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此人有貓膩
- 大明相國:從舉子開始
- 周老解夢
- 2269字
- 2024-12-17 12:23:22
盛明威一下來了精神:
“正如爹爹所料,四房果然是個軟柿子,他只向族長告了一狀,遭到族長冷遇,就再不敢吱聲了。”
盛啟諾仰頭望天,面帶得色,悠然說道:
“不砸盛明熙的腦袋,四房哪知咱們長房的份量。”
盛明威以密集的成語,狂舔老爹:
“爹爹當真是胸有城府,老謀深算,孩兒高山仰止,自愧不如啊。”
“哼,等著瞧吧,后面還有大招要放出來。”
盛明威繼續滿口成語,連綿不絕:
“爹爹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兒子我真是頂禮膜拜,心悅誠服了。”
盛啟諾聽得十分膈應,“你能不能說點人話?”他嘴角下撇,滿臉嫌棄,很反感兒子咬文嚼字。
盛明威訕訕陪笑,心里卻一百個不服氣。
讀書人就要有讀書人的樣子嘛。
辭藻豐富,方顯出讀書人本色。
……
府試結束,盛明威果然榜上有名,獲得了道試資格。
坊間傳聞,盛明威進入道試,得益于新任提學道——族長兒子盛啟寧——賞識。
盛家私塾七十二歲的童子盛淮忠,府試再次折戟。
他對盛明威進入道試,反應最為激烈。
盛淮忠是盛氏宗族的另一支,不屬于盛啟然這支。
此人連續十三次參加府試,榜上無名,均被擋在道試門外,如今古稀之齡,身份還是童子,創出盛氏私塾最年長童子記錄。
盛淮忠來到盛啟然家中,在正堂坐下,不等上茶,便氣呼呼對盛啟然說:
“然公,盛啟諾這等下三濫學品,居然府試榜上有名,進入了道試,這等亂象,是可忍孰不可忍,咱們不可聽之任之啊。”
盛啟然無奈說道:“可人家確實進入了道試啊。”
“若不是他家使錢,勾結提學道,盛明威怎么可能進入道試。”
“這話不可說。”盛啟然低聲提醒。
盛淮忠憤然說道:“有何不可說的?坊間都傳遍了。”
盛啟然看著年齡大自己二十多歲的童子,輕輕捻著胡須,問道:
“忠公有何高見?”
“盛啟諾所作所為,必須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盛啟然興致盎然問道:
“忠公有此想法,可曾聯系過其他士子?”
“當然聯系了,已經有數十名士子,準備在狀子上署名了。”
盛啟然猶豫一下,提醒對方:
“投鼠忌器的道理,忠公想必有所思慮。”
盛淮忠干癟的老臉,滿是激憤:
“檢舉盛啟諾父子,可能會牽扯到族長父子;可是不檢舉,何以面對列祖列宗?咱們盛家,決不能如此墮落下去,讓外族恥笑啊。”
他打出為盛家列祖列宗著想的名號,以示自己的正義性。
盛啟然沉吟道:
“是啊,這是兩難之事。”
盛淮忠直視盛啟然,推心置腹說道:
“你放心,我寫的狀子,絕口不提族長,也不講提學道。”
盛啟然還是有些擔憂,說道:“你考慮過沒有,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誤傷總是難免的。”
盛淮忠忿然說道:
“邪不壓正,惡不勝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倘若殃及族長,殃及提學道,我寫得狀子,我承擔責任。”
“哦,忠公此舉,乃是弘揚浩然正氣啊。”盛啟然有些心動。
兒子被打,族長至今沒有給個說法。
盛啟然心中甚是憋屈。
盛淮忠攛掇道:
“然公,你是廩生,只要你肯署名,必定一呼百應,諸位學子,風起云涌,都會加入到檢舉隊伍,一旦形成勢頭,就不愁掀不翻盛明威了。”
盛啟然呼吸急促,搓著雙手,“忠公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他激動得臉頰有些發熱。
兒子被盛明威砸了腦袋之后,盛啟然本想報官,族長引用族規,認為沒有造成死亡,主張在宗族之內解決,但一直沒有任何解決方案。
盛啟然不好違背族長意愿,只能隱忍等待。
盛淮忠挑頭狀告盛啟諾,此事必然牽涉族長,以及族長之子新任提學道盛啟寧。
這種一石二鳥的事情,或許能督促族長父子盡快制裁盛明威。
盛淮忠見盛啟然心有所動,便從懷中掏出一張宣紙,遞給盛啟然。
“然公看一下,這是狀告盛啟諾的訴狀,如無異議,但請署名。”
他的眼珠滴溜轉一下,盯緊盛啟然。
盛啟然接過狀子,仔細看完,連連點頭:
“寫得好,切中要害,寫得好啊。”
狀子所寫內容,矛頭直指盛啟諾父子倆,暗指族長父子給了盛明威方便。
盛啟然一咬牙,抄起毛筆,就要在宣紙上署名。
這時,忽聽有人喊一聲:
“且慢落筆。”
話音才落,盛明熙走進書房。
盛啟然的毛筆懸停半空,“我兒有話要說嗎?”他看著突然出現的兒子,頗為驚訝。
“正是。”盛明熙朝父親點點頭,又對盛淮忠拱拱手,“明熙見過忠老。”
盛明熙與盛淮忠是私塾同窗,交往久矣。
私塾士子們都清楚,盛淮忠是個見利忘義,見風使舵之人。
若按前世評價標準,盛明熙覺得這貨,妥妥就是個壞人變老的典型。
盛淮忠平日在私塾,從來都是追隨在盛明威鞍前馬后,極盡諂媚奉承之能事。
七十二歲的人,恨不得給二十七歲的盛明威當孫子。
盛明熙被砸了腦袋,一直未見盛淮忠登門慰問。
今日突然來訪,要說背后沒有貓膩,那就天真了。
盛明熙來到書房,盛淮忠心中咯噔一下,有些緊張。
他是長者,見了晚輩,不必起身施禮;但按讀書人的禮數,作為童子,又必須給童生施禮。
盛淮忠靈機一動,穩穩坐在椅子上,朝盛明熙拱拱手,算是禮數雙全了。
盛明熙拿起狀子,掃一眼上面的內容,毫不猶豫說道:
“盛明威進入道試的背景,眾說紛紜,這些道聽途說的東西,又當不成證據,忠老這狀子,我們就不署名了。”
盛明熙干脆利落拒絕署名。
盛淮忠眼見談好的署名落空,心中騰地升起一股怒火。
他干癟的嘴角,往下一撇,冷聲問道:
“明熙阻止乃父署名,有何盤算呢?”
盛明熙直視盛淮忠,淡淡一笑:
“人各有志,各謀其事。就像忠老前來聯署,心中到底是何盤算,我是無意打探的。”
盛明熙的意思很直白:
我心中如何盤算,關你屁事。
盛淮忠老臉一紅,擺出長輩架勢,怒聲嗆道:
“你們家,是老子說了算,還是兒子說了算?”
盛啟然尷尬說道:
“明熙,長輩議事,不要多言。”
盛淮忠來了勁兒,儼然說道:
“盛明威進入道試,生員無不義憤填膺,童生、童子們都看不過眼,小友遭受盛明威欺辱,腦袋被砸得鮮血淋漓,難道嚇破膽了嗎?”
盛啟然也在心中嘀咕,兒子說過要收拾盛明威的,現在有了機會,怎么又畏縮不前了?