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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頤指氣使的樂瀚文

黃熙的話讓船艙眾人都是微微一愣,陳瀚的臉色更是有些不太好看。

他實在有些想不明白,這轉運使宇文毅到底想干什么。

但不管心中怎么想,面子上必須要過得去,畢竟,他們家現在正和宇文家有合作關系。

對著船艙里眾人點了點頭,示意大家繼續在船艙等待后,陳瀚便緩步走了出去。

剛一來到船頭,就見到一個文士打扮的青年,雙手背在身后,一臉傲然地站在烏篷船的船頭,看向陳瀚的目光中充滿了審視的意味。

雖然他的烏篷船明顯比陳瀚的戰船要矮上四五米的高度,但看上去仿佛對方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位。

只是一眼,陳瀚就看出了對方發自內心的高傲,完全看不起他這個武夫。

見狀,陳瀚不由微微一笑,上前對著對方拱了拱手道:

“這位先生有禮了,某便是陳瀚,不知轉運使大人有什么信要送給在下!”

聽見他的話,對方半仰著頭仔細上下打量了陳瀚好一會兒,才語氣淡然地道:

“你便是陳家老三??!某叫樂瀚文,姐夫讓某過來通知你一聲,讓你安排一艘戰船??吭谙玛P碼頭,隨時等候調用!”

對方頤指氣使的樣子看得船上的將士們憤憤不平。

陳瀚同樣心中不爽,但面上卻依然做出一副笑意然然的樣子明知故問道:

“哦!不知這位樂相公的姐夫是……?”

樂瀚文可不是傻瓜,剛剛才向船上的將士介紹過自己的身份,現在對方又再次詢問,顯然是在明知故問。

他眉頭一皺,深深的看了陳瀚一眼道:

“陳將軍不會不知道這次是誰將你提拔為荊江防御使的吧!我姐夫家姓宇文,將軍知道是誰了嗎?”

“哦……!原來是轉運使大人的家里人,快快有請!來人吶,快將這位樂相公接上來?!?

陳瀚的話音未落,下面的樂瀚文便已經不耐煩地擺手道:

“上去就不用了,你只需要按照我姐夫的吩咐,安排一艘戰船隨時在下關碼頭待命便是了?!?

“這……,不知道轉運使大人那里是否有開具調令,如果有的話,還望樂相公能提供一下?!?

此刻的陳瀚早已經明白了宇文家將自己調來的目的,心中對宇文家那僅有的一點好感,也在這位樂公子身上消耗的干干凈凈。

他的話音一落,下面的樂瀚文臉色驟變,一臉陰沉地直接大聲呵斥道:

“陳老三,你什么意思?別忘了你是怎么成為這荊江防御使的,我姐夫的命令你都敢違抗,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樂相公此話何意?既是轉運使大人的命令,自當有公文傳到。

末將麾下這一部鼎州水師營人馬乃是朝廷兵馬,非是誰家私兵,怎可因為一個不相干人的一句話就隨意調動。”

“好你個陳老三,你說誰是不相干的人呢?”

本來陳瀚并沒有打算拿這個不知所謂的年輕人怎樣,但對方的態度實在是讓他非常不滿,動不動就是陳老三,仿佛是在斥罵他府上的下人一般。

來自現代的陳瀚哪受得了這種窩囊氣。

別說自己和宇文家只是交易關系,就算真是依附他們家走到今天這個地位,他也不會任由一個不相干的人頤指氣使地指揮得團團轉。

而且,這時候的他也已經明白了宇文毅的意思,他不出具調兵公文,顯然是不想讓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

如果自己真的按照他的話做了,不說是進一步削弱自己本就不多的江防力量。

到時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那么一切的責任都在自己身上。

對方只需要推說是自己自作主張,有意巴結他們宇文家便是,和他們家完全沒有任何關系。

這種既當……又立……的行為,讓陳瀚非常反感。

也讓他對自己家和宇文家以后的合作不再抱有興趣,哪怕是自己因此開罪了宇文家背后的那位張浚張大人,他也絕不會就此屈服。

作為一個現代人,他還沒有賤到這種程度。

所以,當樂瀚文再次大罵他陳老三時,他的臉色頓時大變,一臉兇厲地大聲命令道:

“這么說這位樂相公是沒有公文咯?

來人??!給某將這水匪的奸細拿下,某倒要看看,是哪個賊匪這么大的膽子,竟然敢單槍匹馬地誆騙某?!?

話音一落,船上的將士們迅速端起了手中的弓弩,殺氣騰騰地瞄準船上的樂瀚文和船夫。

后面的船夫見狀,臉色頓時一白,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軍爺饒命??!不關小老兒的事??!”

站在船頭上的樂瀚文見到將士們手中的弓弩,臉色也是一片慘白。

但他依然強撐著自己瑟瑟發抖的雙腿,一臉色厲內荏地道:

“陳老三,你想造反嗎?我姐夫可是荊湖北路轉運使宇文毅,你竟敢用弩箭瞄準我。”

聞言,陳瀚一臉玩味地道:

“哦!你說你的姐夫是宇文大人,那不知道可有什么證據?

要是沒有的話,某可就要治你個冒充朝廷命官家屬招搖撞騙之罪了。

咦!不對,不是招搖撞騙,而是刺探軍情。

嗯!亦或是你本身就是水匪奸細!”

“你……你……”

“你什么你!”

說話間,已經有幾個水兵跳上了樂瀚文所在的烏篷船。

其中一個水兵明顯對這家伙不尊重自家將軍的行為非常不滿,一拳就直接轟在了他的臉上。

樂瀚文還沒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就感覺眼前一黑,直接失去了知覺,一頭栽倒在了船頭。

跟在陳瀚身后出來的張橫見此情況,一臉擔憂地看了陳瀚一眼道:

“三哥,我們這樣做沒問題嗎?”

聞言,陳瀚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在意地道:

“能有什么問題?他要是真有轉運使大人的信物早就拿出來了。

既然他拿不出來,我懷疑他是水匪奸細有什么問題呢?”

這下連張橫都有些遲疑起來,他疑惑地仔細打量了正在被水兵們捆綁著吊上戰船的書生。

“這家伙不會真是水匪奸細吧!”

“應該不是,要真是的話,他就不會知道我和轉運使大人之間的關系?!?

“??!那這……!”

“呵呵……轉運使大人既想讓我們受他驅使,又不想承擔責任,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情。

我和他只是合作關系,又不是他的屬下,可沒有為他冒險的義務。

這樣吧!你等下安排兩個弟兄,如此……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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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府,轉運使衙門。

荊湖北路轉運使宇文毅一臉焦急地在廳堂來回踱步,時不時目光就會望向大門方向。

一旁的椅子上一個頗為嬌媚的婦人則是淡然地端著茶盞,不時的淺抿一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宇文毅似乎已經忍無可忍,看著身旁婦人的樣子,忍不住直接出聲呵斥道:

“喝,喝,喝!你還有心情在這里喝茶。

看看你那個不靠譜的弟弟,出去多久了,到現在也不知道回來回個信。

說不準半路又跑到哪個青樓喝花酒去了。哼!

我就不該將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他一個紈绔去做!”

聞言,婦人倒是一臉淡然地笑了笑。

“相公莫急!瀚文雖是頑劣了些,但在大事上還是靠得住的。

這么久還不回來,說不定是被什么事情纏住了也說不定,你又何必如此急切呢?”

“某能不急嗎?你也不看看現在什么時間了,安撫使大人又要召集我等商討對策。

到時候所有人都到了,唯獨不見老夫身影,天知道那些人會說些什么!”

“哼!要我說,那魯紀倫就是害怕一個人承擔責任,想拉著你們一起給他墊背。

不然的話,他自己就是荊湖北路馬步軍總管,這剿匪本就是他的分內之事。

何必每天拉著你們一起商討。”

“婦人之見,你以為他不找我們討論,我這個轉運使就不用承擔責任了嗎?

要真是這樣,某又何必每天在這里焦頭爛額地冥思苦想。

行了,我和你一個婦道人家說這些干什么!

時間來不及了,我必須馬上前往安撫使衙門。

這樣,等下你弟弟回來后,你讓府上管家悄悄去給我傳個信。

此事關系著我們全家的身家性命,可馬虎不得。

無論如何必須第一時間讓我知道陳瀚那邊的準備情況!”

婦人見狀,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道:

“行了,行了,我的青天大老爺,瀚文一回來,我就讓管家去通知你還不行嗎?”

“哼!他要是將這件事情辦岔了,看我不收拾他!”

說完宇文毅衣袖一擺,匆匆忙忙離開了廳堂,在一眾隨從的護衛下登上了衙門外的牛車。

目送他離開后,婦人才一臉不以為意地起身道:

“這點小事,能出什么岔子!哪個下賤武夫還敢造反不成,哼!”

說完,施施然來到后院,對著一眾正在收拾行李的下人道:

“你們都小心著點,這些東西可都是寶貝!”

沒人注意到,當轉運使大人的牛車離開衙門朝著安撫使衙門駛去后,不遠處街角鉆出個漢子,遠遠地墜在了牛車后。

直到親眼見到轉運使大人走進安撫使衙門后,才快步轉身朝著碼頭方向跑去。

約摸半個時辰后,兩個負責向陳瀚傳令的傳令兵,一臉焦急匆忙回到了安撫使衙門。

對著自己的上官一陣匯報后,他們上官臉色大變,連忙帶著兩人直接來到了安撫使大人及一眾大員們開會的廳堂外求見。

聽見傳令兵有要事匯報,一眾大員們都是臉色凝重,示意幾人進屋。

兩個傳令兵一進到廳堂,只感覺一陣心驚膽戰,連頭都不敢抬起來,身旁惹惱了里面的大佬。

可想到從陳瀚哪里拿到的好處,兩人又悄悄交流了一下眼神,咬了咬牙堅定了決心。

“你們不是去給陳將軍傳令了嗎?怎么又說有緊急軍情,具體是什么情況?還不速速道來!”

安撫使魯紀倫一臉陰沉地沉聲道。

一旁的轉運使宇文毅聽見這兩人是去向陳瀚傳令的傳令兵,心頭就不由一跳,沒來由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兩個傳令兵聽見安撫使大人的問題,明白現在事情已經由不得他們了。

其中一人便主動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道:

“稟大人,屬下兩人奉命前往陳將軍處傳令時,無意中撞破了一起水匪奸細的陰謀!

雖然,陳將軍及時處置了,但屬下兩人還是覺得事關重大,有必要向大人匯報?!?

聞言,在場眾人都不由眉頭緊皺,一臉狐疑地打量著這兩個傳令兵。

不明白兩個傳令兵能撞破什么水匪的陰謀。

但魯紀倫還是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道:

“哦?水匪奸細的陰謀,你們的意思時,水匪奸細已經潛入了江陵城?”

“是的,大人!

我等奉命一清早趕往城關碼頭向鼎州水師營正將陳瀚將軍傳令。

剛宣讀完安撫使大人的命令,就遇到一個自稱轉運使大人家屬的年輕士子,同樣前往陳將軍處傳令。

但他的命令卻與大人的命令完全相反,……”

兩人還待再說,安撫使大人魯紀倫已經臉色鐵青地直接出言打斷道:

“你們說什么?還有自稱轉運使大人家屬的年輕士子向陳將軍傳令?”

說完,廳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望向了一旁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宇文毅。

“是的,大人!那位自稱轉運使大人妻弟的士子,要求陳將軍率領麾下船隊前往下關碼頭待命。

這和我們接到的命令完全不符。”

眾人一聽這話,有些人臉色古怪地望向一旁的轉運使宇文毅。

有些人則是一臉玩味,看向宇文毅的眼神多了幾分意味難明。

但魯紀倫此刻顯然和眾人的心態完全不同,作為荊湖北路安撫使,宇文毅雖然在職級上和他平級。甚至職責中完全是制衡他的存在。

可軍權卻是他基本盤,絕不是轉運使能夠染指的。

所以,聽見轉運使竟然同樣安排人去給自己麾下的將士傳令,他的臉色能好看才怪。

“什么?讓我們防御荊江的水師前往下官碼頭待命?

豈有此理!宇文大人,你這是何意?”

迎上安撫使大人魯紀倫憤怒的眼神,宇文毅心中一陣火起。

此刻他還沒有意識到這是陳瀚故意使絆子,還以為是自家那個不靠譜的妻弟,辦事又出了岔子。

如果是其他事情也就算了,現在對方在安撫使大人的傳令兵面前,給陳瀚帶去了和安撫使衙門外全不一樣的命令。

安撫使大人不發瘋才怪。

等等,命令?

我不是讓他過去以自己私人名義提個要求嗎?怎么就變成命令了?

明白了,這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到陳瀚哪里耍威風,正好遇到了真正的傳令兵。

引起了傳令兵的誤會。

嗯!誤會,沒錯!就是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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