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降世!
這是所有人的第一想法。
震撼山岳的轟鳴只是一轉眼的功夫,便讓眾人的耳中流出血來!
那絢爛紅蓮依舊沒有褪去,仍舊在熾烈燃燒著!
陳平安俯下身看去,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早已經呆若木雞。
“如何?”
他笑道。
“沈大人,你如今還有什么說法?”
不可能!
這如何可能!
沈浪整個人已經懵了。
此時煙霧散去,紅蓮消退,他也看清楚了象山如今的面容。
只見下方與水位接壤的位置,竟真的被破開一個碩大洞口,任由流水沖入平原之中!
數十丈象山,一瞬被破……
這是唯有天神才能做到之事!
而事實便在眼前,陳平安竟是真的做到了!
文書拿著早已經準備好的罪詔,哆哆嗦嗦,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沈大人……我們如今要怎么做?”
他下意識問道。
但換來的卻是沈浪一個響亮的巴掌。
“你問我?我如何得知!”
他心有戚戚的看向高臺之上的陳平安。
此時后者的衣角被狂風席卷而起,宛如乘風的仙人一般,傲立于此。
楊帆里不由得嘆了口氣。
“不愧是能被那位看上的人,說到底,是我眼拙了。”
他回想起昨夜與陳平安的談話。
還以為是自己的苦口婆心喂了狗,如今才知道,原來井中之蛙一直都是自己。
而實際上真正的白癡,也只有他們這些不相信的人。
陳平安站在高臺上瞭望。
他先前讓萬博海跟著沈浪將平原上的住民遷走,也得到了象山的堪輿圖。
如此一來,便沒有什么錯漏了。
隨著山洞大開,流水涌去,眼下水位便是肉眼可見的降下。
按照這般算一下,不出六個時辰,水災自解。
他也松了口氣。
不過處理水患簡單,但要如何善后,便不是容易的事情了。
“看來還得費不少腦筋啊。”
陳平安苦笑著,走下高臺。
似是故意走到沈浪面前。
“沈大人,我似乎記得你曾說過,若是我真能將這象山破開,你便喝干了這里的水?”
“君子無誑言,請吧。”
聞言,沈浪臉上青一片白一片,心中憋屈不已。
鬼知道陳平安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那是自……自然……”
沈浪咬著牙,低下頭,一步步朝河面走去。
隨后似乎是氣急攻心,一口氣沒喘上來,就這么撅倒在地。
“沈大人!”
“沈大人無事吧,沈大人!”
群臣見狀,一擁而上便要搶救。
陳平安翻了個白眼。
他如何看不出沈浪是裝的?
但也沒有這個心情糾結這種小事,只是說道。
“既然如此,便是將沈大人先行送回府中好了。”
“多謝殿下仁慈……”
文書松了一口氣,看來陳平安終究有所忌憚,不敢斬盡殺絕。
但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萬博海。”
“在!”
“你護送沈大人回去,看沈大人如今身體不適,我也就不過多為難了,你去送十缸水到他家中,等他醒來以后,看著沈大人喝完。”
“明白。”
萬博海干脆答應。
群臣皆是傻了眼。
什么意思?人都撅過去了你還這么玩?
喪天良的陳平安,你真狠啊!
文書恨不得在自己這張臭嘴上扇兩個巴掌。
真讓沈浪喝完那十缸水,就是現在沒事也得有事了。
“殿下……你看沈大人他……”
“范文書,沈浪是青州府尹,他的一言一行便是青州的門面,若是此時一個小小的承諾都做不到,便是威望俱散,日后如何服眾?我也是在幫他啊。”
陳平安擺手說道,言辭之中滿是長輩般的諄諄教誨。
氣得早就躺地上的沈浪又吐了口老血。
這件事雖然不道德,但舒服!
看著慌作一團的眾人,陳平安笑了笑,隨后說道:“接下來的事情,就請各位自己處理吧,我累了,先走一步。”
隨后撇下眾人,帶著親衛離開。
后來聽說沈浪當真被萬博海盯著,硬生生用三天,喝完了十缸水……
隨后真的大病了一場,連著一周都未能再入青州府一步。
聽到這個消息,陳平安也是有些感慨。
“這孩子身體忒不結實了,不就十缸水嗎?喝了還對身體好,怎么就反而病倒了?”
聽到這句話的萬博海一陣心驚肉跳。
看陳平安臉上的笑意,都覺得是惡鬼在人間。
陳平安召喚雷神破開象山,解除水災之事,不出三天,便是傳遍了青州大街小巷。
整個青州震蕩不已。
以往那些紛繁嘲諷之人,此時便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門求見。
畢竟水患已解,陳平安功成身退,只要回到京城之中,必然是無盡前途。
如今早成了眾人眼中的香餑餑,邀約宴請不計其數,都想著在他這里混個臉熟。
但都被陳平安安排人拒絕了。
連著三天一人不見。
陳平安坐在書房之中,皺著眉頭。
水患是解決了,但是剩下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運河一直被青州到永和沿途把控著,這么多年早已經變成鐵板一塊。
也不知道他們除了走私之外還做了什么事情,否則不至于會如此富得流油。
他如今要做的,便是想法子,將這鐵板,給敲碎了!
而破開象山之事,也是絕對瞞不住的。
雖然用了開壇之類的理由作為掩飾,但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得出來只是個幌子。
陳平安手中,必然擁有某種殺傷力碩大無比的東西。
不過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老話說的好,別人懷疑你很危險的時候,你最好真的很危險。
讓那些人有這樣的猜測也是好事,這樣一來,無論是乾帝,還是言國侯和三皇子,都會下意識忌憚自己幾分。
只要這張底牌還在陳平安的手中,說不得何時就能成為護身符。
想到此處,他叫來萬博海。
問道。
“你當初說過,若我救回了那些親衛,便告訴我青州的破局之計。”
“現在可以說說了。”
說著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殿下與周老前輩交往甚密,應當知道老前輩的門生故舊遍布天下,對其中之人有不少的教誨之恩。”
“凌將軍是如此,而如凌將軍一般肯為了周老前輩賣命的人,也不在少數。”
“我先前曾經得到過消息,青州看似是鐵板一塊,但其中卻有一個不穩定因素。”
“雖然不清楚究竟是誰,青州府一眾人之中,有一人是周老前輩的門生!”
“只要找到他,便足以打破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