
猶豫了半天,我還是打算帶著繡花鞋去后山。
二叔是我朝夕相處了二十年的親人,我沒有理由不相信他。
出門的時候天就已經黑了。
院子后面就有一條小路上山,我記得小時候經常從這里走。
并沒有和二叔約定在哪見面,但是山上有個小土地廟,是上山的必經之路,一般就是約定在那里見面。
一路上周圍一片死寂,山路上沒有一個人。
沒有人會選擇在這個時間上山,因為走的是小道,開發(fā)率極低,周圍都是枯枝雜草。
忽然,我感覺腳下絆到了什么東西,頓時失衡,朝前傾去。
地上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我定睛一看,是懷中的玉佩摔了出來。
記憶瞬間涌入了大腦,昨天,二叔把這枚玉佩交到我手上,讓我去找廖秋楠。
廖秋楠不可能死了三年。
我猛地驚醒過來,今天的二叔可能在說謊。
“糟了。”我暗罵一句,我違反了和廖秋楠的約定。
此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來到了土地廟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