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這個紙人里藏著什么秘密?”
林素真狀似隨口無意地問,面上卻是似笑非笑,差點將“我要告狀”這四個字寫在腦門上了。
老鬼頭瞬間慌了,一把將女紙人拉到下面收起來。
“沒有沒有,趕緊走趕緊走,小老兒今天關門了!”
顧軍這下也看出自家師父在套路這個小老頭,識趣地沒說話,只是看自家師父的目光多了幾分敬佩。
“哦,行吧,那我們就走了。”
林素真也不糾纏,畢竟上趕著的不是買賣,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完。
“誒,你也知道,我前些年一直在國外,好多朋友都沒有聯系了。”
“前兩天遇到之前一個同門師弟,特別熱情,直說我有事直接給他打電話。”
“還要請我吃飯,我想著還要來看您老人家,就給拒絕了。”
“既然您老不愿意招待我們,我就和我兄弟吃飯去了。”
“要是。我們倆喝酒的時候我說漏了什么,就不能怪我了。”
“哦對了,我那個兄弟你也認識,林淮南,現在在相關部門上班,泡了他們部長的女兒。”
林素真半真半假地說著,心里半點不虛。
老鬼頭多年一直龜縮在這小地方,外面的消息早就落后了,他本人又不是什么能掐會算的。
更何況就算他問到林淮南那里人家也不見得會解釋,林素真算是吃定他了。
果然,老鬼頭幾乎是跑出來的,差點把柜臺撞翻。
“誒誒誒,好賢侄,你別激動啊,小老兒這邊可歡迎你了,別走啊。”
林素真也適時裝出一副好侄兒的模樣,嘴上半點不饒人。
“這不是看您關門了嗎,不好意思打擾。”
“誒,這算哪兒啊,我和你師父這么多年的交情,一單生意算什么?”
“你說,什么事,只要小老兒能做,當場給你辦了。”
當然,他身為一個只會做冥器的手藝人,只能付出一些手藝活,可不是當場就能辦嗎。老鬼頭半點不虛。
老鬼頭不愧是玄學界的商人,一張嘴皮子怎么說都有理。
就是腦瓜子不太好使。
人自己都跳進坑里了,不借機撈一把就不是老乞丐的徒弟。
此時的林素真格外乖巧。
“這不是師侄我前段時間收了個徒弟,他對紙扎冥器一類的很有興趣。”
“我想起您老人家是這方面的泰斗,這不就給您帶來了。”
畢竟有求于人,林素真的話說得十分好聽,但是再好聽的話也掩蓋不了他想讓人偷師的念頭!!!
老鬼頭的鼻子險些氣歪。
這一大一小覬覦他家祖傳手藝多年,他不是不知道,可是祖制難違!
他一直沒松口,三人勉強維持虛假的友誼。
當然,互惠互利的情況下,他也不介意告訴他們點不算隱秘的東西。
可是,把徒弟給他算怎么回事?
這是人林素真的徒弟,他教給他徒弟和教給他林素真有什么區別???
老鬼頭的臉色不好看,林素真也就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來,徒弟,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咱們玄學界喪葬行業的泰斗,他們家往上幾百年都是搞這個的。”
說著,林素真狀似無意地掃了老鬼頭放在柜臺那邊的女紙人。
“看到了嗎,那邊那個就是用他們家祖傳秘法做出來的紙人,注入靈魂就能當場復活!”
最后四個字他是用開玩笑的語氣,老鬼頭卻嘔得差點當場去世,卻也又驚又怕,只能捏著鼻子認下這個虧。
“嗯嗯,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試圖模糊概念,卻也變相地認下這個“林素真的徒弟”留在自己店里。
林素真卻有些不滿足,
“老鬼頭,這可是我第一個徒弟,浪費學玄學的大好時間跟您在這兒學紙扎,您不掏點真材實料是不是有些對不起我這一趟?”
老鬼頭氣急:“林素真,你不要欺人太甚!”
林素真笑著,卻是半分不讓:“我欺人太甚?要不要讓那幾個老頭子來看看我有沒有欺人太甚?”
這話一出,老鬼頭像被掐了七寸的蛇,瞬間就萎了。
“知道了知道了,人到了就行了,你可以走了。”
老鬼頭往柜臺走,打算繼續窩回去。
林素真也不介意打一棒子給個甜棗。
“老鬼頭,這可是我第一個徒弟,我畢生所學都教給他,他這段時間跟著我一起跑生意,別的不說,伙食費還是夠的。”
這就是明晃晃的錢財收買了,如果見到老鬼頭的第一面他就這么說,一定達不到現在的效果。
老鬼頭顯然有些心動,看了看有些老舊狹窄的店面,又看了看一臉無害的林素真:“真的?”
不能怪他貪財,老一輩留下的東西都沒什么人信了,他這樣的紙扎店沒什么生意,只能找這種小地方窩著。
可是小地方沒有大客戶,他做的東西成本又太高,辛辛苦苦下來有時候連溫飽都做不到。
他可是饞這些風水師很久了,隨隨便便做一單就能賺到他這輩子都沒見過的錢。
可是風水師的法子也不是那么好得到的,再加上祖制難違,他真的害怕這門手藝到了自己這一代就斷了。
“真的。”
得了林素真肯定的點頭,老鬼頭看顧軍的眼神瞬間就不一樣了,如果說之前是看累贅,現在就是看錢袋子。
顧軍有些不自在,他看了林素真一眼表情局促。
老實說看著一個三五大粗的漢子扭捏還是挺倒胃口的。
林素真移開視線,從口袋里掏出根煙,自己給自己點上:“那我走了,你們倆玩。”
沒給顧軍說什么的機會,林素真走了。
走了只小狐貍,老鬼頭顯然自在了不少,又爬回柜臺后面窩著,順手把那個女紙人擺到前臺。
“小子,隨便坐,這是你師姐。”
顧軍轉頭,只看到女紙人對著自己眨眼睛。
回去的路上,林素真沒再說話,只沉默地叼著煙,一口一口抽的很用力。
“你到底想做什么?”
一個女人的聲音,是屈婉。
林素真沒吭聲,還是大口地吸煙,非常用力。
“你舍不得傻徒弟。”
女人的聲音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