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蟲劑？”
只是聽到這個代號，就讓張絕和司清的臉色一同變得十分難看起來。
在短暫的安靜過后，張絕先開口道。
“我們現在已經知道的信息是，一、李革明來到彭城的主要原因是為了拿到彭城地下的氣宗傳承，并且他對氣宗的傳承地點了如指掌。二、他在加入革命政府前來歷神秘，李革明這個名字也是后面第一次北伐時改的。三、于瑟秋仇恨明國，李革明和她能有合作，代表兩人目標一致......”
“由這三點就可以推斷，李革明也恨明國，他來彭城想要拿到氣宗傳承的最大目的，還是為了北伐！”
對于這個結論，白立行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他真想繼續北伐，當初不從中原省離開不就好了？”
“你不能只考慮李革明自己的想法，組成北伐主力的不止有廬山系，還有直系、玉龍系，如果只有李革明自己想要往北打肯定是不夠的！”
對于張絕的話，白立行仍舊提出了反駁觀點。
“那也不對，彭城地下除非藏著一名活的地仙，不然無論李革明拿到什么，也不足以支撐他這點人和大明國抗爭！三個派系的革命軍外加南方叛逆政府合力明國新軍可能不敵，但只有廬山系，他連江北都打不出去！”
張絕這個時候卻盯著白立行的眼睛，忽然說出了另外一個猜測。
“那如果他北伐不是為了覆滅復辟的明國，而是要殺什么人呢？不帶著軍隊，只依靠極少的一部分人，殺向天京！”
對此，白立行更是無比堅定的搖頭。
“我師傅是南北唯一的七等！有他在，李革明要是不帶軍隊出現在天京，他只有自己死的份！”
“所以李革明需要彭城地下的氣宗傳承。”張絕指向了地面，“彭城藏著的是關于這片土地的氣！他想要用這道氣解決你師傅，然后在天京完成自己的目的！”
白立行變得焦躁起來，他的直覺告訴他張絕的猜測很有可能就是真相，但他還是難以接受李革明這樣的人居然真的擁有覆滅大明國的野望！
“他一個南方的狗軍閥！喝兵血，吃民膏！怎么會和天京的什么人有仇？他有什么資格和天京的什么人有仇！”
張絕卻沒有再去看那在原地來回踱步的白立行，而是轉頭看向了司清。
“當時王嬸母女死的時候，是你來帶人驗的尸？”
再次從張絕口中聽到這件事，司清下意識捏緊了手帕。
“對。”
“那城里其他那些被搶進大帥府中，最后被折磨致死的女人尸體你都檢查過嗎？”
“檢查過一部分。”
張絕的臉色變得格外嚴肅起來，他盯著司清，同時拽停了焦躁的白立行。
“關于李革明，我其實一直有個懷疑。”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宣武門下，他剛進彭城，騎著馬，穿著武軍的軍裝，卻怎么都不像是一個軍人。”
白立行直勾勾的盯著他。
“你想說什么？”
“那些被他虐殺的女人尸體上，有沒有留下被侵犯過的痕跡？”張絕只是看著司清問。
司清怔了一下。
他當然不會驗尸，驗尸的工作都是當初警局中專業人士做的，那些人本想對這些案子草草了事，當時是他堅持無論如何都要有完整的流程。
而那些驗尸報告他也看過。
“沒有......”司清喃喃道，他像是也想到到了什么。
“李革明，這是個后改的名字，在出現在廬山之前，沒人知道他的來歷，但他仇恨明國，那前半生必然在明國經歷過什么。他對氣宗傳承的了解，比我和我叔師姐三個氣宗最后的傳人還要多的多，而天下匯總已經被滅的氣宗遺錄最多的地方在天京的皇宮。他對虐殺女人有著近乎變態的執念，卻又不侵犯她們......”
張絕將白立行拉到了近前，一字一頓的開口問。
“你說，李革明有沒有可能曾經是明國的......”
“太監！”
聽到這個問題，白立行的瞳孔都縮緊了。
他下意識的后退兩步，還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明國的太監？跑到南邊革命政府北伐反明？這......這怎么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張絕盯著他，“太監就不是人？太監就不能有恨？”
白立行有些無力的倚靠著棚屋的破木柱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沮喪，難堪。
是因為他大明最近五代明君的宮闈中，居然出了這樣一個家奴叛徒？
還是想到了李革明做的那一切惡，居然是想要對明國復仇？
司清自然沒有白立行那樣的感觸，他將手帕往鼻尖嗅了嗅，開口道。
“明國造就了很多瘋子，李革明現在就要在彭城發瘋了，如果真是按你推測的那樣，他如今在彭城所做的一切就只有一個目的，拿到地下的氣宗傳承，然后殺向天京。”
張絕手里拿著一根枯樹枝，在地上胡亂比劃著。
“他發出去的糧食里摻了公允圣水，那東西能激發人身體內的靈能，這樣的作用肯定和那個洋人從天海帶來的，名叫殺蟲劑的違禁品有聯系。”
“最壞的，也是最大的可能性——”
說到這，張絕頓了頓。
“他想要血祭了這座城的數十萬人！”
司清攥著手帕的手在發顫，白立行扶著柱子的五指都陷進了朽木中。
“殺人，和拿到傳承有什么關系？”
聽到司清問出的這個問題，張絕抬頭看向了彭城城區的方向，輕聲道。
“那就要看，那所謂的【殺蟲劑】，到底是什么東西了。”
......
“嗚——”
吐著黑煙，響著汽笛的火車在車站列車員的導引下，降低了車速，緩緩停靠在了彭城火車站的站臺前。
穿著一身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霍斯最先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剛下車，李斯特就大笑著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而在霍斯的身后，一個遠東貿易公司雇傭的隨從也推著一個被黑布包裹著，沒法讓人看到里面裝著是什么的四輪推車，走下了車廂。
李斯特攬著霍斯的肩膀，他伸手拍了拍推車上的那層黑布，大聲用英語慶賀道。
“祖國的智慧結晶！我們的發財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