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你們‘靈師’這行似乎極為隱秘，之前我怎么從來都沒聽說過呢？”付完錢后，我反倒不著急走了。要是張鹿芩沒辦法治好我的病，那我就另尋其他靈師。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搞清楚怎么才能找到他們。
“在這世上，人們把那些科學解釋不了的現象，統統稱作‘靈’或者‘妖’，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講的就是這個道理。而所謂的‘靈師’，就是專門處理這類非自然現象的職業。在遠古時期，負責與神祇溝通交流的男性被稱作‘覡’，掌管妖鬼事務的女性則被叫做‘巫’。可以說，那時的‘覡巫’能夠與花草樹木、鳥獸蟲魚對話。只是隨著人類對自然和世界的認識越來越深入，漸漸地就喪失了與天地萬物溝通的能力。”說著，張鹿芩遞給我一本藍色封皮的證書——初級靈士證，上面顯示理論成績為丙級中等，實操成績是甲級上等。
“這是什么？資質證書嗎？原來這還是個得到組織認可的正規職業？”我不禁心生敬意，同時也暗自疑惑，真有這么專業？
“這有啥奇怪的，宗教信仰自由嘛。”瞧張鹿芩這脾氣，我算是有點明白她為啥處理不好人際關系了。誰沒事會把自己的證書隨便拿給別人看呀？就好比醫生給人看病，難道還得先掏出證書亮亮相？一個連人與人之間關系都處理不好的人，又怎能指望她能協調好“人與自然”的關系呢？
“那你們靈師考試都考些什么呀？我能不能通過自學來備考呢？”說實話，我心里多少有點瞧不上張鹿芩，總覺得只有心里發虛的人才會拼命證明自己。不過她懂得確實比我多，這么一想，我心里也有點蠢蠢欲動了。我當然不是單純為了考證才想學，主要是想深入了解這個神秘莫測的職業。
“總體來講，考核內容不算太難，主要有兩方面，一是體質，二是感知。”張鹿芩說著，沖我伸出兩根手指頭。
“你說的體質，具體指的是什么呀？”我滿心好奇地追問。
“體質就是一個人的身體素質，包括自身的力量、速度，還有抵擋能力。”張鹿芩一邊說著，一邊目光專注地看著我。
“力量和速度我能理解，畢竟靈師可能會遇上體型巨大的妖靈。可這抵擋能力，具體是指什么呢？”我接著問道。
“抵擋說白了就是防御能力。比如說，我這一拳可是積攢了二十年的功力，你能擋得住嗎？好好想想吧。”張鹿芩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兒，咯咯咯地笑個不停。她這思維跳躍得太快，我還真有點跟不上趟兒。
“那達到什么樣的標準才算及格呢？”我輕輕用左手捶了捶右手，隨口問道。
“這得分情況來看，有的人爆發力強，有的人耐力持久。不過要想達到‘靈士’的及格線，至少得有一項能力遠超常人。比如說，你能輕輕松松舉起將近五百斤的重物，或者百米沖刺能跑進十秒。至于抵擋能力，因為練這個的人比較少，具體的數據我也不太清楚。”張鹿芩耐心解釋道。
“啊？我怎么感覺你說的這些數據，幾乎都是人體極限了？”在我的記憶里，那些世界紀錄好像也就和張鹿芩說的差不多。
“沒錯，要應對那些超乎常理的事情，自然得有超乎常人的本事。”張鹿芩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你說的感知又是什么意思呢？”我緊接著問道。
“按照進化論的觀點，人在很久以前本質上也是動物，這一點你應該清楚吧？”張鹿芩反問道。
“嗯，人確實屬于動物。”我回應道。
“正因為人是動物，所以天生就帶有許多動物的本能。就拿眼睛來說，人眼只能識別特定波段的光線，超出這個范圍的不可見光，分為紅外線和紫外線。要是你的眼睛像蛇一樣，能夠看見紅外線，那你眼中的世界是不是就和普通人不一樣了？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紅綠色盲患者眼中的世界，和正常人眼中的景象也是大不相同的吧？”說著，張鹿芩又從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本測試色盲色弱的冊子，不過這本冊子看起來和我之前在醫院見到的不太一樣。
“你看看這一頁，上面有什么數字？”張鹿芩指著其中一頁說道。
“這一頁沒有數字呀，好像是一個漢字‘紫’。”我揉了揉眼睛說道。剛才視線一晃，我才勉強看清書頁上一閃而過的字跡，可等我想定睛細看的時候，眼前就只剩下一張紫色的紙，哪有什么字的蹤影？
“這一頁測試的就是紫光眼。我就看不到這頁上的字跡，這說明你的眼睛已經不知不覺發生了變化，能夠接收到紫光以外的光線了。”張鹿芩臉色一沉，看起來有些不悅。她這情緒變得比變臉還快，我實在摸不著頭腦，只好自顧自地盯著自己的手指，尋思著趕緊岔開這個話題。
“啊？能看見紫外線的眼睛？我只聽說過紅外線能透視，這所謂能看見紫外線的眼睛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好奇地問道。
“紫光眼，指的就是能夠看見紫外線的眼睛。像鯊魚、鸚鵡、蝙蝠這類動物，都具備這種能力。法國有位大名鼎鼎的畫家莫奈，晚年患上了嚴重的白內障，做了兩次晶狀體摘除手術后，視力雖然有所好轉，但卻出現了能看見紫外線的副作用。所以莫奈晚年創作的《睡蓮》系列作品，色調比他早期的作品更偏向藍紫色。你要是有機會，不妨去欣賞欣賞他的畫作。”張鹿芩一邊說著，一邊又翻了一頁，指著頁面示意我看過去。
“我看不出來有什么特別的，這不就是一張白紙嘛。”我看著那頁白紙，搖了搖頭說道。
“不，這頁紙的背面寫了一個‘紅’字。”張鹿芩說著，便把白紙翻了過來，果然，白紙背面用紅筆寫著一個大大的“紅”字。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紙后面有字呀？”我懷疑地看著張鹿芩，畢竟透視這種能力，可是好多人夢寐以求的，實在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你胸口處有三個紅斑，應該是做心電圖時留下的。”張鹿芩說著，將左手攏成一個圓筒狀，然后用它箍住左眼，直直地看向我。
“我……老天爺啊，竟然這么神奇？”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張鹿芩。
“現在你明白為什么有些魔術師能表演透視魔術了吧？其實人家本來就有這本事。”張鹿芩得意地說道。
“所以你所說的感知，指的就是這些超越人類常規認知的感官能力？”我看向張鹿芩，這一刻，我好像有點明白她為什么能成為靈師了。
“沒錯，人類本質上就是動物，只是由于‘用進廢退’的原因，很多本能能力都逐漸退化了。但這些能力其實依然隱藏在人體基因的深處，只不過需要特定的方式將它們激發出來。”張鹿芩目光誠摯地看著我說道。
“那照你這么說，我是不是也有成為靈師的資格了？”我滿懷期待地問道。
“你以為成為靈師就這么容易？感知能力其實還細分為三種。”
“是哪三種呢？”
“感應、耐性和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