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世看了一會兒工廠的高墻，見識實槍荷彈的人員在墻上移動，便對身邊的虎哥說道：“帶我去邊界。”

虎哥沒有二話，立馬帶姜世去邊界。

邊界離這里很近，開車只有一分鐘就抵達了。

遠看時，前面還有路，中間有一條河從地上沖刷過去。

河邊，有不少本地市民生活在那兒。

他們背靠著空氣，跟旁邊的人聊天。

好像那里有一面墻，能結實地倚靠在那兒，不會摔倒。

孩童好奇地拍打空氣，拍到一團空氣。

姜世第一次來到邊界。

為避免普通市民精神受損，他沒有開車進去，直接步行進去。

虎哥已然被嚇破了膽了，全程跟在旁邊，像是他忠實的仆人。

姜世有種感覺，只要自己一聲令下，對方愿意交出頭把交椅，供奉他為虎頭幫大當家。

不過姜世對幫派老大位置無感。

這路上他不光看普通市民，也看見守在暗處的幫派成員，一個個抽著大麻，或扎針，或吸粉，神色亢奮，嗨到不能自已。

這樣的幫派，他不想收服，也懶得大發善心去治理。

對他而言，這就是一個三十日體驗副本，一個月后就走了，沒必要管他人死活。

他的目標是超能力，以及創作克系小說。

當然，創作一事暫時不急。

姜世現在的理智強度不是小學時期能比的。

經歷過雙親死亡，親戚家破人亡，還有數年時間的追尋之旅洗禮。

他的神智已經歷千錘百煉，不會再被克系小說的創作念頭硬控幾年。

頂多就是遇見離奇之事物時，難以控制內心的欲望去研究罷了。

而追尋離奇之物，恰恰是姜世為數不多的真實欲望。

他不會討厭被硬控的感覺，反而有可能沉迷。

不過離奇之事物不是那么容易遇見的。

哪怕是研究出大機甲的避難所官方，能吸引他注意力的東西，也只有箱子里的眼球魔，數量太少。

其余神秘物品和眼球魔相比，遜色太多了，勉強跟離奇詭異沾邊，并不能刺激他的創作欲和研究欲。

沒有離奇事件發生時，姜世自信能掌控自己的理智。

言歸正傳。

姜世帶著兩女走到了邊界地帶。

虎哥帶了一群人開路，將旁邊的市民驅離，留出數米半徑的無人空間，方便姜世安靜體驗城市的邊界感。

姜世伸手，摸到了實體的墻面，墻給人的感覺很硬，堅不可摧，不可能用任何方法破開。

他看向旁邊的女生。

詩音臉上帶著好奇之色，伸出小手觸碰前方的路面。

路還在延伸，但是手碰到了硬墻，無法前進一步。

“是墻，我摸到了墻。”詩音說完，看向了羽奈。

姜世也看向羽奈。

羽奈是三人中壽命最高的人，若說誰能活過末日，她一定是其中一位。

姜世大膽懷疑，她是天使寄生對象，一半人類，一半天使。

又或者說她就是天使本體，披著羽奈的人皮，跟大家演戲。

不管是哪一種，都不容易被人察覺。

姜世倒是有超感權能，能感應羽奈身上的異常。

只是每一次開超感權能，姜世總是下意識避開羽奈的身體，不觀察她的狀態。

他知道，這是大腦的自我保護機制，避免他直視掉理智的東西。

不過今天他決定冒險一趟。

觀察羽奈觸碰邊界的感覺，順便觀察邊界之墻的真實樣貌。

他看著可愛的羽奈伸出小手，觸碰空氣，在空中停滯。

這一瞬間，他加載了超感權能，用超越人類理智上限的靈感，直視羽奈的真實面貌。

她會是人類，還是天使呢？

說起來，那種大恐怖的東西為何叫天使，明明是帶給人類災禍的東西。

叫做邪神，不更符合它的定位嗎？

姜世心頭閃過種種雜亂念頭，超級感知的觸角已蔓延到羽奈身上，撫過她的臉蛋，揭開她的真面目。

……

羽奈被嚇了一跳。

比起看不起的空氣墻，身側傳來的無形重力場，讓她下意識看向姜世的眼睛。

那是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似無光的黑洞，擁有無窮的吸引力，吸引她靠近他。

這是什么感覺？

她下意識靠近姜世，貼到姜世身上。

“你們在干嘛？”

羽奈背后突然響起了詩音的詫異聲。

這一聲清冷的聲音叫醒了羽奈，她立馬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做了錯事。

“抱歉，我剛剛不知道怎么的。”羽奈回退身子，對詩音抱歉道。

詩音雙手抱臂，哼哼兩聲，倒也沒有接著罵，而是看向姜世，皺眉道：

“你在和羽奈說什么悄悄話呢？”

……

姜世沒有跟羽奈說話，他只是看羽奈一眼，順便又感知空氣墻的面貌。

答案令他感到失望。

超感視角下，羽奈儼然是正常人類的模樣，擁有人類的血肉，人類的思維方式，以及活躍的靈感。

除了她的身體健康程度比所有人都要好以外，他感知不到任何異常。

連莫名的威脅感也沒有覺察到。

她就是個正常的女孩，在末世之下偶然獲救，自身純如白紙，需要旁人照顧。

至于空氣墻，姜世感知到了比墻面還要堅固的質感。

那不是實體鋼鐵墻，是另一種未知粒子構建的黑色弧頂鍋蓋，從天際蓋到地面，在天頂市圈了一塊地，將所有人困在里面。

這些未知粒子是什么，他不好說。

以他現有的知識，無法預測出它的全部功能，只感覺到這里面有精神力參與。

人類的精神力在這面邊界之墻面前，猶如螻蟻與皓月的區別。

想要破墻，首先要自身的精神力比這面墻還要強大，才能破開邊界的封鎖。

所以在理論上這是無法破解的墻體，人類只能在天頂市內生存，無法向外界求助。

再聯想天使的存在，比肩神明。

能維持邊界之墻的源頭，只能是天使了。

那么天使這會在哪？

姜世鼓起勇氣，緩慢轉身看身后的天空。

他知道，看向天空有可能使自己理智暴跌。

但他只是看一眼天使的方向，并不是看他本體。

只要感知到天使的大致方向就行。

他小心翼翼，全程繃緊了肌肉，一點一點地挪動視角。

身邊的詩音和羽奈都感覺到奇怪，發現姜世在做奇怪的事情。

“你在干什么？”詩音問道。

姜世無法回答她。

那邊……空無一物。

原本壓在頭頂，讓人喘不過氣的龐然大物，竟然不見了。

之前他用過幾次超感，但都下意識規避了頭頂的方向，沒有看天空。

他從未見過天使，只在一開始感受到無邊的壓力，于是后邊都不敢使用超感權能看天空。

誰想到天使不在了，不知所向。

祂去哪了？

姜世又一次看向旁邊的羽奈。

羽奈睜著好奇寶寶的眼睛，被姜世的眼睛所吸引。

詩音也她一步靠過來，擋在羽奈身前。

姜世取消超感，令詩音和羽奈一齊恢復正常。

觀察結束了，結果平平無奇，這反而令他感到意外。

不該是這樣的結果。

有貓膩。

姜世想起了第一次公主抱的場景，他把渾身是血絲的羽奈上車，超感給出極度危險的判斷，不能直視羽奈。

現在他不但能用超感直視了，還一點事也沒有。

要說這里面沒有貓膩，他是不信的。

果然，她依舊與天使，或者是未知的力量有緊密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