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毒冠天下賈文和
- 義父在上,請受大漢一拜
- 醉舞貂蟬
- 2899字
- 2025-01-02 22:52:44
“慢著!”
“讓他說下去?!?
河內郡守袁浩抬手制止了呵斥出聲的軍侯郝萌。
尋聲看向了不遠處一名生就猿臂,體型魁梧的士卒。
“你說說看。”
“因何篤定殺害了丁刺史的是匈奴騎兵?”
“而不是自黃巾變民造反之后,那些時常來河內郡游蕩打秋風的胡羌,鮮卑,或者烏桓呢?”
“一般人,可很難將他們分辨的出來。”
短暫的慌亂之后,袁浩漸漸恢復了一郡之守應有的風度。
對于郡守袁浩之問……
成了眾人矚目焦點的曹性,沒有理會軍侯郝萌不善的目光,口中徑直吐出了兩個字。
“戰馬!”
“烏桓族人所騎的戰馬頭小頸細,羌族多駕馭高大的涼州馬,鮮卑所騎的塞外北地馬則是頭重脖粗。”
“郡守大人且看……”
曹性領著眾人來到了一匹死去的戰馬尸體前。
“此馬高大不及涼州馬,背平且腹大,明顯是昔年作為我大漢養馬地所產的河套馬?!?
“而河套之地,現在基本在內遷歸附的南匈奴部族掌控中。”
曹性的一番“論馬”,令袁浩不由的對他高看了幾眼。
“你說的,或許對?!?
“然,單憑借這一點,證明不了是匈奴人殺了丁刺史的!”
“據本郡守所知?!?
“這些年來南匈奴和并州北面的鮮卑往來密切,鮮卑騎兵亦存在獲得河套馬的可能性?!?
面對郡守袁浩有理有據的反駁,曹性沒有言語。
而是蹲下身子,猛然將馬背上懸掛的一個用來裝水的牛皮水袋拽了下來。
“啵!”
拔出水袋口的木塞。
曹性將之遞給了郡守袁浩,示意其聞聞。
“酒?”
水袋里散發出的酒氣,令郡守袁浩有些不解曹性的意思。
可當他將鼻子靠近袋口的時候,頓時聞了個真切。
“嗯?這酒……”
“是太白酒?”
“郡守您猜的不錯,正是太白酒!而這樣的酒袋……”
曹性朝著幾個袍澤招了招手,那些士兵抱著不下二十個酒袋堆砌在了郡守袁浩的面前。
“還有這么多?!?
“這些,都是在死去的匈奴騎兵和戰馬尸體上發現的?!?
“屬下聽聞,使匈奴中郎將呂布自上任就后,就曾奉天子詔書大規模的擴充兵馬,用以防備并州北面的鮮卑南下?!?
“期間,其就曾用并州所產的太白酒,大量同南匈奴各部換取河套馬,以充軍用。”
“所以?!?
“屬下才斗膽判定,殺害了丁刺史的是匈奴騎兵,而非其他異族騎兵?!?
“其他異族騎兵不可能隨身攜帶大量這等放在中原之地,都珍貴異常的太白酒。”
“而且?!?
“屬下還懷疑……”
曹性說著,猶豫的看了一眼四周的眾人,不知該不該此時說出來。
因為他的發現,不僅僅是這些。
可,對發現的那些痕跡,他自己又拿捏不準。
見到這一幕。
對自己部屬曹性在郡守面前出盡風頭,早就心生不滿的郝萌忍不住了。
他嘲諷道:“曹性,你該不會……還懷疑兜售給匈奴太白酒的呂中郎將,參與了殺害丁刺史一事吧?”
“簡直滑天下之稽?!?
“某雖然身在河內,卻也常聽聞呂中郎將在對南匈奴的態度上,極其強硬和惡劣。”
“比起曾經的匈奴中郎將張脩,更甚?!?
光和二年(179)六月,使匈奴中郎將張脩同南匈奴單于攣鞮呼徵互相斗氣,怒而殺攣鞮呼徵,改立右賢王攣鞮羌渠為單于。
秋七月,張脩被指控“未先請準,擅自誅殺”,押解回京處死。
同年,使匈奴中郎將廢置,漢庭自此對于南匈奴的掌控日弱。
直至后來劉牧走通了十常侍的門路,才將呂布立為了匈奴中郎將,用以防備勢力日盛的并州內外的異族邊患。
郝萌的話,引起了眾人的共鳴。
沒有人相信傳聞中不怎么待見南匈奴的呂布,會和南匈奴同流合污,聯手殺害了朝廷命官丁原。
曹性沉默了!
因為郝萌說的這些,正是其拿不定主意的緣由所在。
“好了!”
河內郡守袁浩喝止了無意義的爭論。
他指著地上的尸體吩咐道:“先把丁刺史的尸體給收斂了!”
“其他人的尸體,就地掩埋?!?
“省的鬧出瘟疫,禍害了過往的百姓?!?
“你叫曹性是吧!”
“跟我過來!”
郡守袁浩把曹性領到了無人處,背對著他說道:“繼續說吧,說說你方才未盡的話語?!?
“諾!”
“回郡守,雖然殺害丁刺史的人掩飾的很好,但屬下透過蛛絲馬跡的觀察,可以斷定必然還有另外一撥人存在?!?
“與其說殘留在此地的匈奴族人尸體,是丁刺史的騎從護衛反擊之下殺死的?!?
“倒不如說,是另外一撥人和匈奴騎兵發生了內訌,亦或者是……”
曹性停頓了一下,凝重的說道:“殺人滅口。”
聽到曹性做出的推論分析,河內郡守袁浩心神一震。
沉默良久。
袁浩盯著曹性鄭重囑咐道:“曹性,你方才這話,出得你口,入得我耳。”
“本郡守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
“另外?!?
“關乎丁刺史的死因,調查到匈奴騎兵劫殺為止,哪怕后續你發現了什么證據,也要當做沒看到?!?
“待回到郡守府,本官自會行文一封送往并州,詢問呂中郎將最近南匈奴族人可有異常動靜!”
“至于你,則是從郡兵中調離,前往郡守府聽用?!?
“本官這般說……”
“你,明白了嗎?”
曹性愣愣的望著慎重交待自己的袁浩,他沒有想到自家郡守會做出如此急于息事寧人的決策。
“諾!”
“好了,你先忙去吧!”
打發了曹性之后,河內郡守袁浩立身在原地,口中發出一陣唯有他自己能聽到的呢喃。
“你當本官不想查下去嗎?”
“本官怕死?。 ?
“一個兩千石的刺史,那幕后之人說殺就殺了,本官區區一介郡守,在他眼中又算得什么東西?!?
“而且?!?
“本官一個連官位都要注定被家族拿來進行利益置換的旁系族人,又何必對嫡系族人看重的丁原之死那么上心?!?
“不值當!不值當吶?!?
“多事之秋,還是少一事為妙的好!”
“來人!”
“備駕!”
“護送本官打道回城!!!”
……
四月初九,夜半時分。
在讓張遼,高順等人率領著劫殺丁原歸來的五百精騎折返軍營后,呂布和劉牧則是星夜入了離石城。
二人并沒有回到使中郎將府邸,而是徑直去了賈府所在。
賈府,書房。
半夜睡的正香,卻因呂布劉牧這對義父子到來而被擾醒的賈詡,正幽幽的望著二人。
劉牧沒給老師賈詡發牢騷的機會。
不等賈詡開口,劉牧就把從丁原身上搜到的那份天子手諭擺在了賈詡面前。
見到劉牧所為后,賈詡的表情漸漸認真起來。
其在拿起手諭看完其上的內容后……
賈詡嘆息道:“將軍,公治,也許我們的計劃需要做出一番改動了?!?
“有此手諭在手,哪怕我們無需將丁原之死栽贓嫁禍給南匈奴,只要將此手諭的內容散播出去,厭倦了朝廷征調的南匈奴,也必然會反。”
“現在?!?
“南匈奴反不反已經不那么重要了,當下重要的是……”
賈詡神色漠然的說道:“我們接下來該以什么樣的方式,讓他們徹底消失在并州的土地上?!?
“這有什么值得考慮的?!?
呂布不當回事的說道:“既然是殺匈奴人,當然是用匈奴人的方式解決他們?!?
“戰事一起,凡是成年提的動兵刃的匈奴男人,全部殺死!”
“至于匈奴婦孺……”
“只要不反抗,可活。”
賈詡看了眼呂布,沒對他的言辭表達意見。
只是轉頭問向了劉牧:“公治,你也是這個意思?”
劉牧輕輕搖頭。
“相比義父說的,牧想再加兩個條件。”
“其一,會說部分漢家言語的南匈奴婦孺,在刀鋒下可活。”
“其二,南匈奴婦孺中身高超過車輪的匈奴少年稚子嘛……”
劉牧笑了笑,沒說下去。
呂布聽懂了劉牧的話,眼神猛的一亮,心中一點也不覺的自己這個義子嗜殺。
他們對南匈奴族人的手段再狠。
還能有現今那些南匈奴族人對漢家百姓的手段殘忍?
誰要是去了南匈奴地盤上見過那里的漢民境況后,還能理直氣壯的說出這話……
他呂布不介意直接上手大耳刮子抽死那人。
“公治!”
賈詡的聲音響起。
“為師,再給你加個條件吧!”
“量身高的時候……”
“記的讓人把車輪放平!”
“汝既然明知那些活下來的匈奴少年不會感激你的刀下慈悲,又何必婦人之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