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日復一日
- 昏君?請稱我仙帝大人
- 介么陳
- 2301字
- 2025-01-06 22:00:00
昨夜休息得很好,秦政只覺體內靈氣仿若潺潺溪流,已然恢復如初。
他離開寢室,來到大殿當中,披著長袍,開始視察自己的‘菜園子’。
最初的兩顆山核桃正在花盆里發芽,大豆泡在陶罐中,陶缸里架著兩棵白菜根。
此外,藥架上還擺著一盒盒紅棗、栗子、山楂、花生……
因為門窗緊閉,屋里的空氣有些熱。
金角和銀角蹲在地上伺候著這些,偶爾擦一擦額頭滲出的汗珠。
他們見到秦政后剛欲行禮,便被秦政擺擺手制止了。
修仙要緊。
如今自己的計劃已經完成了第一步,接下來便是第二步,向這些蔬菜干果注入靈氣。
計劃的最終,便是將它們吃到肚子里,以測試靈氣是否能夠反哺自身。
這終究是個漫長的過程,秦政緩緩走到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藤椅旁,不緊不慢地盤腿坐下,雙目輕闔,以意念為舟楫,引導著體內靈氣緩緩流淌。
過了一會兒,他又睜開眼睛,道:“你們誰在說話?”
金角和銀角同時否認。
“保持安靜。”
秦政眉頭微蹙,再次緩緩閉上雙眼。
金角和銀角對視一眼,都同時放慢了動作,恨不得連衣物的細微摩擦聲都消弭于無形。
未幾,秦政又睜開眼睛:“你們今天怎么穿了紅衣服?”
金角愣了愣:“尚衣局剛發下來,這是入冬的棉服。”
“修仙之人講究清靜無為,紅的太艷。”秦政道。
“那奴婢這就知會一聲,讓尚衣局把今年的棉服改成別的顏色。”
“那……倒也不必。”秦政復又閉上眼睛。
又過了一會兒,他緩緩睜開眼睛,發現金角和銀角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自己。
“陛下是不是有什么心思?”金角大著膽子問。
“咦?你看出來了?”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婢不該揣測圣意。”
“起來吧,朕恕你無罪。”秦政從藤椅上起身,道,“朕就是擔心,你們粗手粗腳,伺候不好朕的這些靈草,壞了朕的修仙大計。”
“陛下,我們會多多上心的。”
金角還欲再言,銀角趕緊扯了扯他,很顯然,陛下意不在這些瓜果蔬菜上。
若一個人總是做不成某事,大概是他潛意識正在抗拒。
秦政又問了問今日的午餐,聊了聊入冬的天氣,民間盛行的習俗。
不知不覺,便已過了午時。
秦政今日頗為健談,面前又有兩個懂得捧場的聽眾,他正在普及白菜蘿卜泡菜的做法。
身后有輕輕的響動。
金角和銀角立刻回過神來,急忙行禮:“見過蠻妃娘娘。”
秦政從藤椅上回過身來,忽然一呆,竟然不舍得移開目光。
阿其格剛從內殿走出,一頭烏發如瀑布般直直垂下,略顯凌亂,幾縷發絲俏皮地貼著額頭,為她增添了三分嫵媚風情。
漢家女子服飾繁瑣,她似是匆忙間胡亂將袍子系在身上,卻另有一番慵懶韻味。蠻族女子生性熱情奔放,她也不顧及大片如雪肌膚袒露在空氣中,反倒美得肆意張揚。
她臉頰緋紅,仿若天邊云霞,赤著玉足,筆直修長的雙腿毫無保留地暴露在外,周身散發著野性率真之美。
“昨夜休息得如何?”
“還好。”
阿其格朱唇輕啟,只吐出兩個字,可話一出口,腦海中便不受控制地浮現出昨夜種種,雪白的臉頰愈發滾燙,紅暈蔓延至耳根。
其實,她已經醒了一陣子,鼓起勇氣后,才踏出內殿。
她深知自己身負使命,必須從這皇帝身上刺探到機密。
“還好就好。”秦政道,“現在已經過了正午,該午睡了。”
阿其格:“……”
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便已隨著秦政回到內殿。
銀角看了金角一眼,此刻方才恍然大悟,陛下的心意不在蔬菜瓜果,原來是在這顆草原明珠上。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準時醒來的秦政充滿懊惱。
修仙是大事,豈可耽擱。
從明日開始,自己定要洗心革面,把全部心神放在修仙上。
垂眸看向身旁,阿其格猶在熟睡,朱唇微張,呼吸均勻,空氣中彌漫著她獨有的幽幽暗香。
從明日開始,今日先好好休息。
……
又是一日。
秦政身上悔意增多,內心充滿自責,自責到無心修仙。
再休整一日。
……
一日后的一日。
今日天氣不好,影響狀態,狀態不好,修仙便難免有誤。
再休整一日。
……
今日起床太晚,不是完美一日,從明天開始。
……
胡適之啊胡適之!你怎么能如此墮落!修仙大計你都忘了嘛?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
今日天寒,臥床休息。
……
一日復一日。
這一日,秦政正與阿其格對坐閑談,阿其格說起草原上騎馬牧羊的趣事,秦政聽得倒也是津津有味。
說著說著,阿其格忽然眼泛淚光。
“愛妃,這是為何,難道宮中的日子,還不夠逍遙快活么?”
阿其格輕輕拭去眼淚,道:“我與族人已然分別數日,這一入宮門,此生恐難再相見。我心心念念,想出宮一趟,與他們好好道別。”
“這有何難,朕讓孔方安排便是。”
阿其格微微低頭,用絲巾拭去眼淚,心中卻早已有了打算。
這些日子一日復一日,她對秦政已沒有剛開始那樣抵觸。
但是,她從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
她也從秦政口中,刺探到許多秘密。
比如說,那火魔滅的配方,就是他在這座宮殿中研究出來的。
一定要想辦法見到族人,把這個情報傳遞出去,讓他們知曉大晏皇帝不可小覷。
不多時,孔方已經來到朝天宮。
剛見到秦政時,他一眼就分辨出來了,陛下的心思已經由修仙轉移到身邊這個女人身上。
對嘛,這才有點昏君的樣子,處于正常可理解的范疇。
但孔方也不明白,這種轉移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孔方,你來得正好,蠻妃娘娘入宮日久,有些思念族人,你安排她出宮與族人見上一面。”
孔方幾乎是毫無遲疑:“陛下,不可。”
“嗯,朕的話也不可嗎?”
“陛下恕罪,這是祖宗家法,嬪妃不可出宮,除非有太后和皇后的御批,還須有侍衛重重守衛,此事關乎皇家威嚴,茲事體大。”
“既然如此,能不能讓我的族人進宮一趟?”阿其格忍不住問。
“這更不可了。”
孔方道,“皇家禁地,豈容外人往來。”
在秦政的理解中,皇宮就相當于皇帝的臥室,哪有臥室讓人隨便參觀的道理。
阿其格想要將情報傳出去,卻沒想到孔方將兩頭堵得結結實實。
她不知該如何是好,眼圈一紅,低頭抹起淚來。
“愛妃莫要傷心,你思念族人,也是人之常情。”秦政看向孔方,示意他再想想辦法。
“呃……蠻妃娘娘想見族人,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孔方道:“只能等七日后的冬祭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