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這眼蠶確實具備自我保護意識。它雖沒有直接在身體層面攻擊我,卻采用了一種極為特殊的方式展開攻勢。”我緩緩放下手中那根銀針,內心實在是狠不下心對自己下手。而張鹿芩同樣也沒辦法在我身上繼續嘗試其他手段,這局面,著實讓人焦心不已。
“要不你試著對我的身體發動攻擊看看。”思索良久,我終于下定決心說出了這個想法。
“為什么要這么做?”張鹿芩滿臉狐疑地看向我。
“我就是想弄明白,眼蠶的自我保護意識,究竟僅僅局限于它自身,還是連我也被囊括其中……你這是干什么!”話還沒說完,我的胸口便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巨大的沖擊力讓我整個人搖搖欲墜,差點直接癱倒在地上。
“看樣子,它的保護意識并不包含你,也就是說,眼蠶壓根沒把你當成自己的同類。”張鹿芩一邊輕輕揉搓著自己的拳頭,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道。
“這么分析下來,我好像已經有了應對它的大致方向,只是目前以我們的能力,根本沒辦法將其付諸實踐。你就沒有師父,或者所屬的組織之類的人脈資源嗎?”實在無計可施之下,我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張鹿芩身上。
“我的師父向來行蹤飄忽不定,就像神龍一樣,只見首不見尾,我自己都不知道他老人家這會兒身在何處,你還指望能找到他?”張鹿芩一臉無奈地看著我,眼中滿是苦笑。
“那你們平常都是怎么交流研究心得的呀?難道都沒有類似交流群之類方便溝通的渠道嗎?”我滿心困惑,畢竟在這個信息發達的時代,閉門造車搞研究顯然已經行不通了。
“這事兒可沒那么簡單。在當下,對于‘靈物’的每一項研究成果都具有劃時代的重大意義,誰會心甘情愿地把自己辛苦鉆研出來的東西輕易分享給別人呢?就拿這‘眼蠶’來說吧,要是有人徹底把它研究透徹了,那就意味著有可能從根本上攻克眼疾這一難題。換做是你處在這個位置,你會毫不猶豫地把成果毫無保留地貢獻出去嗎?”張鹿芩目光炯炯地盯著我,眼神中帶著幾分審視。
“話雖說得沒錯,可一個團隊齊心協力搞研究,怎么著也比一個人獨自摸索要強得多吧。”我試圖據理力爭。
“我實在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每個人的想法和追求都不一樣。像我就特別反感那種復雜又繁瑣的人際關系,原本單純美好的研究工作,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漸漸變得功利又世俗,完全沒了當初的純粹。”張鹿芩說著,輕輕嘆了口氣,隨后站起身來,在身后的柜子里翻找起來。瞧她那略帶委屈的神情,不難猜到,她以前或許也曾深陷某個團隊的復雜關系之中。
“對了,我記得你之前用手電筒照射過眼蠶,你再用那玩意兒照照我的眼睛唄?”我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張鹿芩之前的那次操作,當時眼蠶明顯對那手電筒發出的紫光有強烈反應。
“你以為那只是普通的手電筒嗎?那叫電磁紫光燈,它發射出的是一種極為特殊的電磁波,這種電磁波能夠嚴重干擾生物體內的生物電流和自主意識,所以嚴禁對著眼睛照射。你真以為我沒想到用它來對付眼蠶這個辦法?”張鹿芩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這么危險的東西,難道不應該進行嚴格管制嗎?我看它的危險性可比刀具大多了。”我忍不住抱怨道。
“那是自然,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接觸到的物品。每一件電磁紫光燈都必須進行嚴格的注冊備案,配備獨一無二的身份編碼,而且還設置了指紋解鎖功能。”張鹿芩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拍了拍綁在手臂上的電磁紫光燈。
“那你還有沒有其他可行的辦法呢?”我徹底泄了氣,無力地癱倒在病床上,滿心都是絕望與無助。
“這個是‘生長抑制劑’,算是市面上比較常見的一種藥劑。不過也正因為它太過普通,所以針對性并不強,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抑制‘靈物’的生長速度,說到底也就是治標不治本。目前來說,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想辦法讓這眼蠶在你體內失去活性,可問題是,就連我都對此束手無策,你就算再找其他人,估計也無濟于事。”張鹿芩微微揚起下巴,帶著一股不服輸的倔強勁頭,遞給我一盒藥水。我接過盒子,只見里面整齊排列著一瓶瓶翠綠色的半透明液體,乍一看,和胰島素還真有幾分相似。
“這東西具體該怎么使用啊?”我看著手中的盒子,一臉茫然地望向張鹿芩。
“人體每天能夠承受的最大劑量是十個單位,具體怎么用,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你的生命已經如同風中殘燭,進入倒計時了,不如放寬心,該吃吃,該喝喝,凡事別往心里隔。”張鹿芩說得云淡風輕,仿佛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說完后,又嬉皮笑臉地看著我。
“難道真的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我滿心不甘,無奈地長長嘆了一口氣。
“誰也說不準這眼蠶的休眠期究竟有多長,說不定等你百年之后,它都不會再有任何動靜呢。”真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張鹿芩居然還會試圖安慰我,只是這安慰的方式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難以接受。
“那有沒有什么辦法能把這只眼睛整個挖出來呢?畢竟對我來說,就算失去一只眼睛,好歹還能保住性命,總比這么提心吊膽地活著要強吧。”我抱著一絲僥幸心理,試探著問道。
“你也不看看現在的情況,我們連傷害你這只眼睛都做不到,剛才連針都扎不進去,你居然還幻想著把它挖出來?你也太天真了吧。”張鹿芩無奈地搖了搖頭,眼神里滿是對我想法的無語。
“那你以前遇到類似這種棘手的問題時,都是怎么處理的呢?難道也是開點生長抑制劑,然后就這么干等著嗎?”我不死心地繼續追問。
“你這種情況實在太特殊了,完全屬于現有知識體系還沒有涉及到的全新領域,根本就沒有現成的案例可以借鑒參考,所以只能慢慢研究,急也急不來。”張鹿芩雙手抱胸,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煞有介事地說道。
“那以你多年積累的經驗來看,到底該怎么辦才好呢?”我依舊不愿放棄,眼巴巴地望著她,希望能從她口中得到一絲希望。
“依我以往的經驗,目前也只能先使用生長抑制劑,要是運氣好,能成功抑制住眼蠶的生長,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可要是實在沒辦法,到時候我會聯系‘靈盟’,他們會在你生命的最后時刻布置下特殊的陣法,確保眼蠶不會趁機逃脫,這一點你倒是不用過于擔心。”張鹿芩有條不紊地說道。
“我擔心的哪里是這個呀!”我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沒聲好氣地回應道。
“哎呀,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也不會坐視不管的,后續我會繼續深入研究眼蠶,說不定哪天運氣爆棚,還真讓我找到了徹底抑制它的辦法呢。”張鹿芩一邊說著,一邊伸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試圖給我一些鼓勵。
“那你說這眼蠶到底是依靠什么來生長的呢?要是我們能找到辦法切斷它的生長根源,難道就沒有成功的可能嗎?比如說,我一直躲在一個完全沒有陽光的地方……”我實在不甘心就這么向命運低頭,絞盡腦汁地思索著各種可能的辦法。
“你要是真想試,倒也無妨。不過你得清楚,不管是什么‘蟲’,一旦進入休眠期,它們對能量的需求就會大幅降低。除非你能保證一直待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環境中,否則的話,很難等到眼蠶再次活躍起來。而且,你別忘了,這只眼蠶現在已經和你的身體融為一體,不管你愿不愿意,它都會從你體內源源不斷地攝取養分,這是客觀事實,我們根本沒辦法改變。要是你沒辦法切斷和它之間這種緊密的聯系,那你剛才說的這個想法就完全不具備現實可行性,不僅如此,搞不好還會刺激眼蠶,讓它加強對你的控制。你要知道,所有的‘蟲’都具備一定的應激本能,它要是在你體內過得舒舒服服的,自然不會來找你的麻煩;可要是它感覺不舒服了,第一個拿你開刀。”張鹿芩耐心地給我分析著其中的利害關系,并不認同我的這個方案,甚至還勸我不要輕易冒險,以免激怒眼蠶。
“我實在是想不出其他任何辦法了,市面上難道就沒有關于這類神秘生物的相關書籍嗎?我想多了解一些這方面的知識,就算沒辦法治好我的病,至少以后遇到類似的情況,也能多一份小心,避免重蹈覆轍。”我滿心疲憊,無奈地問道。
“這些都是‘靈師’們才能夠掌握的知識范疇,在市面上是根本找不到任何相關線索的。”張鹿芩十分篤定地搖了搖頭,否定了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