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
王子衿看出了白軒對張魁的說法,似乎有些不以為意,對著白軒說道:
“白公子對張先生的說法,可是有其他看法?”
白軒皺著眉,他原本是要給王子衿畫一副蓮花圖的,從而可以暗中監視對方,沒想到自己的計劃,被張魁打亂。
“張先生所言,不無道理,只是白某覺得,這廳堂之上,掛一副柑橘畫作,難免有些不雅。”
“依我看,王小姐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蓮花比較契合王小姐的氣質。”
張魁自然知道白軒的目的。
但王子衿的死活,關我屁事?
此時的他,將自己當成是一個風水先生,同時也在思考著,怎么才能讓對方表現出不正常的一面,這樣下次在遇到何老道的時候,才能有東西可以講。
畢竟自己說的可是事實。
“白公子此言差矣。”
張魁內心已經想好了說辭,皺著眉頭,對著白軒說道:“蓮花屬木,水生木,若是王小姐屋內掛蓮花,則這蓮花會吸走王小姐的氣運。”
“一派胡言!”
白軒似乎有些惱怒,他朝著王子衿拱手:“以王小姐的氣質,在這大廳上掛柑橘,實在是有些不倫不類!依我看,這風水之說,就是嘩眾取寵,這一幅畫,還能吸走氣運,真是無稽之談!”
急了,白軒急了!
張魁看得出來,白軒似乎真的很想將蓮花圖掛在王子衿的客廳。
有這個反應,已經足夠了。
“白公子。”
張魁對著白軒說道:“白公子是讀書人,所畫之物必定風雅,張某只是從風水的角度出發,實事求是罷了,并沒有其他意思。”
張魁說完,轉過頭去,朝著王子衿說道:“王小姐,張某言盡于此,王小姐尋張某過來,也只是提供意見而已。張某也覺得白公子所言有理,至于如何決策,王小姐自行決定即可。”
王子衿聽著二人的話,頭有些大。
她聽聞白軒畫作在青陽鎮實屬一流,不少權貴都找他作畫,自己本來只想添一幅畫。
沒想到,對方似乎極有主見。
至于張魁,王子衿雖然不懂風水,但是她總感覺對方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自己,
那種奇怪的感覺,一直在提醒著自己,讓自己必須聽他的話,
這種感覺很奇妙,但她就是說不上來。
在思考了一陣子之后,王子衿也是極為果斷的下了決定。
他轉頭看向白軒,語氣平淡的說道:
“白公子,不知道,您是否會畫柑橘?”
此言一出,張魁就感覺到整個客廳的空氣,陡然冷了下來。
隱隱能從白軒的身上,看到似乎有什么東西要跑出來。
但這種感覺來的快,去得也快,只是一瞬,白軒便恢復了正常。
他朝著王子衿拱手說道:“王小姐,畫柑橘自是沒問題,只是以后若是有人問起,還請王小姐,莫要提及畫為白某所作。”
王子衿點了點頭。
張魁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白軒這是,已經將王子衿視作自己的目標,即便是沒有按照自己的原計劃來,但是也要在王子衿的住處,留下一些手段。
方才的怒意是真的,但是對方似乎并沒有將火發在自己身上。
想來也是,自己只是按照風水的一些說法提了一下意見,如果自己最近出了什么事情,那么白軒的嫌疑,無疑就是最大的。
現在靈云宗的人一直在青陽鎮調查,白軒躲都來不及,對自己這樣一個“普通人”出手,確實容易節外生枝。
張魁將自己代入了白軒的角色,一番思索之下,就理清楚了利害關系。
至于為什么要說畫不是白軒所作,
表面上,是白軒不屑于畫這種俗物,實際上,是為了掩人耳目,特別是靈云宗的人。
就在張魁思索的時候,白軒已經提起了畫筆,開始畫了起來。
他筆走龍蛇,狼毫沾墨,沙沙之聲在宣紙上響了起來。
起初,他只是寥寥數筆,便畫出了一些交叉的枝干。
枝干粗細適中,如虬龍般蜿蜒曲折。
隨后,他手腕陡轉,勾勒出一個又一個圓潤的橘子。
整個作畫的過程一氣呵成,不難看出,這白軒能讓青陽鎮的百姓如此推崇,這筆下的功夫,倒是一點都作不得假。
只是,其他人看不出來,但張魁畢竟也是有靈根,有境界之人。
他發現白軒在作畫的時候,將絲絲縷縷的魔氣,以筆為媒介,滲入了那畫好的柑橘之中。
果然,就知道你會動手。
張魁看到了,白軒的動作,也看到了那凡人看不到的魔氣,只是張魁不說,也不能說。
但張魁在看向王子衿的時候,就發現王子衿看著那幅柑橘的畫作,皺起眉來。
難道她能看到?
經過這幾日與王子衿的接觸,張魁發現了王子衿似乎有些不一樣。
她有沒有誕生靈根張魁看不出來,但是對方總是隱隱約約散發出一種氣息,這種氣息似乎與自己的陰氣極為接近。
隨著白軒的最后一筆落下,整個柑橘畫卷也算完成。
畫中柑橘栩栩如生,枝繁葉茂,隱隱有種生機勃勃之感。
唯一與其他畫作不同的是,這畫的最后,沒有落款。
不得不說,這白軒的畫功水平,在青陽鎮排第一,實至名歸。
“王小姐,白某與王小姐一見如故,這畫,就不收任何報酬了,此間事了,在下告辭!”
白軒說完,頭也不回的,便朝著門外走了出去。
王子衿作為主人家,自然是送到門口。
等到完全看不到白軒的背影,王子衿對著站在一旁的張魁緩緩開口:
“紙人張,方才你有沒有發現,這畫有沒有什么不對勁?我怎么感覺,這畫有一絲冷意?”
“冷意?”
張魁心中驚訝,難道這王子衿,還真看出來什么不成?
“我并未看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王小姐你或許是想多了吧?”
張魁自然不會將真相說出來,畢竟這畫,在何老道那邊,可是可以大做文章的。
“想多了嗎?或許吧!”
王子衿怔怔出神,但這畫,她并不打算掛起來。
因為那種感覺讓她極度不舒服。
“王小姐,若無其他事情,我也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