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這次聚首臨近分別的最后,張絕讓司清和白立行這兩天都要多注意許鎮那邊的情況。
一旦李革明有要離開跡象,馬上通知他。
他們現在唯一缺乏的關鍵信息就在許鎮!
福音歷918年,11月29日。
距離李革明正式救濟流民,開倉放糧的第五天。
典當行中,原本正在爭分奪秒熟悉電字訣的張絕,忽然收到了司清秘密讓人傳來的消息。
李革明離開許鎮了!
他和兩個洋人一起前往了彭城西南部的云蛟湖,像是在籌備建設什么東西。
收到這則消息后,張絕第一時間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師姐,我們要再去一趟許鎮!”
一旁的南明朗和陸露西都看向了他,張絕那一晚回來后,就將與司清白立行一起分析出來的各種信息告訴了他們,他們現在也都明白如今這座城市的數十萬人都處于極度危險的狀態中。
“之前傳功后的實力達不到,但現在該沖的經脈也都被沖開了,距離預想中的五等只差那一絲,李革明不在,就是最好的機會,我們必須親眼看到那將氣宗傳承鎖住的封印到底是什么,才搞清楚李革明要如何利用彭城這數十萬人。”
陸露西臉色雖然有些緊張,但在看到張絕站起來后,她也跟著第一時間站了起來,然后就去找那張人皮面具。
“關于氣宗的封印你們兩個小輩哪懂這么多。”南明朗一邊嘆息著說著,一邊給自己戴上了帽子,“我也和你們一起去。”
張絕卻只是看著他。
“叔,你的病......”
“還沒到你殺馮城之前那種要死了的程度。”南明朗戴正了帽子,穿好了大衣,他指了指陸露西,“別把你叔給看低了,我雖然現在不如你師姐能階高,但曾經好歹也當過五等大學士。”
聽他如此堅持,張絕也不再勸阻。
在氣宗這一行三人都收拾好后,他們前往東城剛準備去雇輛驢車,結果就在東城的主干道上,看到有一隊武軍親衛帶著一幫匠人,正豎起一個高高的桿子!
沒人敢在近處圍觀,但遠遠的還是有不少好事者在朝這個方向張望。
張絕搭著話頭,向自己身邊蹲在墻角的一名黃包車夫問道。
“老叔,這革命軍又是在干啥?豎個這么高的桿子,是想當旗桿用嗎?”
那名黃包車夫露著大黃牙,對那群武軍親衛身邊的一個喇叭狀的東西指了指。
“不是旗桿,我一早就看他們在這里擺弄了,他們像是想把那個喇叭給架上去!”
張絕也看到了那個喇叭。
這玩意可不是什么常見的東西,一般能用到的地方要么是軍營,要么是政府部門,很少會有人將它往大街上放。
不露聲色的,張絕走向了已經雇好了一輛驢車的南明朗和陸露西。
“這個東西有問題!”
他低聲說著的同時,坐上了驢車。
南明朗看著那個還沒有被按在桿子上的大喇叭,壓了壓禮帽的帽檐,他的眼眸有些渾濁,整個人還是透露著一股暮氣。
“西陸那邊修行公允法的人有兩類,一類是服務于國家的煉金師,另一類則是服務于教會的教士。早年間,我在不列顛亞、高盧、普魯士三國游歷的時候,見識過那邊煉金師的手段,他們很擅長借助器具來完成大范圍的煉金術,也就是我們口中的術法。”
陸露西也小聲道。
“羅拔士說那種輔助施法的器具在西陸叫【能具】......嚴格來說,我送師弟你那把細羽也是能具的一種。”
聽到兩人的話,張絕望了望在驢車的前行下,那籠罩在陰云中,正不斷往后倒退的彭城,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監牢,鎖住了這座城內的所有人!
臨近中午,他們到達了彭城最東邊的小鎮子,許鎮。
這里看起來和之前張絕和陸露西第一次來時比,并沒有發生什么特別明顯的變化。
而雖然在許鎮靠近鐵軌的那片荒地,已經被武軍親衛用鐵絲網給圈了起來,牢牢護住。
可只要李革明這個五等不在,以張絕現在沖開經脈承接陸露西靈能所能到達的四等巔峰能階,想要避開那些最高只有三等能階的武軍親衛,并不是一件難事。
他們從靠近鐵軌的那一側荒地開始往下挖,倚靠著《一氣生源》本身在這片土地上對那同根同源傳承的感應,在屏蔽了氣息的同時,在天色黑下來之前,終于挖通了革命軍自己在地下修出來的地道!
現在,沒有李革明的命令,不管是誰都沒有私下進入這條直通傳承的地道資格。
他們沿著地道一路往下,先是經過了最初的一層類似于儲藏室一樣的地方,這里之前像是存放著氣宗的一些秘傳資料,如今早已空空如也,不知道是被李革明,還是在李革明之前便已經被人給搬空了。
通過了這層儲藏室,繼續往下走了大概有十多分鐘,終于,他們來到了一片在地下開鑿出來的,足有一個足球場那樣的寬闊場地!
周圍擺放著無數的燈火,始終將這里照亮,而在這片空地的中央,則聳立著一把石頭雕刻而成的巨劍!
那把劍一眼看去,約有數十米那么高,連著這片地下密室的上下兩端!
并且在那把石頭巨劍的劍身上,還能隱約看到兩個用篆文印刻上的字體——
【浩然】
看著那把壯觀的巨大石劍,張絕和陸露西當場呆在了原地。
身為氣宗傳人,他們能十分清晰且直白的感受到那劍中所蘊涵的一股“氣”!
無與倫比,猶如煌煌烈日般,耀眼璀璨的“氣”!
更關鍵的是,在張絕感受到石劍中那股氣的剎那,他腦海中的《太平道》忽然無風自動!
書頁不停的被翻動著,在張絕的耳邊發出一陣“嘩嘩”聲,像是石劍中的東西在吸引著它,想要讓它靠近!
南明朗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了那把巨大的石劍旁,他睜大著眼睛,出神的看著那氣宗的最終傳承,在遺訓中被稱之為這片土地真正的氣的存在,喃喃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