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也顧不上那么多,招呼幾人開始挖,很快就將棺材從地里給挖了出來。
打開棺材,女尸身上還是蓋著那塊白布,并沒有動過的痕跡。
幾人正準備將女尸放進棺木中抬回去,被二叔制止了。
二叔掀開白布,好像在尋找什么。
在我看來,基本是找不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尸體經過長時間的浸泡已經面目全非了。
唯一能夠辨認身份的,可能就是尸體的衣服或者隨身物品。
在村長吳長福的授意下,尸體埋進了墳山。
連同一起埋葬的還有王遠的一家三口,尸體蜷縮成一團,已經被大火燒得焦黑。
到了傍晚,二叔讓我在糧油店的二樓等他,他要回去拿些東西來。
看著周圍一片狼藉,我一點都鎮靜不下來。
想到二叔說冤魂還沒走,我更是感覺到后背發寒,這里簡直就是兇宅。
沒過多久,二叔拿著幾樣東西上樓來了,遞給了我一面銅鏡,讓我時刻拿在手里,晚上要是看到什么東西就拿銅鏡去照它。
隨后,二叔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黃豆,灑在地上。
二叔來了之后,房間有人之后我也心安了不少。
加上房間并不大,三四十平米,并沒有很恐怖的感覺。
可太陽下山之后,我徹底坐不住了。
屋內沒有電,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的壓迫感,還有周圍時不時傳出的異響,讓我有些緊張。
我能夠感覺到二叔在旁邊,想說話,但是又不敢隨便開口。
二叔好像感覺到了我的緊張,淡淡說道:“先睡覺,現在還早著哩。”
話是這么說,可現在這種時候誰睡得著,我只能躺在床鋪上閉著眼睛。
腦海中不斷閃現女尸的樣子。
“二叔。”
“說。”
“我想尿尿。”我尷尬地說道。
“茅廁在一樓。”二叔隨口說道。
這屋子昨天才死了三個人,眼前又漆黑一片,我哪還敢下樓。
“林子,你知道煞怎么害人么?”二叔突然說道。
“我……我不知道。”
在此之前,我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的,二叔說的那些也只不過是傳聞罷了。
“煞氣就是能影響你氣運的東西,從某種角度來說,橫死的人也是氣運極差的人,就是被煞纏上了。”
“那煞不是鬼?”我忍不住問道。
“不是,你記住,人有時候比鬼更可怕。”
不知是太累了還是怎么樣,沒一會我居然睡著了。
半夜迷迷糊糊地醒過來,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笑聲,好像是小孩子嬉笑的聲音。
我腦海中轟得一下頓時炸開了。
因為我想起來我是在糧油店的二樓,這周圍哪有什么小孩?
我緊張地抓緊了手中的銅鏡,大口喘氣。
二叔好像還在旁邊,但是沒有動靜,難道睡著了?
我伸手往旁邊探去,想確認二叔在哪,卻摸到一只冰涼的手,嚇得我縮回了手。
我不敢再亂動了,緊緊握著手中的鏡子。
周圍再次安靜了下來,笑聲也消失了,
我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幻聽了,抱著鏡子就這樣挨了一晚上。
等到天微微亮,我看到旁邊睡得正酣的二叔,我才松了一口氣,他也是心寬,這種情況都睡得著。
二叔醒來之后檢查我手中的銅鏡,發現銅鏡完好無損。
二叔告訴我,昨晚煞氣并沒有影響到我們,也沒有對我們下手。
我這才意識到,二叔昨晚是把我和他當成誘餌。
那王遠一家是怎么死的,真的是意外么?
第二天。
鎮上的警察來了,目的是來調查昨天的火災。
村長吳長福還有幾個村干部都來配合調查,就是對女尸的事情只字不提。
最后調查的結果是家里的線路老化導致發生火災,再加上糧油店易燃品較多,一樓是倉庫,火勢蔓延得很快,最后釀成慘劇。
事情被定性為意外事故。
這個結果讓大家都松了一口氣,送走了鎮上的警察,一連消停了幾天。
就在大家都以為這件事過去了的時候,吳長福死了。
吳長福整個人被掛在村口的電線桿上,人皮分離。
人皮被剝了下來,和肉身放在一起。
尸體是李國富發現的,李國富是鎮上工廠的職工,每天下班比較晚。
這一天他下班已經是凌晨兩點了,恍惚發現電線桿上有個人影。
抬頭一看,一張人皮倒掛在電線桿上,當時給李國富嚇破了膽,癱坐在地上。
第二天李國富就瘋了,滿嘴胡話。
吳長福的死無疑是一個爆炸的新聞,人皮只有一道口子,從頭頂處到后背,一氣呵成,犯罪手法很嫻熟。
村民們議論紛紛,以為是吳長福得罪了什么人,惹來殺身之禍。
只有二叔清楚,這件事和其它人都沒有什么關系。
因為吳長福死的時候,腳上穿著的正是那雙繡花鞋。
在吳長福的葬禮上,我見到了他的老婆和兒子,兩人悲痛欲絕,在葬禮上放聲大哭起來。
吳長福今年五十歲出頭,兒子才二十歲。
短短幾天內,村子里已經死了四個人,大家都變得惶恐難安。
葬禮結束之后,二叔把我叫到了小平房里,遞給了我一枚玉佩,
“林子,我要死了,你就去鎮上找辦白事的廖秋楠。”
看著二叔一臉沮喪,我有些慌了。
“別瞎說,二叔,你怎么會死呢?”
“記住了,找廖秋楠。”二叔又說了一遍。
我把人名牢牢記在了心里,也有些擔心,因為二叔從來不會說這種喪氣話。
“這女尸的煞氣太兇,從一開始這就是個局!”二叔搖頭,懊惱地說道。
“局?什么局?”我完全不明白二叔的意思。
二叔緩緩說道:“橫死的人,死得越久怨念就越兇,心中有怨,就意味著有不平之事。只有平了這事,才能平息煞氣。”
“林子,我告訴你一件事,你聽清楚了。”二叔忽然正色道。
我下意識問道:“什么事?”
“關于你父母的事情。”
二叔之前從來就沒有提過我父母的事情,就算我問道,他也是岔開話題,應付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